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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玫瑰 第10頁

作者︰方情濃

「我不得不說你們的祖先,相當浪費。」這是韓寧兒的結論,引來鄰座一陣輕笑。

「從這方面來看,的確如此。」法蘭西斯柯原則—上同意。「但從另一方面來說,這只是一個富裕時代留下來的印記,還是值得保存。」

「我知道威尼斯曾經有非常值得夸耀的歷史,維持了好幾百年不是嗎?」

「正確來說是一千年。」他糾正她的歷史觀念。「威尼斯很早就建立。在西元六百九—卜七年我們就選出第一位總督。直至西元一七九O年最後一位總督退位,才結束了共和國輝煌的歷史,之後又在一八六六年被歸人為意大利,從此成為意大利領土的一部分。」

「但你們在政治上,還是保有一定程度的自治。」

「或許吧!」法蘭西斯柯聳肩。「但無論本土給我們多少自由,在重大決策方面,我們還是不得不妥協。這對威尼斯的人民來說一點都不公平,我目前正在想辦法扭轉這個劣勢。」

「你就是因此惹上麻煩的?」韓寧兒歪著頭問。

「因為我的堅持嗎?是的,我就是因此而惹上麻煩的。」他淺淺輕笑。「但我不後悔,為了威尼斯全體居民的利益,我萬死不辭。」

「你跟我想的不同。」平靜的外表下藏著強烈的熱情。

「哪一點不同?」法蘭西斯柯優雅的偏過頭微睇她,順勢遞給她一杯酒。

「很多地方——謝謝。」她接過酒道謝。

「可否進一步說明?」他邀她舉杯,韓寧兒只得把杯子也舉起來,低頭啜了幾口才撫著杯腳訥訥說道。

「比如說,你的熱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用詞錯誤,還是她說了什麼中听的話。總之,他的眸子突然亮起來,變成很漂亮的淡巧克力色。

「我原本以為所有的政客都只是作秀的高手,人前是君子,人後下三濫。所謂的人民,不過是他們用來換取權力的幌子,其實根本不關心選民的死活。」這樣的政客全球加起來比病毒還鄉,難怪全世界的人都要抗議。

法蘭西斯柯莞爾。

「這倒是。」他也跟著低頭啜酒。「還有呢?」

「還有——」她困惑的看著他。「還有我發現你跟他們是不同黨的,你真的關心自己家鄉的居民。」

「我們本來就不同黨,否則對方就不會想置我抄死地。」她也,不會在這里。

「你知道我的意思。」她氣紅小臉。「這是我們台灣的習慣用語,當某人和某人的意見相同,或是作法一樣,就說他們同黨,不是指真的黨派。」所以說文化差異真的會氣死人,眼下就是一例。

「我當然知道你的意思,寧兒,你以為我真的這麼笨嗎?」悄悄地放下手中的杯子,他就用那只手橫放在她的椅背上,語氣親呢的說。「我只是喜歡逗你,我雖不懂得貴國的風俗,但基本的判斷力還是有的,知道你在說我和那些政客的作法下同、想法也不同,對吧?」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故意問我?」害她拉拉雜雜的解釋了一大堆。

「我都說了,我喜歡逗你。」他的聲音越顯低醇。「如果因此而害你不快,我道歉,但我是真的很久沒有感到像今天一樣愜意。」

被他這麼一說,誰還敢下接受他的道歉,若真的怪他,反倒顯得有些不解風情了。

山側而竄入的冷風,不斷地撩起蕾絲花邊的窗簾。沿岸建築幢幢,在燈光的烘托下,如夢似幻,倒映在河面上,宛如童話,也讓她想起一段介紹。

「我曾經看過一本旅游書,里面說威尼斯人天生是色彩與光線的藝術師,總能正確無誤的運用這兩種因素,讓威尼斯看起來更加迷人。」看著沿岸如畫般的風景,韓寧兒既著迷也感慨的說。

「我贊同。」法蘭西斯柯的長臂依然放在她的椅背上,懶懶回道。「改天有空我再帶你去參觀一些府邸和畫作,就更能印證這個說法,你更能感受到本地藝術家對于色彩跟光線的運用。」

