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吧,就算你有現在的成就,他們有一點點的功勞,但是……這樣的行為還是很不可取。」她很勉強的替靳家兩老塞了一個優點。
「他們生了你,不是養你就好了,還要用愛、用心照顧你才是……」裴以璐對于「強壓」的教育方式深深不滿。
她想到了母親,就算她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她對自己還是好得無話可說。
「他們沒有生我。」靳曜淡淡的開了口。
「你在說什麼麼啊?他們沒有生你,那你是……啊?他們沒有生你?!」裴以璐絕美的小臉,帶著滿滿的困惑,緩慢的轉過頭來,怔愕的瞪著他。
「對,我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靳曜緩慢地搖了搖頭,說起這件驚天動地的大八卦,他的口吻與表情,就像是提議再多喝一杯酒般平淡。
裴以璐愣了愣,一瞬之間完全無法反應。
「什、什麼?」裴以璐整個人都傻了。
看著她驚愕的表情,靳曜覺得很有趣。
「這很讓你驚訝嗎?」她的表情已經不是驚訝兩個字能形容,那高興的神態,像是有人告訴她中了特獎一樣。
裴以璐彎起嘴角,柔軟的唇噙著微笑,泛開、再泛開,明眸中都是喜悅。
「你真的……不是他們親生的?」裴以璐笑得很甜蜜,主動靠近他,芬芳的呼吸吹拂著他的臉龐,雙眼閃爍著期待。
他如果不是靳家的親生子,那她與他……自然也不算。
「不是。」他的回答言簡意賅,不懂的是,她在高興什麼?
「這真是太好了。」裴以璐差點兒沒跳起來拍手叫好。
靳曜挪出一只手撫著下顎,斜覷著她愉快的表情。
「知道我的真正身分,你的表情愉快得有些過火。」靳曜徐緩的說著,一雙黑眸盯著她,像是想瞧出她在樂些什麼。
他的話傳入耳蝸,裴以璐腦中轟的一聲變成空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只覺得臉頰陡然發燙,又熱又燙,嫣紅成一片。
下一秒,裴以璐紅著臉用最快的速度低頭,懊悔著自己的興高采烈。
丟人!丟人!丟死人了!她在樂什麼啊?!
靳曜搖搖頭,深邃的目光掃過她嬌小的身子、羞紅的臉蛋,神色添了一分有趣的火苗。
這丫頭的反應奇怪得緊。
要是一般人,知道他非真正首富之子,大概會開始猜疑著他能接下靳氏企業的可能性,甚至試圖開始保持距離,觀察情況,但是她卻不然。
幾分鐘前,還把他當毒蛇猛獸,一旦知道他的真正身分,反倒高興的快要撲過來了。
這小丫頭的邏輯一跳八千里,他懷疑著,他是否會有真正弄懂她的一天。
不過,他們有的是時間。
從一開始,他就對她多了些寵溺,就算覺得她出現得有些奇怪,也不曾影響他要將她留下的打算。
而現在,隨著對她好感的俱增,他更沒打算要讓她離開,她出現的目的似乎變得無關緊要。
或許,這個結婚的騙局,會一個不小心……弄假成真。
而他,似乎還充滿期待。
***
車子終于在沖浪俱樂部前停了下來,車里的沉默,一直蔓延到車外。
自從剛剛得意忘形被識破之後,裴以璐的小腦袋始終垂得低低的。
她不敢看他,一路上都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努力低頭懺悔,卻又清楚地感覺到,靳曜的目光一直停在她的身上。
那目光像悶燒的火,被他注視著,仿佛連肌膚都會感到灼燙……
「換上。」
一套天空藍的泳衣,在停車之後,被塞進她的小手里。
「又要下水?」裴以璐怔愕的揚起頭看他,一下子倒忘了羞怯。
