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
「你非和我過不去你才甘心?」
「我今晚有事。」她淡淡的說︰「我和吳文達約好了。」
「吳文達是哪個鬼?!」
「那個要再回歐洲修博土學位的男人。」
「你相親的對象?!」他控制著滿腔的怒火,深怕一發不可收拾。
她平靜的點點頭。
「你和他來真的?!」
「他不錯!」
「那我呢?」他比了比自己。
她將頭別開。
「我什麼都不是,什麼都和別的男人沒有辦法比?!」他用一種異乎平常的聲音問道。
她不敢開口。
「我配不上你這個氣質高雅,家世清白,眼高于頂的大學生?」他愈說臉色愈白。
她咽了口口水,還是沒有反應。
「靳瓊芳!你下地獄去吧!」丟下這一句話,官國威生氣的攔下一輛車,絕塵而去。
淚!滑落靳瓊芳的臉頰。
第七章
柴昱看著眼楮紅腫,精神不濟的靳瓊芳。
「你怎麼了?」
靳瓊芳被她這麼一問,淚水又流了下來。
「瓊芳!別在大庭廣眾之下!」柴昱有些失措。
靳瓊芳拿出面紙,把自己臉上的淚擦掉,她的淚還沒干嗎?她真的有理由再掉淚嗎?只是因為官國威的那句話嗎?
她相信若非他的心真正受了傷,他決不會對她說出那麼重的話,那麼的決絕。
她真的錯了嗎?
她昨天的反應錯了嗎?
有那麼多的行業可以任他選擇,他卻偏偏挑了個她極端不能接受的,不管他的理由再好!
昨晚她也確實和吳文達約好了。
吳文達對她的印象很好,他們雖然談不上是一見鐘情,但是聊得很投機,他的確就如同瓊儀說的那麼好,好的出乎靳瓊芳的意料。
所以只要她點個頭,這件事就算成功了一半。她也獺得再和所有的人對抗,挑一個大家都滿意,她自己也不討厭的男人多好。
但是官國威——
闢國威的反應令她覺得自己是個劊子手,是個沒有心肝的女人。
她是嗎?
她真的沒有給他留一點余地嗎?
「瓊芳!我頭發都等白了!」
「我沒事了!」她吸了吸鼻子。
「哦?!原來你只是約我來看看你掉淚的模樣?!」柴昱大發牢騷。「你當我沒有看過女孩子哭啊?!」
「柴昱!」她面色凝重。
「你快點說不就沒事!」
「我和官國威真正的完了。」
「哪次不是這樣?!」柴昱一針見血的說︰「你們都是壞在一張嘴巴上。」
「這次不同!」
柴昱根本沒把她的話擱在心上。瓊芳和官國威都是嘴不饒人,但是心腸比誰都軟的那一型,他們明明對對方都有一份無法割舍的感情和默契,偏偏他們表現在外的卻如同刺蝟般。
靳瓊芳知道柴昱的反應。
她打開糖罐,放了幾顆糖到自己的咖啡杯里,她沒有喝的意思,只是喜歡攪拌著,看糖溶在咖啡里的那種感覺。
「官國威開了一家酒廊。」她輕聲的說。
「那又怎麼樣?!」
「你一點都不意外?」
「很像是他會去做的嘛!」柴昱顯然不像她這麼的小題大做。「我實在也想不出他還可以去做什麼。」
她嘆息。
「他開酒廊你不高興?」
「我高興什麼?!」她不假思索的說;「你以為到了那里的男人可以保持一顆清醒的頭腦多久?再加上坐台小姐,酒一下肚,是是非非,刀光劍影,他就不能找點比較沒有是非,不叫人操心的事去做嗎?」
「他有他的想法。」
「我也有我的!」
「瓊芳!」柴昱溫柔、委婉的勸道︰「官國威不是那種可以讓人牽著鼻子走的人。而且如果他有能力開酒廊的話,想必他就有本事可以擺平那些大小麻煩或問題!」
「你總是幫他!」
「你可別把氣遷怒到我這里哦!」
靳瓊芳辯不過柴昱。
她現在除了接受事實,接受官國威和他開的酒廊外,否則她就只好就此埋葬所有對他的感情,接受吳文達。
