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對袁雪墨存的不是欲念,而是貪戀。
他眷戀袁雪墨的笑臉、想多瞧瞧她開朗活潑的模樣,而不只是貪圖她的美好曲線與姣好身段。
這樣的感覺有些新鮮,但是若要司徒清依說句實話嘛……
其實——倒挺不壞的。
沒有利益關系、不必花言巧語,更不需費心思裝扮哄騙,就可以自然相處。
所謂的特別,指的就是如此吧!
袁雪墨對他而言,應該算是個特別的姑娘吧?所以他關心她、惦著她、眷戀著她……
若要以一個簡單的詞來形容這種感覺,或許「喜歡」與「愛」,都是再適當不過的回答。
「墨兒……」司徒清依輕吻著懷里的可人兒,瞧著她逐漸平緩的呼吸,以及不再發顫的身子。
他明白了,他再也放不開這個總是蹦出奇怪念頭的小泵娘了!
第五章
清晨的露水自樹梢滴落在屋檐上,滑入了破廟里。
和煦的陽光自破裂的屋瓦灑入,在地上散成暈黃的光芒,照得袁雪墨自睡夢中悠悠醒來。
或許是因為一夜高燒耗去她的體力,此刻她只覺得渾身不舒服,甚至還有些頭暈眼花。
眨了眨眼,袁雪墨試圖回想著昨天發生的事情,她只記得自己跟司徒清依躲入破廟里,然後準備生火烤衣服,再接下來就……
沒印象了。
她徹底地失去昨夜的記憶。
不過她身上這床被子倒是挺暖的,雖然舉目所見淨是稻草,但她沒想到用稻草迭起來的床,躺起來竟然這麼暖和。
反射性地動了動身子,袁雪墨翻過身想賴個床,卻沒想到她一轉身,竟在被窩里見著另一具身軀……
而且還沒胸部。
袁雪墨瞪著眼前那一片平坦的胸膛,再順著那光果身子往上望去,只見著一張再熟悉不過的漂亮臉龐……
司徒清依!
袁雪墨差點沒尖叫起來。
怎麼會是他?司徒清依應該是她的好姊姊,不是哥哥啊!
可是女人應該會有胸部,但是司徒清依卻完全沒有。
袁雪墨瞧著光果著身子的司徒清依,正想伸手去確定一下自己不是在作夢時,才赫然發覺到自己跟司徒清依一樣——什麼都沒穿!
剎時間,袁雪墨傻住了。
她忘了要尖叫、忘了要給司徒清依這個登徒子火辣辣的一巴掌,只是楞楞地瞧著司徒清依的臉龐,直到那雙原本閉合的眸子緩緩張開,甚至與她四目交接……
「墨兒,你醒了?」略帶低啞的嗓音隨著唇瓣微啟而吐露,司徒清依看見袁雪墨那雙瞪大的墨黑色瞳眸,忍不住伸手撫上她的前額。
「已經不熱了……」掌心傳來的溫度不再燒熱,令司徒清依松了口氣。
袁雪墨面對司徒清依的關心卻完全沒反應,她只是轉頭看向四周,旁邊有她昨夜月兌下的衣物,以及司徒清依的衣服,衣服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而冒著溫熱的火堆則只剩下些許火星在跳動。
袁雪墨的視線掃過眼前的景象後,又轉回屋頂,開始發起呆來。
在她不怎麼靈光的小腦袋里,她記得自己拉著司徒清依踏出東山鎮老家,然後一路上與司徒清依談天說地、結拜為姊妹,直到昨夜兩人一同趕路淋雨,自己似乎是發了高燒……
可怕的沉默橫亙在兩人之間,袁雪墨半聲不吭,只顧著回想過去的點滴,兩顆黑眼珠直勾勾地瞪著屋頂。
「墨兒?」司徒清依用手撐起上半身,輕拍了下袁雪墨的臉頰。
他還以為袁雪墨已經醒了,沒想到她還是一副呆滯樣,讓他感到有些擔憂。
「你還冷嗎?要不要我去把火生起來讓你取暖?還是……」司徒清依見袁雪墨半晌不回答,索性伸出雙臂用力一攬,將她摟進自己懷中。「這麼抱著會不會暖一點?」
反正他都已經豁出去了,不管袁雪墨會不會生氣,他此刻只想確定她的病是否已經好了。
