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小子,你終于又動凡心了。」
王駱軍不置可否。
同一時間,躲在廚房的曾筱昕可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緊拉著梁亞菱直嚷道︰「怎麼辦?亞菱,他真的來找我算帳了,怎麼辦?」
喊罷,她放開了好友的手,跑到窗戶邊,倉皇的探頭尋找逃生後門。
「好了啦!筱昕,你先別慌嘛!來,鎮定下來。」梁亞菱上前拉住幾近歇斯底里的曾筱昕,柔聲安撫道︰「你放心,他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曾筱昕猛地睜大眼,低嚷︰「他都找上門了,還會放過我嗎?」
「他是敬航的好朋友,今晚我們就是邀請他來家里吃便飯的。」
「我剛剛就知道了,可是……」她還是擔憂不已。
「你放心,不看僧面看佛面,他絕不會為難你的。」梁亞菱耐心的安慰。
「是嗎?」她半信半疑的問。
「可他的傷真的是我打的!」
「王駱軍好歹也是個大男人,那點小傷算不了什麼,你別窮緊張,安心啦!」梁亞菱朝曾筱昕用力點頭。
曾筱昕還是擔憂的瞧了客廳一眼,沒把握的再問︰「你真的認為他不會跟我計較?」那阿爸的廟是不是就可以保住了?或者,她可以再拜托亞菱和她老公幫忙說情,曾筱昕心存僥幸的思考。
梁亞菱微笑的點頭,然後轉身邁出廚房。
「兩位先生,開飯了。」喊罷,又折回廚房,把一鍋砂鍋魚頭放到曾筱昕手上。
「喏!麻煩你端到飯廳去。」
客廳里,洪敬航則領著王駱軍走進飯廳,一邊興致高昂的說︰「今晚咱們兄弟倆可得好好的喝兩杯,來個不醉不歸。」
坐定位置,王駱軍語帶玄機的搖頭拒絕︰「不,待會兒我還有重要的事要辦。」
瞧見好友不停的將目光投往廚房方向,洪敬航挑眉直問︰「你真的動心了?」
「我是男人,美色當前豈有不動心的道理?」說著,灼熱視線直射向正端著砂鍋魚頭出來的曾筱昕身上。
那雙閃爍的挑逗眼楮,放肆梭巡過曾筱昕全身上下,曾筱昕頓覺像被剝光衣服般的不安。
他狂肆無禮的行為激怒了原本心虛憂慮的曾筱昕,血液里的叛逆因子瞬間沸騰,她傲然的抬頭挺胸,一臉挑釁的回瞪王駱軍,一邊重重的擱下手里的砂鍋,暗地里不知罵了幾千幾萬次這該死的男人了。
「筱昕,坐下來,一起吃飯。」洪敬航熱心招呼。
「不了,廚房里還有幾道菜要處理,你們先用吧!」該死,他那雙討厭的眼光還不收回去?曾筱昕忿忿的想。
可這會兒王駱軍那雙肆無忌憚、充滿的目光,不停的在她身上徘徊,不但令她感到一陣惡心,同時也沖淡她曾無心傷害他的愧疚感。
面對他這種放肆可恥的行徑,她當然要反擊,她決定用極鄙夷、極不屑的態度來回應。
「好了,筱昕,你也是客人,就坐下來嘛!」也不知洪敬航是不是故意的,只見他順手拉開王駱軍身邊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不用了,我菜都切好了,就等下鍋而已。」她下巴揚得高高的,瞧都不瞧王駱軍一眼。
「唉!別這樣嘛!廚房的事有亞菱就夠了,來來,坐下來用飯。」
「是呀!筱昕,可別每次來我家都虐待你當菲佣呢!」梁亞菱也開口附和道。
不得已,曾筱昕只得僵坐到王駱軍身邊,驀地,身邊一股強猛熱氣直襲而來,一向感覺遲鈍的她,心頭赫然敲起一記響鐘——
危險的男人,立刻遠離他。
她駭然轉頭,佛望嘴角噙了一抹邪魅笑容的王駱軍。
「敬你,小冤家。」王駱軍端起高腳杯輕晃著,低聲調侃,然後一口飲盡杯中酒。
偌大飯廳頓時陷入僵凝詭譎的氛圍里,身為主人的洪敬航不愧是縱橫商場的交際老手,短暫寂靜後,立刻出聲打破沉默。
「唉!你們趕快用菜呀!亞菱,再開瓶紅酒來,今晚我要和駱軍好好的喝兩杯。」
「噢!好好。」梁亞菱匆匆再進廚房。
飯桌上,曾筱昕如坐針氈,恨不得插翅飛離身旁這個充滿壓迫感的邪魅男人。
她下意識的挪了挪椅子,拉開和王駱軍的距離。
「駱軍,你有沒听說華國電機準備拋售百分之六十的股權?」看曾筱昕一臉別扭的神情,洪敬航好心的談起商場事務。
「怎麼?你有興趣?」啜飲著美酒,王駱軍漫應道。
他的一雙氤氳眼神始終在曾筱昕身上環繞,從頭到腳、無一放過。
最後停留在她那燒紅小巧的唇上,暗暗忖著︰不知親吻那兩片柔軟紅唇是何滋味?
