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洗澡了。」她抓起飯店的白色浴袍,不想再和他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你為什麼不問『愛』這部分呢?」葛烈自顧自的說。
「我懶得問。」
「你一定很好奇。」
「好奇並不能幫我解決問題。」
「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問題。」他沙啞的回了一句。
「對你而言,當然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對我而言,我有一卡車的問題要煩,因為有錢的人是你,缺錢的人是我,這樣你了解了嗎?」宋湘茹微嘟起嘴說︰「我該早點睡,不要再拖延時間了。」
「去洗澡吧。」他有些懶散的回道。
「我本來就要去洗了!」說完,她頭一甩,一扭的便朝浴室走去。
梆烈望著她的背影笑了笑,他始終認為宋湘茹需要的是時間,只要再多給她一些時間,她一定可以了解他的用心和付出,他不能盲目躁進,很多事是急不來的。
他收拾起大床上的戰利品,順手拿起她丟在床上的皮包,他突然有個瘋狂念頭,照理說他是不該翻動她的皮包,那是她的個人隱私,但是人總有好奇心……
但彷佛是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只見葛烈臉色突然大變。
第八章
宋湘茹邊用毛巾擦頭發邊走出浴室,其實她剛才並沒有鎖門,如果葛烈真的進來對她做什麼,她也只能束手就擒,但他並沒有闖入,這令她居然有點小小的失望。
但是現在,當她看清楚葛烈手中拿的是什麼時,她只感到膽戰心驚,他那充滿寒意的冷酷目光,使她不寒而栗,想要立刻平空消失。
「你……」除了惡人先告狀,宋湘茹不知道該怎麼辦,她邊說邊把擦頭的毛巾往地上扔,好像她有多生氣隱私被侵犯的樣子,「你怎麼可以隨便翻我的皮包?你怎麼可以這麼……沒禮貌!」
「這是什麼?」葛烈晃了晃手中的東西。
「這是……」她當然說不出口。
「回答我。」他的語氣帶點恐怖的「平靜」。
「是……是……」她還是講不出來。
「要不要我來替你說?」顯然他沒有打算放過她,很有追究到底的意味。
「是避孕藥。」不想當個懦夫、當個孬種,反正她終究得面對被發現的事實。
「避孕藥!」听見她都親口承認,葛烈更是憤怒的將避孕藥朝宋湘茹胸前一扔,一副想要將她凌遲至死的凶狠表情,「『請』你解釋一下!」
宋湘茹只是動了動嘴唇,但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
「據我有限的知識了解,想要懷孕好像不是吃避孕藥吧?」他「客氣」的問她。
「我……」
「你有什麼合理的理由嗎?」
「我……」
「請你給我一個可以接受的解釋。」他仍是「溫和」的對她說,「不要再我我我的說不出話,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我在避孕!」她不怕死的吼出來。
「你在避孕。」他冷冷重復。
「我就是在避孕!」反正都被發現了,她也沒什麼好隱瞞,只能怪自己太大意,萬萬沒有料到他會去看她的皮包,才三天兩夜這麼短的旅程,她該更加謹慎才是。
「你該幫我生一個小孩的……」他有些失神的說。
「你明知道我不想。」
「但你做出了承諾。」
「我一開始就後悔了!」
「所以你背著我偷偷的吃避孕藥?」葛烈一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很怕自己會一時失手殺了她或是把她從窗戶丟出去,「所以即使你沒有吃,說不定當你真的懷孕時,也會偷偷瞞著我把孩子拿掉,是嗎?」
對這種未知的事,她不願做任何回答。
「宋湘茹,是不是這樣?!」他的吼聲幾乎將房間的玻璃震碎,「你給我回答!」
搗著耳朵,她覺得自己的耳膜差一點就要破了,雖然害怕,但為了自己的安全,她必須乖順的回應他。
「不知道。」她低語。
「不知道?!」
「又還沒有發生。」她囁嚅的說。
「宋湘茹……」本來想要狠狠給她幾個耳光,但是葛烈硬是忍了下來,如果他動手打了她,那麼理虧的人便是他,一切也就都結束了,「收拾你的東西。」
「現在?!」她看了看床頭櫃上的時鐘,「已經半夜十二點多了!」
「我不要看到你!」他冷酷的下達逐客令。
「可是……」
「我不會讓你淪落街頭,畢竟我學不來你的狼心狗肺和冷血無情。」他狠狠批評,「我會幫你另外找一個房間住,接下來想怎麼做隨便你,不管你是想裝一對翅膀飛回台灣,還是游泳回台灣,我都無所謂。」
「葛烈……」她有些後悔,痛苦得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真是錯看你了。」
「我……」
「我以為你是信守承諾的人。」
「因為……」
「不要再找任河的理由或是借口,那只會令我更加的不諒解你、更加鄙視你,這幾年我對你的感覺真的是多餘的!」葛烈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歷過許多大風大浪,沒有什麼可以打倒他,看來他真是想得太美了!
宋湘茹直到現在才知道什麼叫欲哭無淚,此刻她的心好像被人用刀割著似的難受。
「你只有五分鐘可以收拾。」看到地上放著屬于她的東西,葛烈還不忘嫌惡的一腳踢得遠遠的,好像是在踢她似的。
「葛烈,我們不能回台灣再說嗎?」她讓了一步,展現談判誠意,「一定還有——」
「有什麼好說的?」他冷冷打斷。
「或許……」
「還有『或許』?」
「不然你是想怎樣?!」她也急了,雖然香港不算什麼蠻邦或異鄉,但是他就這樣將她掃地出門,未免也太沒有人性,而且回台灣後……服裝公司怎麼辦?後續的事要怎麼處理?
「現在你最好馬上從我的眼前消失,不要再讓我看到你!」他由齒縫中擠出這句話。
宋湘茹沒有哭,但是眼淚已不自覺的滑落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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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杰森沒有多問什麼,只是靜靜的陪著葛烈喝酒。這間熟識的酒廊里有他專用的包廂,可以不受任何人打擾,而且這一會兒,葛烈是真的不能再被「打擾」了。由他提早一天從香港回來,身邊並沒有宋湘茹陪著,便可看出問題真的很大。
梆烈愈是想醉就愈是清醒,他不知道那些酒精都跑到身體的哪個地方去了,為什麼明明已經喝了整瓶的白蘭地,他卻連一丁點「茫」的感覺也沒有?
「杰森,這是什麼爛酒?!」他破口大罵。
「這明明是一九八O年——」
「爛酒,」葛烈堅持。
「好吧,爛酒就爛酒。」呂杰森順著他說話,「我們換喝威士忌,我留了一瓶——」
「拜托你問問我好不好?」葛烈突然開口要求道。
「問你什麼?」
「問我宋湘茹那個女人對我做了什麼?問我那個女人可以可惡到什麼地步?」推開了面前的酒瓶和酒杯,葛烈激動的大吼。
「湘茹對你做了什麼?」呂杰森也想知道內情,所以順著他的意開口。
「她在吃避孕藥。」
「吃避孕藥怎麼懷孕?」
「這就是問題所在,」葛烈的表情陰郁,像是遭到莫大背叛,「她在耍我!」
「湘茹是不太應該。」
「她把我當低能兒耍!」他恨恨的道。
「也不能這麼說!」呂杰森打圓場,輕啜了口酒,「她可能只是不想這麼快懷孕,還需要一些時間準備,你就別和她計較,只要叫她把藥停了,然後等上一、兩個月再準備懷孕。」
「你以為只要我叫她把藥停了,所有的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嗎?」葛烈一哼,「你怎麼知道她會不會再用別的方式避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