至于道德教條的問題……既然他已明白自己愛上這個小迷糊鬼,也看光她的身子,兩個人抱都抱了、摟都摟了,成親也是勢在必行的,因此他根本沒再把袁雪墨當外人看,而是大方地摟住她,儼然把她當成自己的妻子在照料。
袁雪墨因為司徒清依的舉動,瞬間感覺心口傳來強烈的震動,那枰咚枰咚的心跳聲喚醒她的神智,也讓她驚覺現在可不是想事情的好時機。
推開了司徒清依,袁雪墨匆匆撥開稻草床,隨手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去。
「墨兒,你剛病愈,別急急忙忙的,當心又昏倒了!」
司徒清依自然明白袁雪墨在緊張什麼,但是該看跟不該看的,昨夜他都看光了,袁雪墨現在再遮掩也是于事無補。
不過袁雪墨像是把他當空氣似的,完全沒吭聲,等她穿好衣服後,才抓起司徒清依的衣服,往他的臉上扔過去,然後漠然地瞧他一眼。
「快穿好,準備上路了。」袁雪墨說完,便將自己的行李重新背好,然後抱起大刀,對著司徒清依丟下一句命令︰「再過去是清河城,我們得在天黑前進城,我在外頭等你,穿好就出來。」
「墨……墨兒?」司徒清依微愕地瞧著袁雪墨冷淡的態度,他還以為袁雪墨應該會害羞、生氣,怎知她卻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活像他們昨夜發生的一切是一場夢。
「快點穿上,不然當心我砍了你!」袁雪墨沒對司徒清依的叫喚感到高興或生氣,只是板起面孔,揮舞著手里的大刀吼道︰「是男人還這樣婆婆媽媽的,真麻煩!」
「墨兒!」司徒清依慌忙地套上外衣,隨手把衣帶一綁,才走近袁雪墨試圖想跟她解釋,「你別生氣啊,我那麼做也是不得已的,你總不能叫我丟著高燒不退的你不管啊!」
雖然他看光她的身子是實情,可他也是萬不得已啊!怎麼說他都救了她的小命,她還擺臉色給他看,有點太絕情了吧?
「喔。」簡單的一個應聲,就像是他們兩人初會面時那樣的冷淡。
不管司徒清依怎麼樣拼命地解釋,袁雪墨的反應卻依舊很漠然。
只不過雖然看起挺面無表情的,但事實上袁雪墨倒是沒在生氣。
她再怎麼單純,也絕不是個傻瓜,仔細想過一遍後,就算不用司徒清依解釋,她也知道司徒清依是在幫自己取暖,免得她重病不起。
對于這點,既然她已明白,那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總之,就是她染了風寒,然後司徒清依救了她,就這樣罷了!
至于她弄錯性別的事……本來司徒清依就說過,他是個道地的男人,要她叫他清依大哥,也說過他絕對不是女人;所以從頭到尾都是她太呆,干嘛沒事一直胡思亂想,認定司徒清依是個大姑娘,還親熱地把他當成姊姊。
想來司徒清依是認為他絕對拗不過她,所以才懶得同她解釋吧!
因此那天在客棧里,雖然他們同房度過一夜,但司徒清依應該不是刻意早起,而是根本沒睡!
這一切的烏龍,說來說去其實都是她的錯,司徒清依根本沒騙她,甚至沒有乘機佔她便宜,所以她就算想氣也氣不起來。
只是……
既然現在她已經明白司徒清依是個大男人,就不可能再跟他當好姊妹,像之前那樣親親密密的,又是挽著手、又是任她撒嬌的,所以袁雪墨決定了,她對待司徒清依的態度,還是恢復原本那樣最好。
除了自家父兄,以及家中那群看她長大的鏢師之外,對其它男人,她都一視同仁、漠然以待!
「墨兒,你果然在生氣。」司徒清依听著袁雪墨沒感情的應聲,真是心寒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