「要不然,你以為我找你來海邊寫程式的嗎?」靳曜聳肩,略微側頭,看著她可愛泛紅的小臉。
「我是不反對……」裴以璐吶吶的說,天高氣爽,藍天白雲,在這種天氣下寫程式,很悠閑啊……
「我反對。」靳曜淡淡宣布,微笑加深,還用手小小的賞了她一個爆栗。「工作時認真工作,玩的時候就認真玩。」
「喔……」裴以璐捂著頭,瞪了他一眼。「那是你玩,又不是我玩。」她怕水怕的要命……
「放心,我會保護你的。」這次,大掌又舉了起來,沒再K她,反倒揉了揉她前額的發,寵溺的對著她笑。
那一笑,又讓裴以璐的心七上八下的直跳,但是他說的話,卻讓她的心頭暖烘烘的。
于是,她眨了眨眼兒,漾出淺淺的笑容。
就沖著他那句話,她決定豁出去了。
「好,我換!」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有著很淺的笑,似乎覺得她視死如歸的表情很可愛。
「上次沒淹死你,這次也不會。」他聳聳寬闊的肩膀,差點又想K她,這小女人對他真沒信心。
她吁了一口氣,緊繃的肩膀,瞬間放松不少。
「可是你上次讓我喝了很多海水。」裴以璐咕噥的抗議。
聞言,靳曜彎腰靠近她的發,熱燙的呼吸拂動著細發,還暖了她的頰,讓她不自覺地顫抖。
「那是因為上次你有事不說。」靳曜危險地低語,口氣不滿。
「那……那我已經什麼都說了,你這次可不能再讓我喝水喝到飽喔!」裴以璐低聲回答,撒了個小謊。
頭頂上傳來一聲冷哼,看來靳曜對她的回答,很不以為然。
他明明就知道她有鬼,只是不想追根究柢罷了,她還敢說她全盤托出了?!
「反正,你一定不可以……」裴以璐正想要開口,只見他大手一伸,直接勒住她的脖子,作勢將她捉住。
「不可以怎樣?!不可以怎樣?」靳曜噙著笑意,勒著她的脖子往前走,讓她不得不跟著移動。「被人掐住脖子的人,還想要威脅我?!」
「我哪有威脅你,我只是說不可以……」裴以璐哇哇大叫,為自己狡辯,努力采取武力抵抗。
「不可以這三個字,就算威脅了。」靳曜笑得很開心,她的小手在身上抓啊抓的,不但不痛,還挺有按摩效果。
「啊,你放手啦……」裴以璐大聲尖叫,覺得這姿勢真難看。
只不過,他的力道用得很巧妙,教她雖被迫得跟著他走,卻絲毫沒有弄痛她。
「哈哈……」靳曜大聲笑著,爽快的笑聲由他的胸膛震入她的耳膜,令她感染了他的喜悅,喜歡他衷心的笑容。
其實,她能察覺他並不開心。
在公司里,雖然他總是笑著,但是那笑容總帶著距離,還有一絲絲的落寞,她想,那是長期被壓抑的情感,父親的威權、加上養子的身分,教他不得不背負起沉重的責任。
旁人說他任性、恣意妄為、仗著父親的庇護,常在上班時間到處游晃等……
只是,又有誰知道,這仗的不是父親的庇護,憑的是他付出了加倍的心血與精力。
「突然放棄掙扎,是打算從容就義了?」靳曜低下頭來,對著她笑了笑。
裴以璐回視著他的眼,看出他眼里的欣悅……
她不禁心想,如果冒著生命危險,能見到他歡愉的笑意,那麼……一切都值得了。
「去就去。」她硬著頭皮凶惡地說,瞪大了雙眼回看他,不想被他看扁了。「我就不相信,你會的東西,我學不會。」
聞言,他松開對她的鉗制,雙手交疊在胸前,薄唇微揚,仍是那似笑非笑的模樣。
「真喜歡你這精力充沛的模樣。」靳曜真心說道。
他曾想過,會對她特別縱容,是因為她的「戰斗力」,因為她不服輸的精神,那種不願意輸給現實面的拼斗。
那樣的眼神,他總在鏡子里看到,教他有種惺惺相惜的好感。
裴以璐有些驚訝,抬頭看著他,發現了他不尋常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