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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夫人 第33頁

作者︰維多利亞•荷特

比賽原訂在兩點十五分開始,但是按照慣例總是要推遲一點,到二十分的時候,我們還在等待比賽開始。

霧氣徐徐升起,但是天氣依然陰天;天空象一條灰色毯子,萬物上面都仿佛沾上了一層潮氣。海水的氣味很濃,不過海浪今天倒還平靜,海鷗的鳴叫比以往更加淒厲。

康南與其他裁判來到了,他們共是三個人,都是當地的知名人士。正象我預料的那樣,康南是騎著五月晨來的,因為羅亞爾給了我。

村樂隊奏起了傳統的樂曲,大家佇立在原地唱起來。我導思在這片霧氣籠罩的土地上,听著人們帶著那樣的熱情唱這些歌詞,實在是非常感人的。

我想,對于島民來說,這是一支自豪的歌曲,唱的時候,他們全神貫注地肅立著。我注意到小吉利弗勞爾也站在那兒,與其他人一起唱著。見到她,我感到驚訝,她與戴茜在一起,我希望這位姑娘會照料她。

她看見我了;我向她招手,但是她立刻垂下眼楮。不過我可以看到她在暗暗喜滋滋地微笑著,為此我十分高興。

這時一位騎馬的人走近我身邊,傳來一個聲音︰「啊,如果不是利小姐本人那才怪哩!」

我轉過身來,見到了彼得•南斯洛克,他騎著杰辛思。

「下午好,」我說,目光久久滯留在盡善盡美的杰辛思身上。

我的背部別著一塊寫有號碼的標布,那是一位賽馬的組織者給我別上的。

「你不用告訴我,」彼得•南斯洛克說道,「你和我是第一輪中的競爭對手。」

「那麼你參加了?」

他轉過身,我看到他背上的標布。

「我沒有希望。」我說。

「與我抗衡?」

「與杰辛思抗衡。」我回答道。

「利小姐,你原可以一直騎它的。」

「你那樣做簡直是發瘋。你讓馬夫們講閑話。」

「誰理會那些馬夫?」

「我倒要理會。」

「那麼你就不象你平時那樣是個清醒的人了。」

「一個家庭女教師必須理會所有人的議論。」

「你並非是個尋常的家庭女教師。」

「你知道嗎,南斯洛克先生,」我輕聲說道,「我相信在你生活中,所有的家庭女教師都不是尋常的人。如果她們是普普通通的人,也許她們在你的生活中就毫無地位了。」

我在羅亞爾身子的一側輕刺一下,它立刻跑開了。

直到彼得參賽我才又見到了他。他是在我之前上場的。我看到他騎馬繞場,和杰辛思似乎渾然融為一體。象一個半人半馬的怪物,我想,他們不是變成了具有人的頭、雙肩和馬的軀體的一體了嗎?

「啊,好極了。」我望著他在場地上優雅地跳躍、慢跑,刻薄地對自己說,要是騎著象他的那匹馬,誰又不能做到這樣呢!

當他跑結束時,四周響起一片掌聲。

餅了好一陣子才輪到我。

我看見康南•特里梅林在裁判席上。我低聲耳語道︰羅亞爾助我一臂之力吧。我希望你能戰勝杰辛思。我想贏得這項獎品。我盼望康南•特里梅林表明我能做到這件事。幫我一把吧,羅亞爾。

就在羅亞爾輕巧地向前挪步的時候,它那敏感的耳朵似乎豎起,我知道它听到了我說的話,會對我的懇求作出反應的。

「來吧,羅亞爾,」我悄聲說,「我們能夠取勝的。」

我們無懈可擊地跑了一圈,我希望正如杰辛思剛才那樣。在我結束這一輪時,我听到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我讓馬溜步離場。

我們直等到其余的選手全部表演結束,宣布結果。我很高興他們在每一項單項競賽結束時宣布結果。人們對剛看完表演就知道結果更感興趣。在運動會的結尾再宣布所有獲獎者的名單,我一直認為,是一種虎頭蛇尾的做法。

