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初怎麼沒有這麼保護我?」余娜有些不是滋味地瞥了他一眼。
「當初少不經事嘛!現在都各自男婚女嫁了,還提那些過往雲煙做什麼?」齊威凱隨意揮揮手。
男婚女嫁?顧明明驀然仰頭看向他含笑的眼眸,小手緊張地揪住自己的裙襬,甜蜜在心頭慢慢地發酵。
「你們要結婚了!」余娜驚呼。
「妳那麼激動干麼?我只是打個比喻嘛!妳結婚三年了總是事實吧。」齊威凱仍然是那副漫不經心的痞子笑容。
彼明明的臉色卻稍嫌蒼白了些。
「當初要不是你太花心,我們現在早結婚七年了。」余娜紫色的指尖不客氣捏了下他的手臂一把,滿意地看到他慘叫一聲。
「如果不是錯過我,妳在哪能嫁到一個人人稱羨的新好男人啊!還有哪……誰要妳那時候三番兩次要我給承諾,年少輕狂的男人最受不了別人逼纏了。」齊威凱彎在顧明明頰邊送上一吻。「還是妳最好,完全不逼我!」
彼明明不明白自己怎麼有法子對著他淺笑,光是不讓他察覺到她身子的僵直就已經費盡她的力氣了。
因為她什麼都不要求,所以她最好嗎?她,不敢問。
「你這種浪蕩成性的男人要我們怎麼有安全感嘛?明明,妳說對不對?」余娜看出些少不對勁,開始為女性們大抱不平。
「對啊!應該把他拴在家里的。」顧明明佯裝開朗地說道。她不想顯得小家子氣。
「汪汪。」齊威凱極度配合地學狗叫了兩聲,然後用他目不轉楮的凝視法直勾勾地瞅著她。
懊拿一個痞子男友如何是好?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想躲回房間,把腦中的一團混亂拿出來好好清一清。
彼明明拿開他環在她腰間的手掌,走到桌前拿起自己的背包。
齊威凱看著她的背影,矍亮的眼里閃過一抹沈思。她不高興嗎?因為余娜?
「你們慢慢聊,我先回家了。」顧明明冷靜地回身對他說話,對余娜微笑。
「乖乖在家等我,等我打發了余娜之後,唉喲……」齊威凱被余娜用力踩了一腳,眼巴巴地看著笑容里少了陽光的顧明明。「親愛的,妳忍心見死不救嗎?」
「我救不了你了,我待會兒要坐夜車回東部。」她淡淡地說道。
「什麼?!」齊威凱跛著腳一拐一拐地跳到她身邊,一把抱住她。
彼明明支撐不住他的體重,兩個人于是咚地撞上牆壁。
他的手臂扶著她的後背,沒讓她真擅疼。
「之前怎麼沒告訴我?」他把她頰邊的發絲塞回耳後。
「我爸臨時要我回去,剛才你一直鬧我,我哪有空告訴你?」她困窘地看了余娜一眼,發現她已經在冰箱里找飲料了。
她並不習慣在別人面前談情說愛,可是齊威凱身邊的人似乎司空見慣……
「多待一晚,明天早上再回去?」他盯著她染著憂愁的眼,卻沒在余娜面前逼問內向的她。
「我答應我爸爸今晚要回去的。還是……你想不想跟我回家?」試探的話還是忍不住月兌口而出。
「不好吧!」齊威凱直覺反應道。
「為什麼不好?」
「我如果有妳這種可愛而極點的女兒,我對她的男朋友一定會大肆挑剔的,沒拿屠刀出來迎接已經算是便宜那個男人。我還沒做好決斗的心理準備。」他的明明是個貼心的小寶貝,誰都要多疼惜幾分的。
「喔。那我走了。」顧明明推開他的肩頭,免得自己又趴在他肩上哭了起來。
又是這種讓人啼笑皆非的答案。
他根本不是認真看待這段感情,他只是太會迂回。
「回到家之後記得打電話給我,否則我會擔心。」他握著她的手不放,黑黝的眼沒有放過她的不對勁。
「我會的。」顧明明打開門,抬眸看向余娜。「余娜,拜拜。」
「拜拜!」余娜拿著一根花生棒冰,開心地揮揮手。
