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韵儿先走一步了,来生再让你们伺候,还有,下辈子一定要用力荼毒害她走投无路的啸日大哥,最好她是主人,没良心的大哥是任她鞭打的座骑,要不是大哥,她何必离家!
山狼发出兴奋的低咆,唤回喜韵迷离的神智,就见一只已经迫不及待的棕狼一跃而起,用那对尖锐的前爪扑向她--
“啊!”她惊恐地紧闭双眼,抱头大喊。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噢呜噢呜嗅呜嗅呜!
预期中皮开肉绽的疼痛没有传来,反而听见凄厉的哀嚎回荡在山谷间。
咦?她没被咬,那么,是谁叫得这么凄惨?
喜韵纳闷地从宽袖中探出半颗头颅,睁开半只眼一探究竟。
就着盈盈月光,她看见棕狼被一把锋利的弯刀牢钉在一颗大石上,痛苦哀嚎。
弯刀露在狼身外的部分,闪耀银白幽光,使刀之人有多么力大无穷,从那把嵌入巨石的弯刀就知道。
人?!
对呀,那把刀不可能对禽兽看不顺眼,自己飞来救美,一定有个主人!呜呜,终于有人啦,在哪在哪?快出来,不要躲了啦……
一道高大的人影从黑暗中走出,喜韵悬在生死边缘的心总算落地,她松了一口气,但在看见那一人一兽对峙的情况时,心儿又提得老高。
黑狼见同伴阵亡,立刻弓起精瘦的背脊,愤怒嘶吼。
喜韵登时被狼嚎吓得语无伦次。“拜托!你不能死、救救我、我好怕、千万不可以死……”
听闻她怯生生的求援,男人目光一沉,炯眸更加戒慎盯住凶残的野兽。
忽地,黑狼往男人猛扑而去,锐利的獠牙直接攻击他颈项,就见男人以一记快狠准的旋踢,踢上黑狼侧脸,将牠踹飞五尺之外。
黑狼弓背按爪,绕着男人愤嚎,显然很不悦被人打断用餐。
男人仅是立在原地,赤眸如电,全身散发凌厉的气息,连周遭的风都肃静。
饼了半晌,黑狼似乎震慑于对方强烈的气势,戾气骤减,收回双爪及撩牙,不舍地看了眼喜韵这块女敕肉,又看了看被钉在石上的同伴,才夹着尾巴仓皇逃逸。
男人拔出弯刀,被钉在岩石上的棕狼“咚!”地落地,奄奄一息。
他面无表情地将刀收回背在身后的弯形刀鞘,才走向缩成一团的人儿。
危机解除,喜韵撑着山壁缓缓起身,云像是又要遮住月了,不过她仍偷了隙看清面前的救命恩人。
兽靴,长皮裤,短袖鹿裘,黑银参差的奇异发色,剑凿刀刻的分明轮廓,暗赤色的深邃瞳眸……
“是你!”
男人眼前这张惊恐中揉合了愤怒的惨白脸蛋,完全道出她的心情,他不难理解这女人忆起了什么。正暗忖她大张檀口又要朝他开骂,他眉心不由得一皱,考虑自己该不该捂住耳朵。
“呜哇哇哇!”
没想到,她开口竟是号啕大哭,他一怔,不知该做何反应。
“那个烂人居然丢下我,自己带着火炬逃了……”惊悸犹存的喜韵,思及先前被拋下的无助与惊怒,哭得泪眼婆娑,好不可怜。
男人怔望颗颗脆弱的泪滴儿,心口一紧。
“呜呜……你不会丢下我……对不……对……”她说得抽抽噎噎,像个钮i助的小女娃,用衣袖胡乱抹去泉涌般的泪水。
没待他响应,饱受惊吓的喜韵眼前一黑,软软倒下--
一双结实的健臂,没有让她受伤。
水声淙淙。
唔,她泡在水里么?好冷……
冷不防,一阵痛楚侵袭她的知觉。
喜韵疼得申吟出声,小手一缩,手腕却被一道力量箝制,不让她如意。
恍惚间,她看见一只龇牙咧嘴的山狼,踩住她的手腕,用牠那长舌尖牙舌忝啃她柔女敕的掌心,所以她才会痛得要命--
狼?!
