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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棍的賭局 第21頁

作者︰方情濃

「海蕾!」

她听見父親在身後呼喊她的名字,但她不想理,她什麼都不想理,她的腦子已經被侯衍的影子塞滿了,再也容不下任何聲音。

「海蕾!」她哥哥跟在她身後追出來,她還是沒有停下奔馳的腳步。

她想見他,絕望的想見他。

幾乎從她踏上飛機的那一刻起,她便開始後悔,卻沒有選擇。

薛海蕾沒有把握,賭場經理口中的「侯衍」,是否就是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只有親自印證,才能得到答案。

她氣喘如牛的跑到賭場,一進賭場,就發現二號輪盤桌圍滿了一堆人,每個人都聚精會神地看著輪盤內滾動的小白球。

二十三!二十三!二十三!

眾人齊聲喊他們押注的號碼,彷佛想借著念力,把小白球給喊進黑色的小榜子里。小白球轉呀轉地,轉了幾圈之後,真的掉進二十三號的空格里面,現場立即響起一陣歡呼。

「贏了,真好運!你的運氣真好,我們沒有跟錯人。」

桌邊的男男女女,顯然都是跟著同一個人押注。

「莊家要賠死了!」

一點也沒錯,由于大家都是跟著押二十三號,莊家只得按照數目不等的賠率,將籌碼一一分發給押注的客人,分到最後,臉色已經青掉。

拿到籌碼的客人,個個眉開眼笑。大家紛紛跟讓他們大贏一筆的幸運之星致敬,而帶著他們押二十三號的元凶,也拿起身旁的酒杯,大方的響應。

賭場的燈光很強,將所有人的表情照得一覽無遺,也反映出幸運之星的臉。

幸運之星臉上正掛著爽朗的笑容,潔白的牙齒在燈光下泛出迷人的光彩,照眩了其它人的眼楮,照痛了薛海蕾的心。

她心痛如絞的看他大笑,看他輕松自若的與身邊的陌生人閑話家常,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他。

那是她的侯衍,她不得不逃離的愛人。

原本她以為自己能夠承受這種痛,直到此刻她才明白,思念能夠如何地切割一個人的心,她的心已經被切割為一塊一塊。

她的心好痛、好痛……

再也無法忍受心底的痛楚,薛海蕾痛得跪下來,掩面哭泣。

「妳怎麼了,大小姐?是不是人不舒服?」

身邊的工作人員看她突然跪下來,紛紛跑過來關心的問她。她搖搖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不停的哭泣。

「發生了什麼事?」隨後趕到的薛海維,只看見她突然臉色發青,倒地哭泣,哭得像淚人兒一樣。

「我們也不知道,少爺。」工作人員說。「大小姐從進來後就一直看著那桌的一個客人,然後就哭了。」很莫名其妙。

薛海維順著工作人員說的桌次看過去,二號輪盤桌邊坐著一個外表出色的男人。那男人留著一頭長發,梳扮整齊,笑容邪氣迷人。

侯衍。

「別再哭了,大小姐。」

盡避薛海維已經知道是誰令他妹妹哭得這麼傷心,卻依然阻止不了薛海蕾哭泣。

「大小姐……」

人生自是有情痴,薛海維也只能無助的看著他妹妹,幫不上一點忙。

不只是薛海維覺得無助,同樣傷腦筋的還有薛恆生,賭場里的錢已經快被侯衍贏光了。

「該死!」他氣憤的搥著桌面,額前的青筋凸起,恨不得殺了侯衍喂狗。

他從沒見過運氣那麼好的人。

薛恆生不知所措的抱住頭,感覺整個人都在發燒。

酒店的狀況已大不如昔,全靠賭場撐著。如今給侯衍一鬧,他還要不要活,要不要生存?

