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喜歡的人了。」尉遲靜捏了下她的臉龐,把她推回咖啡廳內。
尉遲靜走出大門,不明白她最近為什麼就是不開心。
司馬昭以前也交過女朋友,不是嗎?
不,那些不是女朋友。和他有過關系的女,說得難听一點,不過就是他發泄的對象。而他真正在乎的女人——
留著長發、有著溫柔的笑。
尉遲靜看著路邊車窗里一頭短發的自己,她閉上眼,緩緩嘆了口氣。
她對談戀愛從來就沒有特別的沖動,就算曾經短暫交往也都會因為沒有威覺便不了了之。
如今這種一想起「某人」便要皺眉的心情,就是愛情嗎?
可她怎麼會莫名其妙在乎起司馬昭呢?就因為出現了一個他在乎的女人,佔據了他心里的重要角落,所以她有了危機意識嗎?
不,她對他應該不是這種男女之情才對啊。
尉遲靜用力戳下一樓按鈕,弄不懂、也不想懂。反正,每個人都說感情剪不斷理還亂,她又何必自討苦吃。
她手邊還有一堆公事要處理呢,哪有時間分心去想司馬昭呢?唉……
手機鈴聲響起。
尉遲靜低頭一看。
是司馬昭打來的!
她唇角立刻上揚,神情燦爛地接起電話。
「這里是失蹤人口中心,我是尉遲靜,有什麼事可以為你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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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小姐,我要替一個慣性失蹤犯司馬昭報案,他已經走失了一個月,不知道他的朋友有沒有報案尋找他?」
司馬昭坐在山坡上,嘴里叼著一根草,唇邊掛著笑,靜靜地看著遠方,等待著尉遲靜的回答。
「朋友報案過,說他有可能短期失憶,但是過一陣子後應該就會恢復正常。」
他听見她笑著這樣回答,緊繃肩頸這才慢慢松懈下來。他在草地上躺下來,看著天上白雲跟她說話。
「我剛回到台灣。」他說。
「又跑到山上去了?」她問。
「猜得這麼準,打算改行去當仙姑幫人卜卦算命?」他壓住本嚕作響的肚子,認真考慮吞下野草的可能性。
「你如果人在台灣又沒來找我,十次里有八次都是因為跑到山上,九成以上可能是沒吃飯。怪了,山上不是都有土雞城嗎?隨便找一家進去喝碗熱湯也好。」
她的聲音像山里涼涼的空氣,听得他很舒服。
「萬一喝到很難喝的,會破壞我放假心情……」他閉上眼,覺得很放松,覺得可以這樣听著她的聲音沈沈入睡。
「很難喝也是食物,你還是要把它吞下去。要不要我簡報一下世界衛生組織公布的本年度營養不良人口數字給你……」
「你要不要過來陪我喝湯?」再難喝他都會吞。
「你以為我是達美樂披薩?一通電話服務就來啊?」尉遲靜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最多是你晚上到我家,本日雲吞雞湯分食一點給你。」
「好。」他滿口答應,外加點頭三大下,可惜她沒看見。
「好了,先在7-11買點關東煮還是御飯團果月復,免得餓到頭暈眼花,開車撞樹連累他人。」她又說。
司馬昭低笑兩聲,沒排斥她這種老媽子似的叮嚀,畢竟如果不是因為熟識,小靜才懶得理會他。
「干麼去7-11,我餓一下就到家了。」還要停車去買東西,很麻煩。
「去買!」她斥喝道。
「遵命。」
司馬昭笑著掛上電話,心情就跟天空一樣晴朗。
本來,他無影無蹤幾個星期也是常態,小靜也該很習慣了。可這一回,他知道彼此都有些心結,所以他到日本錄音時,心里不免多記掛了她幾分。
空閑時,不想去看櫻花,只想打電話給她。練鼓休息時,會不小心想起她。被團員們拖去吃日本料理時,會想到她煮的味噌石斑鍋。晚上睡不著時,會擔心著她一還被他當時的情緒影響。