喜韵吓得花容失色。
“啊!不要--”她不要被吃掉,不要啦!
两只、三只……七只、八只……愈来愈多流着恶心涎沫的大野狼,用利爪踩住她,来意不善地对她狞笑,呜,好可怕……
“救命、救命呀--”走开、走开啦!
“别动!”
懊死的,这女人发了什么疯,突然对他拳打脚踢!
雷朔出声警告身下挣扎不已的女人,替她拭净手上的伤口不成,又要免于她伤及自己,他只好压制住她胡乱扭动的娇躯。
喜韵紧闭双眼,慌乱地猛摇螓首。
别动?难不成要她乖乖躺好,让牠们啃光光?免谈!
因更加剧烈的挣扎,她手脚上已经凝血的割裂伤再度扯开,进出鲜红血丝,雷朔不得已,只好把她胡乱踢动的双脚圈入他长腿中,单手往后扣住她双腕,将她整个人锁入怀中。
娇躯在怀,雷朔免不了碰触到柔美的女性曲线。
她很纤细,好象稍一用力就会把她折断似的,却又柔软得不可思议……
靶觉体内气血隐隐躁动,他咬牙对着依然在他身前扭来动去的女人低咆:
“别再动了!”
又是一句警告。
这回喜韵怔了怔,理智逐渐探出头。
等等,她方才怎么没注意到山狼说的是人话?而且这只狼的味道干爽好闻,一点野兽的熏臭味都没有,甚至觉得牠身上的皮毛暖和得让她好想接近……
喜韵好奇地睁眼,一张放大的魅惑俊颜突然就在眼前,她又是一怔。
她认得他!
昏迷前的记忆全数回笼,她骇异地攀紧上方粗壮的颈项,焦躁不安地低呼:“有狼,好多只狼!”
温香软玉因恐惧主动偎入他怀中,贴近到有抹清新的药草香飘人他鼻中,无意间撩拨那方躁动的热源。
“没有了。”雷朔说得有些含糊,薄唇只有微掀,因为她玉润珠圆的耳垂就在他唇边。
“没有?”喜韵定睛左顾右盼,恍然顿悟。
“……原来是恶梦,我梦见好几只狼踩在我身上,吓死我了!”她惊魂甫定地拍拍胸脯,顺便看清身置何方。
他们身处山洞,一旁有堆劈啪燃烧的柴火,火光将他们缠成麻花的影子映在洞壁上--
等等,麻花?!
喜韵总算意会到两人过分亲密的姿势。
“,放开我!”羞怒焦急之余,她卯足劲推打身上的男人。
雷朔眉头一皱,二话不说拔身而起。
“趁我昏迷时对我意图不轨,你小人--呃,痛……”
一月兑离他,她立刻抱着身子缩到角落,身上的伤也跟着大肆叫嚣。翻开衣袖,这才瞧见自己双手掌心至手肘,各有不少先前在林间奔逃所致的伤痕,白皙无瑕的肌肤被划下好几道血口子。
一双赤眸在看见伤痕累累的玉臂时,骤然深黯。
察觉他的视线,喜韵连忙将无意间示人的肌肤遮回衣料下,戒慎地瞪着他。
“若我真想对妳动手,妳的衣服不会完好如初。”他开口。
他指明的事实点醒了喜韵,她身上的衣物除了几处破口外,确实完好如初。是她误会他了么?
“伤口擦干净。”听他又道,一方棉布已递到她面前。
“醒了就自己擦,还有药。”
见他将一个口塞红巾的白瓷瓶一并交给她,喜韵纳闷地接过湿润的棉布药瓶,不禁沉吟。
他的意思是,方才她昏迷的时候,他正在替她处理伤口?所以……当她感到痛楚想缩回手时被他握住,而她又不停挣扎乱动,他才用身子制住她么?
“你是不是为了不让我受伤,才……抱住我?”
他不置一词,径自转身将山洞内剩余的干柴丢入火堆中。
“喂……你叫什么名字?”对救命恩人总不好一直喂喂喂的叫。
“雷朔。”
“雷朔,雷朔……”她低低复诵了两次,在心中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