薛恆生越想越心慌,著急全寫在臉上,看得薛海維十分不忍。

「爸,你先不要著急,先冷靜下來。」見他父親儼然已快著火,被緊急召喚來參與商討對策的薛海維,只得勸薛恆生不要動怒。

「冷靜,要怎麼冷靜?」薛恆生顯然不領他兒子的情。「賭場里的現金都快被那些賭客提光了,都怪侯衍那混帳!」

說起賭場里目前的慘況,就不得不把帳全算到侯衍頭上。要不是他,賭場的現金也不會消失得那麼快,天曉得他根本是用麻布袋在裝籌碼。

「說真的,我從來沒見過運氣那麼好的人。」對于侯衍好到離譜的運氣,薛海維也是印象深刻,卻找不到他出老千的證據。

「那小子的運氣一向好得出奇,否則也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建立起他的飯店王國。」盡避薛恆生痛恨侯衍,但也承認侯衍不只經營有一套,同時運氣又好。這讓素來缺乏運氣的薛恆生相當不滿,卻又無計可施。

「爸,我們干脆請他離開飯店算了。」實在想不出方法,薛海維只得出此下策。

「我也是這麼想。」說這句話時,薛恆生銳利的眼光直掃始終沈默的薛海蕾,她也被叫來參與開會。

「你想他會不會同意?」薛海維的眼光也跟著轉向薛海蕾,間接問她的意見。

薛海蕾面無表情的低著頭,不願在父兄面前流露出半點脆弱。她的淚在賭場那天已經哭干了,不想再成為他們的把柄。

「海蕾……」薛海維壓根兒不是想利用她的眼淚,他只是關心她的感情,不想她太壓抑,傷了自己的身體,卻不知怎麼說。

另一方面,薛恆生倒是真的希望,藉由她的力量去說服侯衍離開,不要拖垮他們酒店。

三方沉默的僵持著,這時又有人不解風情的跑進辦公室,這回換櫃台主任。

「董事長,有事稟告!」

這家酒店的人最近不知怎麼回事,老是未經許可就沖進門,氣煞向來自詡管理甚嚴的薛恆生。

「又有什麼事?」他臉色極差的瞪著櫃台主任,考慮該不該重新訓練這批人,簡直太不莊重了。

癟台主任吞吞口水,順氣順了老半天才說︰「董事長,剛剛櫃台的人告訴我,說接到一封指名給侯衍的重要信件,我知道後,馬上跑來讓您知道。」

原來櫃台主任之所以這麼慌張是有原因的,他是急著跑來當報馬仔,只好顧不得禮貌。

薛恆生當場沉下心來思考,他才在想怎樣才能攆走侯衍,沒想到這個時候密函就送到,看樣子他來澳門也不單純為了玩樂,還有考察。

「會不會是與設立酒店有關的文件?」一旁的薛海維猜,到底他們猜疑這麼久了,沒有理由不這麼想。

「我也是這麼認為。」薛恆生充滿算計的腦袋,想的和他兒子是同一件事,都認為是有關酒店設立的事。

「信呢?」薛恆生問櫃台主任。

「呃,信……」冷不防被問起信件的下落,櫃台主任猛吞口水。「信被拿走了……」

「拿走了?!」薛恆生聞言大怒,他才想窺探信中的內容,結果竟被拿走?

「誰拿走了?」如果是侯衍,那可就是大大不妙了。

「服務中心的小弟。」櫃台主任說。「我剛剛去櫃台交班的時候,Judy才告訴我這件事。她不知道董事長您交代過,要特別注意侯衍的動向,胡里胡涂就把信件交給小弟,讓他送去侯衍的房間。」

基于他們也算是本地有名的酒店,雖然內部經營不善,外表卻還得維持著風風光光,而偷藏客戶信件,是件非常嚴重的事。若經揭發,輕者道歉了事,重者影響酒店整體信譽,因此只有少數資深的員工知道這項秘令,薛恆生也無法責怪他們。

「換句話說,侯衍拿到信了?」天要滅他,難道他就沒有翻身的余地?

「不,董事長。」櫃台主任搖頭。「我剛剛才看見他從酒店門口出去,應該沒有和送信小弟踫到面,信還在他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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