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謊,你看舌頭都快打結了。」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樂得看她為自己而慌張失措。
「你……你該回去了,不然天都要翻白肚。我會好好照顧她,你不用擔心。」她也得快些溜回房,雖然龍府就在客棧後頭,但她還是快些回去為上。
至于方芰芰她已經告訴她能讓她暫時住在客棧里頭,她會給她送飯,反正她想短時間內,客棧也不可能開張。
「我一點也不擔心她。」本來他就沒擔心過方芰芰,幫她不過是為了龍萼,「我比較擔心你。」
「擔心我什麼?」她有什麼好需要人擔心的?
「我擔心我走了以後你會想我。」
「你無聊,放開我啦,我要回家了,誰要想你,我想你快走才是真的。」真是說不得正經話。
「開玩笑的,其實我是擔心她住在你這里,可能會惹來什麼麻煩。」江翰佑正色道,「我想,我還是帶她回去比較好。」
「不會的,你放心好了,況且,讓她跟著你們四個大男人也不太好。」
「那如果有什麼事,一定得立刻通知我,我會‘常常’過來。」其實他是想說天天過來。
「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那我走了,你也快回去睡。」
看著他離去的高大背影,龍萼心里頭忽然緊了下,惆悵上了心。
今天江翰佑不在客棧里頭,李春桃便待不住,向小六問了錢來客棧的位置,便自個兒跑去向龍萼「示威」。
「我們家小姐不在房里,可能去客棧了吧。」小榕對眼前貌美的客人沒什麼好感。
「客棧?客棧不是倒了。」都倒了還去那破地方干嘛?
「不是倒了,只是暫時歇業。」小榕沒好氣地道。
「隨便吧,那你去叫她回來,我有事找她。」
「我還有事要忙,就勞煩你自個兒走一趟吧,反正不過是在前頭,走幾步路就到了。」說完,就當著她的面將龍府大門「砰」地關上。
「你……真是沒教養的下人!」氣歸氣。李春桃還是只能自己走到客棧。
繞到前頭,望著被釘上木板、貼上封條的錢來客棧,她在心里頭竊笑了幾聲後,才由後門旁的小偏門進去。
「沒人呀。」她在一樓到處走了走,一個人影也沒瞧見。
那下人該不會誆她吧?
她再繞了幾圈,忽然听到二樓傳出交談聲,便聞聲步上階梯,在傳出聲音的廂房外,就著門縫偷看里面的情形——
龍萼將帶來的飯菜放在桌上,替方芰芰擺好筷子,「快吃吧,咱們家廚子的手藝,堪稱一絕呢。」
雖然垂涎三尺,方芰芰卻遲遲不動手。
「怎麼不吃?」她看她明明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我……我還不起,你已經給我地方住了,我還要吃白食……」她仍有官家小姐的尊嚴。
「不要你還的。」龍萼笑了笑。
「但是……」
她嘆了口氣,「好吧,既然你良心不安,那麼等客棧重新開張以後,你也來幫忙。」這樣總行了吧。
咬了咬唇,方芰芰微微點頭。
「那還不快吃?」龍萼將筷子塞到她手里。
扒了一口飯,方芰芰忽然落下眼淚,她慢慢咀嚼著嘴里的米飯,「我好久、好久沒吃過白米飯了……」
「不用客氣,還有菜呢。」拍了拍她的背,龍萼望著她頰上的淚痕,忽然覺得自己的遭遇根本不算什麼。
客棧被封了算什麼,還是有重新開張的機會,她根本不需要太沮喪。
雖然听不太清楚她們的對話,但李春桃卻一直覺得龍萼身旁的女娃好生眼熟。
到底是在哪兒看過呢?
她絞盡腦汁的想,忽然靈光一現。對呀!原來是她!
她不就是一大清早官兵忙著到處張貼畫像的那個通緝犯嗎?
听說她是因為昨晚行刺縣太爺才會被通緝,那她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這……這不就等于龍萼窩藏犯人?!
