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彧楷搔搔頭。「不會啊,女生常在我面前哭。」
「咦?」
「通常是被我的外表嚇哭的。」
她開懷大笑,不停點頭。「很難不會被你嚇到。你為什麼不去剪個頭發、刮掉胡子?說起來,認識你到現在我還沒見過你長什麼樣子。」
「這樣嗎?可是我太懶,改天有機會再讓你見見我英俊的模樣,到時可不要對我一見鐘情,那樣我會很困擾。」
蕭帆茵笑得更大聲。她抱著發疼的肚子,拍拍他說︰「還真是謝謝你為我著想,你真的太體貼了。」
調整好情緒後,蕭帆茵和他道別準備回去工作。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桂彧楷若有所思地撥下白惠澍的電話。
白惠澍表明他正在回到秘密總部的路上。不一會兒,他跨著一貫優雅的步伐走進來。
一見到桂彧楷,他立刻說出林心蕾剛剛和他踫面的事。林心蕾要他盡快解決掉電腦采購案,不然上面的人就要對他展開制裁。
「我想他們應該已經對我不耐煩了。」白惠澍沉吟道。
「誰教你遲遲不肯接受回扣,他們自然開始起疑了。你打算怎麼辦?」
白惠澍不懷好意地笑著。「當然是……有多大就鬧多大啊。你也知道當初我進來時,最大宗旨就是把鼎曜搞得天翻地覆。來了這麼久,什麼事也沒發生,這實在有辱我的顏面。」
別彧楷沉默一會兒。「你還真是不死心。不過,老頭是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
別彧楷口中的老頭就是鼎曜的董事長。
「這回我會把員工收受回扣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就算他出現也無法阻止。」白惠澍說得自信滿滿。
「那我就拭目以待。」
和白惠澍一樣,桂彧楷對于「鼎曜集團」並沒有什麼特殊感情,但相同的是,阿桂的父母親都在鼎曜上班。
鼎曜有個傳統——「肥水下落外人田」。凡是鼎曜員工可以透過自薦系統將自己的親朋好友,加入人才資料庫。集團若有職缺,會先從資料庫里篩選合適人才進行面試。所以鼎曜里有很多夫妻、父子、母女檔,只是通常不會在同一個部門工作。
就阿桂自己的說法,他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遇到董事長,兩人很投緣,知道阿桂的父母在鼎曜上班,便透過人事資料找到他。
白惠澍好心情地搖動椅子。總部成立半年多,除了剛開頭的兩個月他坐過椅子外,隨著桂彧楷亂丟的垃圾越堆越高,每回來他都只能站著。
睽違這麼久終于有干淨椅子可坐,這都得歸功于蕭帆茵。雖然桂彧楷制造垃圾的速度比她收拾的速度快,但至少現在他來的時候有椅子坐,也不用再忍受那股惡臭。
想到蕭帆茵,他的表情不禁變得柔緩。今天都還沒抱到她,本來有機會在影印室外埋伏的,但他才走出辦公室就被林心蕾叫走了。
都怪蕭帆茵那奇怪的堅持,不管在他家留到多晚,她一定會在天亮前回去。要是她不要那麼固執,他就可以在早上起床時和她來個愛的抱抱。
都已經是他的人了,為什麼就不能乖乖地待在他身邊就好?她到底在矜持什麼?
