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情這種事,說不透的,如果蕥蕥真的愛上那個假的亞理士,怎麼可能會放棄這段感情。」不听也不行,她得體認自己身份上和平凡人的不同,她有那個義務去控制自己的行為,她得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是個公主,擁有皇室血脈,是個公眾人物,不能因為個人喜愛而放任自己亂來,別人能,她不能。」頌雷恩的語氣頗重。
所謂愛之深,責之切,或許就像頌雷恩對待蒂希蕥這樣吧,怕她受到傷害,就必須嚴格規範她的一言一行。
「蕥蕥」的個性和荷一樣倔強,在眾人極力壓制之下,她或許會反彈、反擊也說不定。」
「那麼……就得看她如何看待自己的身份,如果她有身為皇族的自覺,就會約束自己的感情。」
或許,讓她曉得亞理士的為人,是個讓她死心的機會……
***
亞斯國王和頌雷恩一離開,沉睡中的蒂希蕥眼角即流下熱淚,她的身子不停地顫抖,抽泣的聲音透著悲愴。
罷才,爸爸和哥哥的談話,她全都听見……全听見了……
她從沒想過,自己所愛上的,竟是個因企圖而接近自己的假亞理士。
她從不認為自己愛上亞理士是一時的迷戀,她很清楚自己心里的感覺。
在看不見亞理士時,她會著急地到處找尋他的蹤影;見他默然、孤寂,她會感到一陣心痛、疼惜,她會有想偎入他懷中,充實他內心的沖動。
她知道這種感到心疼、時時刻刻想著一個人的感覺是什麼,這不就是愛嗎?
她就是愛上了他,哪怕他接近她是有別的目的,但只要他能親口跟她說句愛她,她就可以原諒他一切的行為,包括他是有企圖的接近她和偽裝的身份。
她能夠包容他所有的錯,只要他的一句「愛你」。
蒂希蕥心里是這樣想,但她仍忍不住悲從中來,啜泣的聲音急切,淚水也不停奪眶而出,沾濕了枕邊。
可是……他到底在哪里?他打算一輩子都不見她,所以才選擇消失的嗎?
還是他根本就不曾愛過她,只是她自己一味地付出,他從來就不曾將她放在心底過……
蒂希蕥哭著哭著,身體虛弱且身患重病的她意識漸漸朦朧。
一會兒,她隱約听見門開了又關的聲音,直覺認為那是醫護人員或女乃媽,于是心情放松,也不願再去多想,便讓昏睡之神眷顧她,只希望再度睜開眼之際。所有一切都將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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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白色醫生袍的鬼站在病床邊,滿臉的愧疚和不舍。看著病床上的蒂希蕥臉色蒼白,他覺得心都痛了。
他知道自己的心湖已經被她攪亂,也明白自己愛她的心,但他就是說不出來,他不懂得如何表達感情。
在她面前,他覺得自己是渺小卑微的;她的身份是如此的高高在上,如此尊貴,她的家庭美滿,大家都很疼愛她,她一直生活在陽光底下。
反觀他,他是個連父母親是誰都不知道的棄兒,連孤兒院都不願收養他,他是自己一個人在這弱肉強食的險惡環境底下長大的,沒有人愛他、沒有人願意疼他,他只有靠偷取別人的財物來作為生活的依靠,他生活的世界是在陽光照耀不到的黑暗角落。
他和她是不相配的!
離開她是最好的決定,他一直這麼認為。
但知道她為了找尋他而病情加重,甚至轉為肺炎,他就好心疼。
她怎麼可以這麼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她本來就體弱,為何還要在傍晚露氣重的時候在外頭奔跑,找尋他的蹤跡?
她太傻了!
