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的竟然是方曼騫?!
老天爺!他該不會把人家怎麼了吧!
寇哲維直覺這女孩應該不是小秋,雖然翟昊暉是自己的老板,但他也不願見他濫傷無辜。
「你這沖動的牛脾氣,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改啊?」
不解地皺起眉搖頭不已,寇哲維語氣中帶著些許責備。「昊暉,你沒事發什麼春?怎麼把人弄到家里來了?不是說好等我調查的結果嗎?」
「哲維你還‘當真’趕來啦?真是的,來得太早,不如不要來得好……」
翟昊暉終于放開她羸弱身軀,起身拉拉衣領,好整以暇露出深意的笑。
「真是可惜啊……你這死小子,偏這時候沖進來,壞了我的好事。」
「什麼事?你想對人家怎樣?你瘋啦?」寇哲維驚慌地對他使眼色。「你正經一點!不是說等我調查結果嗎?你硬要強……我是說,你光會情緒沖動,會害死自己的!」
「先生,求求你,叫他放了我……」方曼騫無助低喃,眼淚爬滿雪顏。「請你相信,我不是小秋,也不認識小秋,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
「別怕!我知道,你不要擔心。」寇哲維肯定地望向她,以異常溫柔的語調安慰道︰「方小姐,我會找到證據向翟先生證明,你放心!」
翟昊暉突然在他肩膀狠狠捶了一拳。「姓寇的!你腦袋短路啦?還是吃得太飽?麻煩請你搞清楚誰是老板好嗎?」
「冷靜,冷靜——」寇哲維一徑條理分明。「光是罵人打人,可解決不了問題喔!」
「可惡!你想造反啊?哼,叛徒!」翟昊暉又舉拳作勢要打,寇哲維偏了偏身子假裝閃躲。
這招他們在學校常玩,有時候吵架吵得面紅耳赤,雙雙挽起袖子一副要打起來的樣子,最後也僅只比比架勢,絕不會當真打起來。
「你一心向著外人是怎麼回事?啊?從實招來!懊不會你跟小秋串通好聯手演戲給我看吧?嘿,你到底分了她多少錢?說啊!」
「拜托——你在胡說什麼?!」
寇哲維不可置信,看著十幾年的好友兼現任的上司,不明白他怎說得出如此傷害友誼的話?
「你完全沒了理智啦?怎麼說出這種不合邏輯的話?」
「哪種話?我是說實話。哼,告訴你,今天是你出現得早,不然我就——」
「不然怎樣?」寇哲唯大著膽子,以質問的口氣。
「嘿嘿,不然,我就把她先奸後殺。你怕了吧?」他故做邪惡,以半開玩笑的口氣說。
「你?!你實在是——吃錯藥!瘋了!」寇哲維生氣得握緊拳頭。「要不是有女人在場,我真的很想跟你打一架。」
也難怪翟昊暉要動怒,他看著一向冷靜自持的助手,竟為個女人動氣?!
簡直太詭異,太不尋常了!這可是相識十余年來的頭一遭哪!
