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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唱婦不隨 第4頁

作者︰紀珞

嗚……韻兒先走一步了,來生再讓你們伺候,還有,下輩子一定要用力荼毒害她走投無路的嘯日大哥,最好她是主人,沒良心的大哥是任她鞭打的座騎,要不是大哥,她何必離家!

山狼發出興奮的低咆,喚回喜韻迷離的神智,就見一只已經迫不及待的棕狼一躍而起,用那對尖銳的前爪撲向她--

「啊!」她驚恐地緊閉雙眼,抱頭大喊。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噢嗚噢嗚嗅嗚嗅嗚!

預期中皮開肉綻的疼痛沒有傳來,反而听見淒厲的哀嚎回蕩在山谷間。

咦?她沒被咬,那麼,是誰叫得這麼淒慘?

喜韻納悶地從寬袖中探出半顆頭顱,睜開半只眼一探究竟。

就著盈盈月光,她看見棕狼被一把鋒利的彎刀牢釘在一顆大石上,痛苦哀嚎。

彎刀露在狼身外的部分,閃耀銀白幽光,使刀之人有多麼力大無窮,從那把嵌入巨石的彎刀就知道。

人?!

對呀,那把刀不可能對禽獸看不順眼,自己飛來救美,一定有個主人!嗚嗚,終于有人啦,在哪在哪?快出來,不要躲了啦……

一道高大的人影從黑暗中走出,喜韻懸在生死邊緣的心總算落地,她松了一口氣,但在看見那一人一獸對峙的情況時,心兒又提得老高。

黑狼見同伴陣亡,立刻弓起精瘦的背脊,憤怒嘶吼。

喜韻登時被狼嚎嚇得語無倫次。「拜托!你不能死、救救我、我好怕、千萬不可以死……」

听聞她怯生生的求援,男人目光一沉,炯眸更加戒慎盯住凶殘的野獸。

忽地,黑狼往男人猛撲而去,銳利的獠牙直接攻擊他頸項,就見男人以一記快狠準的旋踢,踢上黑狼側臉,將牠踹飛五尺之外。

黑狼弓背按爪,繞著男人憤嚎,顯然很不悅被人打斷用餐。

男人僅是立在原地,赤眸如電,全身散發凌厲的氣息,連周遭的風都肅靜。

餅了半晌,黑狼似乎震懾于對方強烈的氣勢,戾氣驟減,收回雙爪及撩牙,不舍地看了眼喜韻這塊女敕肉,又看了看被釘在石上的同伴,才夾著尾巴倉皇逃逸。

男人拔出彎刀,被釘在岩石上的棕狼「咚!」地落地,奄奄一息。

他面無表情地將刀收回背在身後的彎形刀鞘,才走向縮成一團的人兒。

危機解除,喜韻撐著山壁緩緩起身,雲像是又要遮住月了,不過她仍偷了隙看清面前的救命恩人。

獸靴,長皮褲,短袖鹿裘,黑銀參差的奇異發色,劍鑿刀刻的分明輪廓,暗赤色的深邃瞳眸……

「是你!」

男人眼前這張驚恐中揉合了憤怒的慘白臉蛋,完全道出她的心情,他不難理解這女人憶起了什麼。正暗忖她大張檀口又要朝他開罵,他眉心不由得一皺,考慮自己該不該捂住耳朵。

「嗚哇哇哇!」

沒想到,她開口竟是號啕大哭,他一怔,不知該做何反應。

「那個爛人居然丟下我,自己帶著火炬逃了……」驚悸猶存的喜韻,思及先前被拋下的無助與驚怒,哭得淚眼婆娑,好不可憐。

男人怔望顆顆脆弱的淚滴兒,心口一緊。

「嗚嗚……你不會丟下我……對不……對……」她說得抽抽噎噎,像個鈕i助的小女娃,用衣袖胡亂抹去泉涌般的淚水。

沒待他響應,飽受驚嚇的喜韻眼前一黑,軟軟倒下--

一雙結實的健臂,沒有讓她受傷。

水聲淙淙。

唔,她泡在水里麼?好冷……

冷不防,一陣痛楚侵襲她的知覺。

喜韻疼得申吟出聲,小手一縮,手腕卻被一道力量箝制,不讓她如意。

恍惚間,她看見一只齜牙咧嘴的山狼,踩住她的手腕,用牠那長舌尖牙舌忝啃她柔女敕的掌心,所以她才會痛得要命--

狼?!