呵,這窩藏犯人不是與之同罪嗎?這下她可慘了!
翰佑哥是不可能娶一個犯人做妻子的,就算他要,江姨也不會答應,如果她揭穿了龍萼,那翰佑哥就非娶她不可了。
腦海里浮現的想法,讓李春桃迫不及待地想去報官,卻在望見一個人影後急忙躲藏進隔壁廂房。
「你來了。」
「在吃飯?」江翰佑推門而入,眼眸微眯地望了門口一眼。
「嗯,有什麼消息嗎?」
「官兵在各處都貼了捉拿她的畫像,現在她已經是人人皆知的通緝犯了。」他將撕下來的畫像放在桌上讓龍萼瞧。
看來,昨晚承佑跟銘佑還跑得不夠快,讓白縣令看見了方芰芰的臉。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哪有人做壞事不懂得蒙臉的?
龍萼拿起桌上的畫像,雖然有些輪廓還不太清楚,但仍是有幾分像,應該是因為屋子里太暗白縣令沒能看得太清楚。
「現下要委屈你暫時待在這兒,一步也不能出去了,懂嗎?」龍萼轉頭對方芰芰道。
「我知道,我不會亂跑的。」她點了點頭,緊握著自己的畫像。
「白縣令的傷如何?」
「听說沒什麼大礙,只是一點皮肉傷。」這也難怪,一個女娃兒的手勁能有多大?
聞言,方芰芰眸光明顯黯了下來。
「這里或這里。」江翰佑望著方芰芰,指了指自己的頸子和胸膛。
「什麼?」她不解的問。
「要害,刺下去,就算不死也去了半條命。」他一副輕松樣,「如果膽子再大一點,可以直接從頭砍下去,只是比較惡心,到時候血肉饃糊,要收拾也麻煩些。」
「嘔……」听見他的說明,還在吃飯的方芰芰干嘔了下,眸光露出懼色。
「你什麼不說,淨說些沒營養的話。」龍萼瞪他一眼,拍了拍方芰芰微顫的背。
她听了都難過,更何況是一個半大不小的孩子。
「沒什麼,只是勸她量力而為。」光听都會發抖,下手的時候自然就換手抖。
這手一抖,失了準頭,不但殺不死人,反倒賠了自己的命,多劃不來!
「我……我……」方芰芰抖著手放下筷子,一時之間胃口全失,「我當時只憑著一股怒氣,腦袋里完全空白,但是我並不後悔……」
「不要再說了。」龍萼握緊她的小手。
「我不後悔,想要報仇的決心,讓我沒有後悔的余地。」
「我知道、我知道。」龍萼將她擁入懷中。
江翰佑冷眼看著龍萼的行為,雖然他知道不該跟一個小孩子吃醋,但是她可從來沒主動抱過自己。
「吃飯吧,飯都冷了。」他隔開兩人,將筷子塞回方芰芰手中。
「我吃不下。」她搖搖頭。
「隨便你。」餓死也跟他沒關系。
「你吃過了嗎?」龍萼看著他往椅子上一坐。
「我比較想吃你。」他拉過她柔軟的身子,讓她跌坐在他的大腿上,姿勢曖昧,看得方芰芰都覺得不好意思。
「你干嘛啦!」龍萼臉紅,掙扎著要起身。
「唉!誰叫你心都不放在我身上,我只好要人嘍。」
「你!苞我過來。」
她拉著他到隔壁廂房,合上門,氣呼呼地指著他,「你以後別在別人面前做這些事了。」害她臉紅心跳,好不尷尬。
「那私底下就可以了?」他將她壓在床上,對她輕柔呼著氣。
「我可沒說,你快起來,這樣像什麼樣……」雙手無力地推著他結實的胸膛,龍萼知道自己引狼入室了。
「沒什麼好害臊的,你早晚都是我的人。」他吻著她的發、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口……
似乎永遠嘗不盡她似的,一路吻下去,吻得龍萼腦袋一片空白。
「住手啦……」她軟語呢喃,听在江翰佑耳中,不啻是最好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