「這一場是平局,」康南說,「兩位參賽者在這場比賽中都得滿分。這是很不尋常的,不過我很高興地宣布獲獎者是一位女士和一位先生︰騎羅亞爾的馬撒•利小姐以及騎杰辛思的彼得•南斯洛克先生。」

我們拍馬小跑去領獎。

康南又說︰「獎品是一只玫瑰形銀碗。我們又如何將它分開呢?很明顯不可能那麼辦,因此由女士來領這個銀碗。」

「當然羅。」彼得說。

「不過你可以領一把銀匙。」康南告訴他,「作為與女士比成平局的安慰獎。」

我們接受了禮物,康南在給我授獎時,臉上浮現出微笑,他是很滿意的。

「精彩的表演,利小姐。我不知道有什麼人騎羅亞爾,能取得這麼高的分數。」

我拍著羅亞爾說道︰「我不可能有更好的伙伴了。」這話主要是說給他听,而不是說給別人听的。

然後我和彼得拍馬離去;我帶著玫瑰碗,他帶著匙子。

彼得說︰「如果你騎的是杰辛思,你就會是個無可爭辯的獲勝者。」

「我還會在別的方面和你競賽的。」

「杰辛思在任何比賽中都會取勝……只要看看它的模樣就行了。它難道不是完美無缺的嗎?沒關系,你還是得到了玫瑰碗。」

「我會總是覺得這不完全是我的。」

「當你擺放玫瑰花的時候,你總會想︰這部分屬于那個男人……他的名字叫什麼來著?他老是對我那麼體貼,可我卻對他那麼尖刻。我現在表示抱歉。」

「我很少忘記人們的名字,我感到在對你的行為方面我沒有什麼可後悔的。」

「關于這個玫瑰碗倒有一個解決辦法。設想我們一直建立起家庭來,它就有了榮耀的歸宿。我們可以說『這是我們的』,兩人都會對此感到高興。」

這種輕薄使我惱怒,于是我說︰「我相信,除了這一點以外,我們對其他任何事情都不會感到高興的。」我騎著馬走開了。

當阿爾文出場的時候,我想離裁判席近一點,以便在她表演時觀察康南的面部表情。當她領獎時我想靠近些——對于她會獲獎,我是胸有成竹的,因為她一心想取勝,一直鍥而不舍地練習著,對于跳躍她不會感到有什麼困難。

八齡兒童的基礎跳躍開始了,我如坐針氈,看著這些少男少女進行表演,心急火燎地等待阿爾文出場。可是阿爾文始終不見。比賽結束了,比賽結果宣布了。

我感到非常失望。原來她在最後時刻驚慌失措了。我對她的辛勤培育都付之東流。當決定性時刻來到時,她的畏懼心理又佔了上風。

發獎的時候,我在人群中尋找阿爾文,但是沒有找到她。當八齡兒童那一組的高級跳躍賽快開始時,我突然想到她一定是回家去了。我想象著她那可憐的慘相竟出現在我們的一系列談話和長期的苦練之後,在關鍵時刻她失去了勇氣。

我想離開場地,現在我自己的一點小小勝利對我來說算不了什麼,我很想快找到阿爾文,如果需要的話,去安慰她,而我確信她需要我的安慰。

我騎馬回到梅林山莊,把馬鞍和馬勒掛起來,很快擦干羅亞爾的身子,給它飲了水,又抱了一抱干草讓它在馬房里嚼,之後便跑進屋里。

後門沒有閂上,我走了進去。屋里似乎很靜。我猜想除了波爾格雷太太以外所有的人都去賽馬場了。波爾格雷太太午後一定在她的房間里打肫兒。

我上樓進了自己的房間,一邊走一邊喊阿爾文。

沒有回答,于是我匆匆穿過書房到了她的房間。也許她還沒有回到家。我這時才想起在馬廄里沒有見到王子,不過當時忘記了到它的位置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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