「那是明明特別留給我,慰勞我一周辛勞的。」顧明明火速飛撲上前,展開棒冰爭奪戰。
彼明明走出房門,關門的手掌猶豫了一下。
門扉一道食指般的縫隙,而里頭的兩個人都不是輕聲細語之人。
「你口味變了,她不是能玩游戲的女孩。」余娜的聲音清楚可聞。
彼明明邁向前的腳步,踏但極緩、極緩。
「我對感情最認真了。」齊威凱三兩口吃完了棒冰,並沒打算跟舊女友報告新戀情。
「我從法國帶了你最愛的女乃油巧克力噢。」余娜拿出一盒純黑包裝的巧克力。
「老朋友,還帶什麼禮物嘛!」他禮貌性地寒暄了兩句,毫不客氣地快手接過禮盒。「妳怎麼只帶一盒?!」
「因為我那口子吃掉了一盒。」余娜理直氣壯地說道。
「罷了,世人皆是喜新厭舊,有了新人忘舊人。下回記得帶三盒,我就大人有大量地原諒妳。」他把巧克力收到明明的櫃子里。
「咦?你怎麼沒馬上拆開吃光。」余娜驚訝地問道。
「我等明明回來,再和她一同分享這些甜美的小東西。」他夸張地做了一次華麗的大鞠躬。
彼明明在門口抿著唇輕笑,心情頓時飛揚了起來。
「甜美的小東西?真是惡心。虧得明明受得了你。對了,星期六晚上我家有個派對,你來不來?我介紹我那口子讓你認識。」余娜說道。
「好啊!反正明明不在家,我就是那獨守空閨之孤單男子。」
彼明明輕敲了下自己的頭,笑自己小家子氣的偷听行為。
她腳步輕快地走向樓梯,心頭不再那麼沈甸甸地難受。
「下回帶明明一塊來嘛!」余娜散熱風扇大聲問道。
彼明明回看了門板一眼,腳步卻還是不爭氣地停了下來。她不過是想多知道一些他對她的看法啊。
「干麼我們家明明去?單身一人赴會才能有其它艷遇啊!」齊威凱喂喂笑了兩聲,沒告訴余娜他的小甭僻明明不愛熱鬧,所以才不帶她去受罪。
門外的顧明明當然探不到他的心思,她臉色蒼白地扶住樓梯欄桿,不敢再听他們的對話。
一句笑話,言者無心,听者有意。
彼明明在樓梯口坐了下來,揪住自己開始悶悶發病的肚子。不想听,可是耳朵還是捕捉到了那微弱的音波。
「你和女人交往有超過半年的嗎?」
「我和明明的未來當然是無限延伸的!」
「又貪嘴了。如果真是無限期延伸,請問你什麼時候結婚?」
「拜托,怎麼女人一結婚之後要老催著別人也結婚,妳不覺得這種舉動很歐巴桑嗎?」
「你找死!」
彼明明表臉埋入裙襬中,直到她顫抖的身子培養出足夠的力氣之後,她才臉色蒼白地倚著扶手離開了「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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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威凱戴著兩個黑眼圈,拎著水世芳的香濃咖啡和泡芙走人「凱」。
美好的星期一早上,明明該到辦公室了吧!
她怪怪的。
星期五晚上,她打了通電話說了一句「我到了」,然後就掛上上發電話。
任他狂撥、猛撥,她就是不接電話。
他一擔心就睡不著,干脆在她的語言信箱里擠了一堆甜言蜜語,還死皮賴臉地硬要齊琳打電話去確定她星期一會來上班。
沒辦法,他腦子單純,容不下太多煩惱,只想盡快解決問題。
明明吃醋?看起來不像。
明明遇到不平之事才會發脾氣,否則基本上不會莫名其妙鬧別扭。可她的樣子也不像鬧別扭,比較像是傷心。
他做錯了什麼嗎?
齊威凱躡手躡腳地推開辦公室的門,見顧明明正趴在桌上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