「你上次的相親結果如何?」
「很好!」
「很好是代表什麼?」
「代表我可能會嫁他!」她虛張聲勢的說,心里火的很。
「反正官國威已經叫我下地獄了,我得趁早替自己打箅,不要再浪費無謂的青春了。」
「他叫你下地獄?!」柴昱詫異的表情。
「騙你我會死!」
「你這回是真的傷到他的心了!」
「你以為只有他一個人的心受到傷害嗎?」
「瓊芳!你明明可以對他動之以情,好言相勸,你卻偏揀些最具殺傷力的話說。」柴昱是一清二楚。「你九成和他說了你相親的事,又加油添醋,夸大了你和那個相親對象的關系。」
她無言可對。
「你真要命!」
「我氣他嘛!」
「氣他也不需要傷他!」
「柴昱!話都說了,我又能怎麼樣?向他道歉?!」她悶悶不樂的望向柴昱。「我辦不到!」
「總要有人拉下臉。」
「不是我!」
「你別這麼任性,不可理喻了!」
「柴昱!你站在我這邊行不行?臨陣倒戈,虧你是我的好朋友。」
柴昱真的忍不住的要同情起男人。
不過今天如果換做她是靳瓊芳,她也會寧死不屈。
「要我當和事佬?!」
「不用!」她固執的說︰「柴昱!我自認自己錯的沒有官國威多,他一意孤行,不把我的意見當意見。何況我的確也不討厭吳文達,我不能說我和他一點可能都沒有。」她愁眉不展的略垂下頭。「我和官國威說不定沒有緣分。」
「你自己造成的!」
「不要把我們之間的沖突、冷戰全推到我的身上。」
「瓊芳!你就是死要面子。」
她沉默的承認。
「那你到底要他怎麼做你才滿意?」
「我——」她支吾了半天。
「找個體面的職業?戒煙、戒酒?什麼事都照你的命令、意思去做?」
「柴昱!你在諷刺我嗎?」
「你為什麼就不能接受現在的他呢?」
「現在的他還不夠好,他可以更好的!」
「按照誰的標準?」
她賭氣的不答。
「瓊芳!他……」話未說完。
「不要再說了。」她勉強的一笑。「免得我們為了他吵起來。」
「他開的酒廊在哪里?」
「我不知道!」
「幫我打听一下。」
「你要干嘛?!」她擔心的問。
「去找些題材嘛!」柴昱慢條斯理的說︰「幾年沒見了,和他敘敘舊不行嗎?」
她怪罪柴昱似的一瞪。
「幫我查一下!其余的就交給我!」
她點點頭。
「還有你和那個吳什麼的可不要假戲真做。」
「吳文達!」
「別真的把官國威逼死,否則你真的會下地獄!」
靳瓊芳喝了口過甜的咖啡,她一下子也真是六神無主,沒了思考的能力,今天這樣的結果似乎是天意,是命中安排,雖然官國威始終存在于她的心中,但是事實擺在眼前。
吳文達改變不了這一點,方正雄也不能。
再好的男人只怕都威脅不了官國威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只要他肯爭氣,他可以闖出一番天下的!
她錯了!
昨天她不該拿吳文達來刺激官國威。
她知道錯了!
闢國威坐在吧台的高腳椅上,一個人悶著頭的啜飲著苦酒,他需要發泄自己無從發泄的愁苦情緒。
酒廊里鶯鶯燕燕的聲音,劃拳喊酒的吆喝聲,音樂聲,霎時競讓他產生一種莫名的厭惡感。
以往他自己常留連于這種聲色場合,藉著喝酒,左擁右抱女人,和一票家伙嘻嘻哈哈的來麻痹自己,忘掉靳瓊芳,忘掉她給他的種種試煉。
現在他擁有了一家酒廊,但是他卻失去了心里真正的平靜,他失去了靳瓊芳!
他叫她下地獄,卻忽略了自己已經在地獄里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