喜韻嚇得花容失色。

「啊!不要--」她不要被吃掉,不要啦!

兩只、三只……七只、八只……愈來愈多流著惡心涎沫的大野狼,用利爪踩住她,來意不善地對她獰笑,嗚,好可怕……

「救命、救命呀--」走開、走開啦!

「別動!」

懊死的,這女人發了什麼瘋,突然對他拳打腳踢!

雷朔出聲警告身下掙扎不已的女人,替她拭淨手上的傷口不成,又要免于她傷及自己,他只好壓制住她胡亂扭動的嬌軀。

喜韻緊閉雙眼,慌亂地猛搖螓首。

別動?難不成要她乖乖躺好,讓牠們啃光光?免談!

因更加劇烈的掙扎,她手腳上已經凝血的割裂傷再度扯開,進出鮮紅血絲,雷朔不得已,只好把她胡亂踢動的雙腳圈入他長腿中,單手往後扣住她雙腕,將她整個人鎖入懷中。

嬌軀在懷,雷朔免不了踫觸到柔美的女性曲線。

她很縴細,好象稍一用力就會把她折斷似的,卻又柔軟得不可思議……

靶覺體內氣血隱隱躁動,他咬牙對著依然在他身前扭來動去的女人低咆︰

「別再動了!」

又是一句警告。

這回喜韻怔了怔,理智逐漸探出頭。

等等,她方才怎麼沒注意到山狼說的是人話?而且這只狼的味道干爽好聞,一點野獸的燻臭味都沒有,甚至覺得牠身上的皮毛暖和得讓她好想接近……

喜韻好奇地睜眼,一張放大的魅惑俊顏突然就在眼前,她又是一怔。

她認得他!

昏迷前的記憶全數回籠,她駭異地攀緊上方粗壯的頸項,焦躁不安地低呼︰「有狼,好多只狼!」

溫香軟玉因恐懼主動偎入他懷中,貼近到有抹清新的藥草香飄人他鼻中,無意間撩撥那方躁動的熱源。

「沒有了。」雷朔說得有些含糊,薄唇只有微掀,因為她玉潤珠圓的耳垂就在他唇邊。

「沒有?」喜韻定楮左顧右盼,恍然頓悟。

「……原來是惡夢,我夢見好幾只狼踩在我身上,嚇死我了!」她驚魂甫定地拍拍胸脯,順便看清身置何方。

他們身處山洞,一旁有堆劈啪燃燒的柴火,火光將他們纏成麻花的影子映在洞壁上--

等等,麻花?!

喜韻總算意會到兩人過分親密的姿勢。

「,放開我!」羞怒焦急之余,她卯足勁推打身上的男人。

雷朔眉頭一皺,二話不說拔身而起。

「趁我昏迷時對我意圖不軌,你小人--呃,痛……」

一月兌離他,她立刻抱著身子縮到角落,身上的傷也跟著大肆叫囂。翻開衣袖,這才瞧見自己雙手掌心至手肘,各有不少先前在林間奔逃所致的傷痕,白皙無瑕的肌膚被劃下好幾道血口子。

一雙赤眸在看見傷痕累累的玉臂時,驟然深黯。

察覺他的視線,喜韻連忙將無意間示人的肌膚遮回衣料下,戒慎地瞪著他。

「若我真想對妳動手,妳的衣服不會完好如初。」他開口。

他指明的事實點醒了喜韻,她身上的衣物除了幾處破口外,確實完好如初。是她誤會他了麼?

「傷口擦干淨。」听他又道,一方棉布已遞到她面前。

「醒了就自己擦,還有藥。」

見他將一個口塞紅巾的白瓷瓶一並交給她,喜韻納悶地接過濕潤的棉布藥瓶,不禁沉吟。

他的意思是,方才她昏迷的時候,他正在替她處理傷口?所以……當她感到痛楚想縮回手時被他握住,而她又不停掙扎亂動,他才用身子制住她麼?

「你是不是為了不讓我受傷,才……抱住我?」

他不置一詞,徑自轉身將山洞內剩余的干柴丟入火堆中。

「喂……你叫什麼名字?」對救命恩人總不好一直喂喂喂的叫。

「雷朔。」

「雷朔,雷朔……」她低低復誦了兩次,在心中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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