「你要帶我去參觀府邸?」她下安的問,總覺得他的頭越靠越近,氣息越來越明顯。

他點頭。

「但是……」但是他的唇好性感。「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游樂。」雖然就目前的表現看起來不像,但幸好也還沒發生什麼事。

「工作和游樂是不能分開的,寧兒。」他搖搖手指,不表贊同。

「我猜這又是意大利式的觀念?」她挑高秀眉,挑戰他的想法。

「不,這是所有現代人的作法。工作即娛樂,娛樂即工作,唯有樂在其中,工作才會做得好。」法蘭西斯柯不怕被挑戰,但寧願對象不是她,他比較想跟她講理。

「講不過你,還是看風景好了。」韓寧兒決定略過這個話題,以免嘴巴斗不過他︰心也要跟著失去。

她假藉看風景的名義直起身,閃避他過于濃重的氣息。雖然明知她的用意,法蘭西斯柯倒也沒說什麼,只是維持同樣的姿勢,悠閑地看向窗外。看建築物的倒影,也看她。

「威尼斯的建築真的很美,燈光也打得很好。」她最佩服歐洲的打光師傅,總是能把燈打得如夢似幻。

「威尼斯人天生就擅長這一套。」他聳肩。「夜晚的風景雖美,但遠下及白天精彩。白天的威尼斯比較像過去的威尼斯,夜晚就差多了。」

「為什麼?」她不懂。「我覺得晚上的威尼斯也很漂亮啊!」羅曼蒂克。

「是很漂亮,但你不覺得缺少什麼?」法蘭西斯柯反問。

「缺什麼?」一切都很完美。

「缺乏生命力。」法蘭西斯柯嘆氣。「過去的威尼斯是工業和商業的重鎮,現在卻完全仰賴觀光業支撐。白天尚好,至少還有觀光客。但是每到了夜晚,就會像現在一樣岑寂無聲,冬季的狀況尤其糟糕。」

這倒是一個問題,白天威尼斯人聲鼎沸,一到了夜晚人潮就去了一大半,不知這其中的因素為何。

「我看這里的飯店滿多的啊!」為何觀光客都不見了?

「但住房率普遍不高。」法蘭西斯柯指出重點。「夏天因為是觀光季還好一點,冬天就得慘淡經營了。而且現在大部分的旅客,都寧願在天黑了以後回去住本土的旅館,也不願投宿本地的飯店,因為本地旅館的收費太高。」

「那你們可以收費便宜一點嘛!;逼有什麼好為難的?

「很難。」他又嘆氣。「威尼斯向來就是一個高所得、高消費的地方,從共和國時代開始就是這個模式,很難改變。」

「但是到最後共和國滅了。」她哪壺不開提哪壺,說中人家的傷心處。

「是啊,你說的沒錯。」法蘭西斯柯無奈承認。「興盛了一千年的共和困終究滅亡了,就像拜倫在‘哈洛德游記’中,藉著主人翁道出垂死的光榮一樣。

「拜倫說了些什麼?」她不太懂得英國的文學。

「他說︰‘我佇立在威尼斯嘆息橋上,一邊宮殿,一邊牢獄。我看到她的建築白浪花中升起,在女妖的魔棒揮動下,他們朦朧的羽翼展翅千年,環繞著我,垂死的榮耀微笑,對著遠去的時光而笑。諸多屬地,看著翼獅的巨型大理石,威尼斯端坐于千百小島的王位!……好景不再——但美麗依舊。國政淪亡,藝術失色——但大自然下死,忘不了威尼斯曾有的風采。歡愉最盛的樂土,大地的歡宴,意大利的假面具。」’

法蘭西斯柯一口氣把拜倫的詩念完,然後對著已然入迷的韓寧兒微笑道。

「你知道,他曾在威尼斯住了五年,而且剛好在奧地利第二次佔領威尼斯的時候。那時候共和國已經結束了,可是還是有許多人仍悼念過去垂死的光榮。」拜倫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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