只是,電話里能說的話實在有限。況且,他生命中所有不好的事情,他都是經一由電話得知的。所以,他討厭電話聯絡,他要快點當面看到小靜。
鈴鈴鈴……
司馬昭的手機乍然響起,他直覺是小靜回撥來交代事情,接起電話便笑著說道︰「干麼?改變心意要上山陪我吃飯了嗎?」
「是我。」一個輕柔女聲響起。
司馬昭臉色霎時一僵。
「什麼事?」他粗聲問道。
「我們過陣子可能要回台灣,大家見個面、吃個飯吧。」
「把時間、地點傳給我,如果我人在台灣,沒有工作的話就會出現。」司馬昭濃眉緊鎖,聲音像繃緊的弦,隨時都要斷裂一樣。
「你知道我們都很想見你。」
「這種敷衍的客套話,留著給別人听。」司馬昭切斷通話,轉身走回停在一旁的吉普車。
發動車子、按下車窗,讓山里接近傍晚的薄霧空氣刮過他的臉頰,身體驀然打了個冷顫。
踩下油門,氣自己就是沒法子表現出無事人的樣子。天知道,他有多不想因為許雯雯那個女人而心情不好。
但他痛恨欺騙!覺得有苦說不得,但又不能揭穿真相的現狀,讓他全身都不對勁。
「該死的!」司馬昭詛咒一聲,狠狠踩下油門。
車子火速地滑過一個彎道,和山壁僅有一寸的距離。
司馬昭嚇出一背冷汗,他急轉方向盤,猛踩煞車,盡快地讓車子恢復到正常山路間。
鈴鈴鈴……
手機鈴聲再度響起,他知道這回必定是許雯雯打來想要一個答案。
「吵死了!」司馬昭瞪著前方漸黯的天色,大聲地咒罵著,卻沒接起電話。
他不自覺地用力踩下油門,卻又在下一秒踩下煞車。
他心情還沒差到想去找死!
吉普車以一種平滑的慢速滑下山路,終于進入一般市區道路。司馬昭看著前方綠燈,此時才恢復了正常前進速度。
他通過一個綠燈,旁邊巷子里忽然竄出一個騎腳踏車的小朋友。
「見鬼了!」他大吼一聲,在一秒鐘時間內確定對面車道沒有來車後,馬上踩煞車、急打方向盤,避開那個小朋友。
吱!
車輪急速在柏油路上發出尖銳摩擦聲後,散發出焦灼的臭味。
吉普車確實避開了小朋友,卻狠狠地沖向對面車道。
砰!
在一聲讓人整顆心都揪起來的巨大撞擊聲之後,吉普車撞上一根路燈。
司馬昭整個人往前疾沖,安全氣囊隨之噴射而出,然後他眼前一黑,頓時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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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貴賓病房里,身穿綠色病袍、被檢查了一整晚的司馬昭,被「傳奇」團員包圍著。
「我沒事,你們可以滾回去了。」司馬昭手一揮,氣勢萬千地說道。
「你胸口那道瘀青真的很嚇人,看起來好痛。」貝斯手望月耀太驀地打了個冷顫,美麗波浪鬈發隨之顫抖了下。
「幸好沒撞到人,幸好有系安全帶,否則整個人撞飛出去的後果不堪設想。」留著長直發的吉他手杜宇,雙臂交握在胸前,嚴肅地說道。
「我留著這條命,準備以後拍宣導短片,告訴家長們不要讓他們家的小孩騎腳踏車沖出路面妨礙交通安全。」司馬昭粗聲說道,一想到此事還是很不爽。
他躺在枕頭間,望著這群圍在他身邊,遲遲不肯散去的多年好友,知道他們心里關心他,但彼此的交情已經好到不需要再多說什麼了。
「沒錯,如果不小心出事了,雖然不是你的錯,還是會心懷內疚一輩子。」模樣清秀得讓人猜不出年紀的主唱白亞文,一本正經地點頭說道︰「你剛才去做腦部檢查時,手機響了。你的小靜打電話來,說你們約好了晚上見,擔心你出了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