表蹲,愛憐不舍的以指背輕拭蒂希蕥頰上的淚水,柔細的膚觸讓他的心揪在一起。
她過于蒼白的臉色讓他心疼地皺緊眉頭,在不驚擾她的情形下低首吻住她的唇瓣,享受她的甜蜜。
初听見壁大聲念著報上的新聞時,他的心就莫名的驚惶起來,他努力克制自己不要被影響,拒絕再去听任何有關于她的新聞、消息。
但顯然他的努力不夠成功,他已深深被影響,她的身影在他心中牢牢扎根了,想拔都拔不去。
以為自己能夠堅強地將她塵封在心底深處,可是,那終究只是以為,而他已經不是原來的他了。
他該拿她怎麼辦……
第十章
海奧,年約七十,他半輩子都在奮斗建立屬于自己的商業王國;在五十幾歲時,因挪威股市大漲,讓他撈了不少錢,于是其所擁有的海奧船務由原先無法在股市上市的小鮑司,搖身一變到如此佔有挪威大部分海運市場的上市公司,而海奧船務的股票,已成挪威最搶手的紅股。
但貪心的他仍不滿足現有的狀況,一心一意想進入皇室議堂,以其成為皇室議堂人員的權力,使自己的船務公司成為挪威唯一的船務公司;他打算將挪威的其余船務公司收歸旗下,成國霸主。
于是在听說亞斯國王曾送給已逝的荷皇後一樣定情物時,他直覺便猜那定情物肯定是皇室印信。
如果擁有皇室印信,那對他來說,通過審查進入皇室議堂的機會更大,而在議堂內對面其余議員的號召力更不在話下。
所以他選擇了別人口中的神秘神偷組織ZC,作為他進入皇室議堂的踏板。
他透過秘密聯絡方式,經由別人的連系和ZC組織里的頭頭、代號奎的秘密人物通訊。他從未見過奎,只以特定頻道的網路系統和他聯絡,連奎的聲音都是以變聲方式呈現。他一直都很想一窺奎的真面目……不,是整個ZC組織成員的真面目,他想知道這麼一個從未失敗的神偷組織里頭成員的長相。
心中有了認定,他便打開數據機,連上一個神秘的電話號碼……
ZC組織的標志襯著綠色棕櫚葉出現在螢幕上,海奧咳了聲。
「咳……奎嗎?」
對方先是一愣,而後道︰(海奧先生。)
「我有事和您商量。」他盡量讓自己的氣听來和善些。(海奧先生請說。)
「我想,將委托物以親自收送方式——」
海奧還來不及說完,奎便接口,而語氣里充滿了不認同。
(親自收送?)
「不錯,以郵遞方式我並不放心,偷取皇室物品是重罪……」
(海奧先生,如果早先您心中就有這層疑慮,就該停止委托,如今想要組織成員以親自送達方式將委托物交到您手上,這點恕難配合。)奎的語氣極硬,顯然海奧的話已經讓他感到不悅。
「奎,請您听我說……」
(海奧先生,ZC成員從不露臉,這點原則大家都有一定程度上的默契,ZC接受過這麼多的委托,但ZC的成員從未在委托人面前露臉,相信這次也不會例外。)
奎極度保護ZC里的成員,因為他們全是他一手挑出來的各個層級里最頂尖的人才,而他也和其他成員成了莫逆之交,說什麼他都不會讓這些成員陷入真面目被人得知的危險。
因為ZC成員的真面目若是被知道,ZC等于將面臨瓦解的局面,他可是還想讓ZC繼續經營下去的。
海奧也被惹毛了。「奎,沒想到你的態度如此強硬,若真不能順從我的‘建議’,那麼我考慮將委托終止,偷得的東西我也不要了。」他抱著破釜沉舟的打算,雖然見不見ZC成員的真面目對他來說無關緊要,但若讓他見著ZC成員的真面目,等于將ZC的把柄握在手上,以後他便可隨意支使ZC成員替他做任何事。
冒險以皇室印信作為賭注,說不定能換得更多更寶貴的東西。
海奧老賊的笑容漾在布滿皺紋的臉上,可惜奎無法看見他的笑容是多麼奸詐、狡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