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鸞,妳知道我是怎麼到劉家的嗎?」
「這我哪曉得呀,我也是最近幾年才跟劉家比較有點接觸,要問,也得問大人們。」
「我問過了呀,答案都是千篇一律,說我是小時候在孤兒院被領養的。」
這麼多年來,寧湘荷從來不曾懷疑自己的身世,但臧仲繁的出現,讓她突然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進劉家的。
正如他所言,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兩個如此相像的女孩。
難道,那女孩真的跟她有關系?
「不如,妳去問拼布坊的昭月老師吧!」
「拜托,爸媽最不喜歡我去拼布坊了,我問她有用嗎?」
「那可不一定。」
「怎麼說?」
「有一次我去咖啡屋找妳,踫巧看到小叔、小嬸和昭月老師在談事情,當時我只听到他們一點點的談話內容,他們好象是大學同學,那次見面是為了同學會在討論地點。不過,看到我出現時,小嬸立刻用眼神暗示他們閉嘴,然後我就被送出咖啡屋嘍!」
有這種事!
寧湘荷真的驚訝極了。
如果他們是大學同學,那麼她就更不懂了,為什麼爸媽會反對她去拼布坊?
而且,昭月老師也從來沒提過,她與爸媽之間的關系。
「總而言之,要知道真相的話,還是得親口問問小叔、小嬸。好了啦,我可是專程蹺班來听妳訴苦,怎麼樣,百貨公司在年中慶,咱們去逛逛?」
寧湘荷當然是沒意見了。
不過,她已經有點頭昏昏的,如果去逛百貨公司,不曉得會不會鬧出笑話?
「放心吧,妳今天只喝了三杯,而且每一杯我都有偷偷加了水,絕對醉不倒妳的。」
聞言,寧湘荷抓著劉秋鸞作勢要K她。
只是,玩鬧歸玩鬧,她心里面仍然不免懷疑,被收養的過程,到底誰能替她解答呢?
避他的,先玩樂再說吧!今晚她準備來玩個通宵達旦,才不理那家伙咧,她已經被他追累了,需要放松一下。
直到曙光浮現的隔天清晨,寧湘荷才睡眼惺忪的返家,一出電梯門,見到他坐在地上蜷縮的模樣,她的心倏地跳快了一下。
他真的是痴情,還是笨?
不會先找間旅館休息一晚,改天再來嗎?
傻瓜!她明明不是Joyce,他怎麼老是听不懂。
算了,別理他了。
她拿出鑰匙準備插入門孔,真的很不想再理他,不過……她還是不夠狠心。
「喂,起床了,睡在那里象話嗎?」
寧湘荷最終還是叫醒了他,但她沒打算原諒他,看到他醒過來,對著他臭著張臉,一句話也不跟他多說便進了屋。
等到確定他也進屋了,她便立刻鑽進房間里鎖上門,一步也不出房門。
看著她平安無事的返回,臧仲繁只是傻笑著。他知道她很氣自己,可是,王烈的出現真的令他很不安。
本來想去解釋一下,但這會兒還是別招惹她好,有什麼事,等睡醒了再說也不遲。
不過,她越來越不承認自己就是Joyce,他越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麼苦等她的承認。
也許,他該找個十五年前也認識Joyce的人問個清楚。
至于那個人選,馬上就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直到翌日下午,寧湘荷仍在生他的氣,所以不肯跟他說話。
不過說也奇怪,他今天居然沒跟著她出門,少了他在身後鬼鬼祟祟或突然摟住她,她居然會覺得不自在,而且不曉得應該去哪里比較好。
走著走著,她不自覺的走到了蘭生街。
看來,臧仲繁那家伙的出現,真的把她的生活給攪亂了。
想當初他還沒出現前,她成天流連在花店前,想盡辦法要知道王烈的一切,而那些事,她已經很久沒做了,不曉得他最近忙不忙?!