「怎麼?整個臉都氣綠了?你什麼時候曾為女人,跟我這樣臉紅脖子粗的?說你們之間有問題,難道不合理?」
「喂!你們兩個——都生病了,還在吵什麼啊?」門外傳來粗獷男聲。「昊暉喊得比誰都大聲音,那麼高亢宏亮?哼,真不知道你是哪里有病。」
周醫師提著醫療箱姍姍來遲,疲勞又茫然問︰「哲維,你不是說很緊急、很嚴重嗎?我怎麼一點兒也看不出來?」
「他啊!腦子有病啦……」寇哲維很沒好氣。
周醫師狐疑地拿出听筒,緊張專注向他靠近。「來,你先坐下,讓我看看!」
「不是!不是他!」寇哲維一把將他拉到床邊。「病人在這里。這位小姐剛在路旁暈倒了,你要看的人是她……」
「喔!原來如此。」周醫師恍然大悟,打開醫療箱。「我來仔細檢查一下,你們兩個大男人先回避一下吧?!」
「好,這位小姐就麻煩你了。周醫師。」
☆☆☆
「這里沒別人,有話直說吧!」氣派客廳里,翟昊暉徑自在柔軟大沙發坐下,居家時候的他,恢復年輕男子的活力率性。
「噫?我能有什麼話?是你私自把人往家里帶,你才一肚子鬼呢。」
笆冒大不諱,寇哲維撇開下屬身份,以朋友的口吻道︰「我說昊暉老大,這件事已經著手在查了,干嗎那麼急啊?萬一人家的家人去報警,真鬧到警察局去,你堂堂‘昊鍇’大老板,翟董事長可怎麼見人?」
「你以為我愛?誰吃撐了沒事惹麻煩?是她莫名其妙地突然昏倒,我能不處理嗎?難道放她睡路邊?」
「喔?人家昏倒?你大可送她去你二哥的醫院,干嗎還繞一大圈弄回家里?根本就沒懷好意!」寇哲維一副知其心意甚詳的篤定。
「呵,你的建議真好啊!送她去我二哥的醫院?那是擺明了找死!」翟昊暉避之惟恐不及地搖頭。「你饒了我吧,真把人弄去那里,不會驚動幾個偉大的翟夫人嗎?到時我可沒好日子過啊!萬萬不可……」
「好,既然你怕麻煩。我認為先把她安全送回家。至于她到底是不是小秋,待我慢慢查清楚。翟董,屬下小小淺見,不知您意下如何?」
「這……萬一她真的是小秋,結果又被她乘機跑掉,可怎麼辦?」
「我來擔保可以吧?」他舉手起誓,發自肺腑道︰「我寇哲維以人頭保證,你想找她的時候,任何時間絕對找得到。行嗎?」
「口氣真大——」翟昊暉沉吟幾秒。「萬一沒有呢?」
「如果她逃逸避不見面,寇哲維隨便你要殺要剮,說到做到。」他正氣凜然。
「好!就信你一次。不過,我警告你,現在我可以讓她回去,但萬一有個什麼差池,管你是不是我十幾年好朋友,我照樣連本帶利從你身上剮下來。」
「是是是!」寇哲維深知他對「背叛」深惡痛絕,承諾道︰「除非我活煩了,否則,我哪有膽子敢隨便唬弄你?」
「嗯。知道就好。」翟昊暉點點頭。「總之,小秋拿走的只是五百萬,但……我翟某要她還回來的,絕對不止如此。她現在演得很順,很真——哼,沒關系!我翟昊暉沒別的,就是特別有耐性,你也等著瞧,看看她能撐多久……」
第三章
「媽,忙完了嗎?現在有沒有空?」
方曼騫從臥室里出來,拉開一把餐廳椅子坐下。「你先別顧著洗碗,人家有一件事急著想問——」
「怎麼了?你身體不舒服,干嗎不多休息一會兒?公司已經請過假了不是?」
方母撥理花白的頭發,彎著微駝的背脊走出來。「你來的正好,藥才剛弄好,趁熱喝——來,這碗藥花了我快六小時,快點兒喝下去。」
「什麼?我又沒病,喝什麼藥啊?」她不悅地捏起鼻子。「光聞就想吐了。」
「還沒病?你看你,四肢沒力、面黃肌瘦的……年紀輕輕的女孩子,嘴唇沒半點兒血色醫生說你是太操勞了,哪有工作一天到晚加班,甚至還加通宵的?當人是機器啊?瞧你才剛上沒幾天班折磨成這樣?!叫媽怎能安心啊?」
擰緊眉心,對于僅有的獨生女兒,方母一貫捧在手掌心里哄疼著,好不容易得來的孩子,好不容易養得那麼大的女兒,即使拼了老命,也不能讓她受到半點兒委屈。
「哎,我才說一句,正題都沒到呢,你就說了一大串?」方曼騫扁著薄唇,將眼前的藥湯移遠些。「媽,不要喝行不行啊?我答應你以後不亂加班嘛!」
「不行!」方母堅決把藥推到女兒面前。「不管你要跟我說什麼天大的事,這碗藥先喝光再說——你要再不注意自己身體,老媽子我光擔心你大概會先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