「……澍……澍……」
一連叫了幾聲都沒反應,桂彧楷深吸一口氣,然後對著他的耳朵放聲大喊——
「白、惠、澍!」
「干麼在我耳邊大吼?想讓我耳聾嗎?」
「你在想什麼?我們才討論到一半,你居然發起呆來。」桂彧楷歪著頭看他。「你很奇怪喔!」
白惠澍佯裝若無其事地坐直,矢口否認。「沒有啊,只是在想些事情。』
「你在想小茵嗎?她剛剛來過了。」桂彧楷直截了當地說。
「來過了?奇怪,她不是在影印資料嗎?」
「而且還哭了。」
「哭了?為什麼哭?誰欺負她?」沒有察覺自己緊張的情緒,白惠澍倏地站起,似乎想要馬上沖去找她似的。
「她沒說。不過……」
「不過什麼?」白惠澍一把抓住他的胸襟。
別彧楷揚起曖昧無比的微笑。「經過我的安慰之後,她終于露出開心的笑容,所以應該是沒事。」
「呿!」白惠澍猛地放開他,懊惱地皺著眉。「小茵哭了居然跑來找你,為什麼不找我?」
「你那時不是正好在忙著和林心蕾踫面?」
「咦?她看到了?因為我在忙,所以才來找你安慰?為什麼不等我?」白惠澍大皺其眉,不解蕭帆茵難過時不是找他哭訴,而是跑來找這只大野獸。
難道蕭帆茵喜歡桂彧楷比喜歡他多?他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你以為她為什麼心情難過才跑來找我?一定是看見你和林心蕾又偷偷模模見面,以為你們之間還有什麼曖昧。你到底還要撐到什麼時候,為什麼不坦白地說喜歡她,就不會害她不安難過了。」
白惠澍突然大吼︰「我有啊!一有機會就對她表示我的愛意,可是那女人好像听不懂似的,真是氣死人了!」
別彧楷不解地歪著頭。「你有?那為什麼——」
「我走了。有事再聯絡。」
急著找蕭帆茵的他沒有心思听完桂彧楷的話,匆匆忙忙地走了。
別彧楷沉默了半晌,幽幽地吐出一句——
「王子談了戀愛以後,也只是普通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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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啊,不是……主人,為什麼突然要來這兒吃晚餐啊?」
被拉進高級日式懷石料理餐廳的蕭帆茵,不解地站在白惠澍的身旁小聲地問。他們在裝潢高雅的餐廳玄關前,等候服務人員帶位。
今天下午他回到辦公室後,就說要準時下班,要她趕快把手上的工作結束。
已經連續加班快一個禮拜,突然一反常態準時下班,現在還帶她來高級餐廳吃飯,蕭帆茵被他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
「你是我的寵物,喂飽你是我的責任,每天都隨便亂吃,偶爾也要山珍海味寵愛你一下啊。」白惠澍笑著說。
服務人員在這時出現,通知他們包廂已準備好,他們月兌下鞋子置入包廂的鞋櫃,穿上消毒過的拖鞋,隨著身穿湖水綠和服的服務生來到包廂櫻之閣。
服務生拉開日式拉門,約兩坪大的雅致包廂里中央的榻榻米凹下,置入一張方桌。令人眼楮一亮的是另一面牆全是玻璃,玻璃外有個約一百公分寬的露台,露台上種植一排細綠竹,還擺放一個石磨,石磨的缺口流出潺潺流水,流水則沿小水溝流向下一個房間。
想來這一側的包廂應該都見得到相同的庭園造景,不過,包廂之間都很隱密,只要不太大聲,就听不到隔壁包廂的聲音。
白惠澍問她吃不吃生魚片、握壽司以及對食物的喜好後,才向服務生點菜。不一會兒,另一名服務生送上麥茶後,便拉上門。
兩人頓時落入獨處的狀況。蕭帆茵捧著茶一口一口淺啜,雖然沒有抬頭,但她一直感覺得到白惠澍的眼光。
自從下午他回辦公室後,蕭帆茵就覺得他怪怪的。以前白惠澍也曾盯著她瞧,不過眼底布滿的是饑渴的。但他今天下午的眼神與無關,似乎透著不滿、疑惑以及莫測高深的情感。
她本想直接問個明白,豈料白惠澍的答案非但沒有解開她的疑惑,反而讓她的心情變得好復雜。
听到他說寵愛她固然讓她開心,不過一想到那是因為她是他的寵物才有的待遇,就讓她開心的心情蕩下來。
到最後,他還是只把她當寵物。
她放下杯子,直視他的眼楮。白惠澍還是用那高深難測的眼光看她,輕皺著眉頭,使他俊美的臉充滿致命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