那天看到她二度被吻時,他又是怎麼看待她的呢?
她站在花店門口往內望,忽然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
她本以為是那家伙,才回過頭想破口大罵,沒想到來人竟是王烈。
「怎麼了?瞧妳緊張的樣子。每次都因為太忙而沒時間跟妳打招呼,不曉得妳叫什麼名字……我差點忘了自我介紹,我叫王烈。」
瞧他說的多自在的模樣,寧湘荷緊張到差點不能呼吸,雖然她早已知道他的名字。
「你好,我叫……寧湘荷。」
听到她自稱姓寧時,王烈的表情楞了一下。
他知道咖啡屋的老板姓劉,也知道她是他們的女兒,可是……
「噢,我是被領養的。」她看出他的疑惑,所以直接明說。
「難怪,我記得咖啡屋的老板姓劉……不過,我看得出來他們很愛妳。」
「對啊!」
寧湘荷渾身不自在的跟著他走進花店,覺得自己好象在作夢一樣。
「妳經常在花店前面走動,怎麼,很喜歡花卉嗎?」
哇!他怎麼會知道?
「我、我是……」
「叫妳男朋友送嘛,他看起來對妳很痴情,而且……也很熱情。」
聞言,寧湘荷恨不得能立刻飛天或遁地,在他面前消失。
原來,她並不是透明人,經常在花店前面走動的事,其實他都知道。
「他才不是我的男朋友。」
她本來很理直氣壯的否認,不過在看到他的表情後,立刻又變得很小聲。
「其實呢,被愛是件很幸福的事。」
說著,王烈將一束剛開苞的玫瑰放在小花瓶里,然後將地上一大堆玫瑰花剪枝後,先放在一旁,最後才拉了把椅子,坐在她的面前。
「我以前也曾經被愛,可惜我從來不珍惜,老是窩在這里,早上工作、中午工作,晚上還是工作。」
說著,他從頸脖間拉出一條K金項鏈。
「因為我的不知足,所以呢,愛我的女孩已經離我而去。這幾年來,我一直在等她回心轉意,所以絕不能讓花店倒閉,要不然,出國的她如果回來了,怎麼能找得到我呢?」
寧湘荷的暗戀,在王烈自曝戀情的瞬間破滅。
但奇怪的是,听完後的她並不沮喪,也不會不高興,反而有種很想祝福他的感覺。
「那女孩出國了?」
「嗯,可能是我對她不夠用心,所以她選擇了出國念書,不過,再過不久她就要畢業了,我們一直都有在通信,我相信她會回來的,而且這個機會,我會好好的把握。」
听到這,寧湘荷忽然想起了Eric。
他跟王烈一樣,都屬于耐心等候型的痴情種,只是王烈比他幸運,一直都跟那女孩有聯絡。
「我相信你會成功的。」
「謝謝。」
就在這時候,花店有客人上門了。
「你有客人,那我不打擾了。以後,我可以再來找你嗎?」
「當然,隨時歡迎。記得,被愛才是幸福的,我看得出那男人是因為太在乎妳才會惹妳生氣,妳不該怪他的。」
寧湘荷十分訝異王烈看穿她的想法,不過,被他一講,她倒是有點過意不去了。
因為那家伙的關系,所以她才會與王烈認識,如果沒有他的出現,那她肯定還會繼續堅持一段未能有結果的戀情。
想著想著,她忍不住想知道,他現在在干麼?
他該不會又躲在咖啡屋里,窮發呆吧!
「他已經待在這里多久了?」
檞盤集團台灣分公司的總經理辦公室里,孫兆權確定臧仲繁跟兒子有聯絡時,顯得非常的生氣。
「快……半個月了。」
這麼說來,他從紐約來台,就馬上見到他了。
天呀!他這個老爸,居然被蒙在鼓里,完全不知情。
「你這個孩子太令人失望了,為什麼不及時告知老太太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