想著、想著,他的小骯猛地一陣緊縮,一股男性原始的猛然升起,竄過周身遍體……他一定要得到她,無論用任何方法!
王駱軍暗下決心。
「有,而且非常感興趣。」洪敬航坦言道,一邊饒富興味的觀察王駱軍的舉動。
「好,就給你。」王駱軍口氣狂妄,好像那華國電機是他施舍的囊中物似的。
「那我先謝謝你,承讓了。」
而一旁的曾筱昕則恨不得挖掉王駱軍那對可惡的眼楮,在那充滿挑逗的赤果目光下,她只覺自己像是站在拍賣台上待價而沽的物品,一股被羞辱的感覺熊熊燒起,她真想拿起面前的酒杯潑向王駱軍!
這時,洪敬航又注意到滿臉憤怒的曾筱昕,故意熱情的招呼。
「筱昕,你怎麼都沒動筷子?菜都涼了。」
「嗯!謝謝。」她抑下怒氣,勉強答道。
拜托!她哪來的食欲呀?這會兒她只想奪門而出。
「對了,敬航,九芑鄉的綜合開發案大致底定了,只等土地的問題解決,就可以破土動工了。」王駱軍沒頭沒腦的宣稱,灼人目光卻緊緊鎖定曾筱昕僵凝的小臉。
阿爸的慈佑寺真的保不住了嗎?她心頭一驚。
「哦!」洪敬航揚眉輕哼,稍頓了一下,馬上故作不經意似的笑說道︰「听說你的秘書又翹頭了,沒想到少了個人幫你打理雜務,你的動作還是這麼有效率。」
而王駱軍又豈會听不出洪敬航旁敲側擊的弦音,基于護妹心切,他調回旋在曾筱昕身上的視線,警告的望住洪敬航,毫不猶豫的直陳道︰「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你已經完全沒有資格了。」
洪敬航聞言一窒,臉色丕變,內心頓起狂瀾……
是的,他是個有婦之夫,沒有資格去詢問有關她的訊息,所有的一切都過去了!
「敬航,怎麼了?」梁亞菱端了盤水果和紅酒出來,見丈夫神色怪異,立即坐到身邊關心的詢問。
「沒事。」洪敬航不耐的搖頭。
縱使梁亞菱心中有萬般不解,但見丈夫的僵硬神情,也只好閉口不語了。
終于,曾筱昕無法忍耐的站起身來,托詞說道︰「亞菱、敬航,我晚上還要回我阿爸那里,所以得先告辭了。」
「可是,你還沒吃完飯……」梁亞菱話未說完。
這時王駱軍也飛快起身,以不容抗拒的語氣對曾筱昕說︰「我送你回去。」
「呀!不……不用了。」曾筱昕嚇得雙手直搖,連連後退。
拜托!他不會想借機報復、修理她吧?
「最近治安不好,你一個人搭夜車很危險,」邊說著,他拿起西裝外套穿上。
「不用麻煩王先生,我家……家在南嵌那邊,離台北有段路……」她急促的想盡推辭的理由。
「我自己開車,很方便的。」王駱軍堅定的說。
「不、不用了……王先生……」她急得語無倫次,聲音也愈來愈微弱。
王駱軍不理會曾筱昕的推辭,風度翩翩的對梁亞菱說︰「亞菱,謝謝你的招待,改天我作東,你一定要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