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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才是野獸? 第4頁

作者︰希枒

她開始了解唐惟天為什麼會一見到他就有鎖門的舉動了。

裴玦絕對是唐惟天的天敵。

「你看什麼?」受不了官雲漾無言的注視,唐惟天不耐地粗聲吼她。

闢雲漾又暗嘆了口氣,深深感受教化這種東西,過與不及都不是一件好事。

「我在看你身上哪里有台灣味。」

「惟天很有人情味呀,我這次能破紀錄的以極短的時間踏進房門,是托你的福呢。」裴玦很義氣的幫好友辯護。

「人情味?」官雲漾懷疑地望著手中溫熱的水杯。

這種施舍般把人叫進屋里,指使客人自行燒水泡茶的主人會有人情味?

「是啊。」

裴玦又神秘的笑了,唐惟天凶惡地賞他一個白眼。

看到這種情形,官雲漾決定不浪費自己的腦細胞去思考唐惟天的品德問題。

喝完一杯溫熱的茶,她一天的疲累終于稍稍獲得抒解。

抬起眼,正好迎上裴玦關心的目光。

「你怎麼會在這里迷路呢?這里離觀光區有一段不算短的距離,比較近的農家也很少靠近陰森的林地,會擅自出沒這片私人山林的第二個人類,大概只有我這個不怕死的法國人了,畢竟我跟惟天關系匪淺呀。」裴玦曖昧地瞥了唐惟天一眼。

唐惟天回瞪他。「是不識相吧。」

越看這兩名男子的互動,官雲漾越納悶。

他們看似水火不容,彼此之間卻又有一股曖昧的牽扯。

她按捺住內心的疑問,誠實回答裴玦。

「是我自己的疏忽。上午參觀完希臘劇場後,認為時間早,便沿著山路隨意散步,手邊沒地圖又心不在焉,才會一直在山里頭繞圈子。」

聞言,裴玦的綠眼珠瞠大了一些些。

「希臘劇場?你說的可是那個距離這里有三個山頭遠的觀光勝地希臘劇場嗎?」

「三個山頭?難怪我會走這麼久。」當事人不大意外,相當平靜的接受這個事實。

「真是個笨蛋。」

這句風涼話引起她強烈的反應。

不用經過思考,視線直接殺到角落那個自在伸展的頎長身軀。

眼看戰火一觸即發,裴玦連忙幫著降溫。

「惟天,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一位美麗的女士呢?」

「美麗女士沒見到,長發呆瓜倒有一個。」唐惟天不改頑劣的口氣。

因為有第三者在場,又顧及形象的官雲漾不好發作,只能猛咬嘴唇,氣得內傷。

「官小姐,請你多包涵。」裴玦先向官雲漾賠禮,轉身開導唐惟天。

「你這麼說就不對了,虧你還是搞藝術的。不過也難怪啦,你老是刻些硬梆梆的幻獸或猛禽,當然不懂得欣賞女性柔潤細膩的美感。我敢保證,官小姐從頭到腳都是東方美女的最佳代表。」

「有種你就對唐家另一個女人這麼說。」唐惟天不懷好意地勾起嘴角。

裴玦不受威脅,笑得安穩自在。

「如果官小姐有機會跟念盈見面的話,我會毫不吝嗇地稱贊官小姐,畢竟她的清靈水秀是事實,跟念盈的美是不同的。我相信,念盈一定會同意。」

「哼,話都是你在說。」唐惟天冷嗤一聲,找不到有力的話反駁。

相當滿意唐惟天的反應,裴玦帶著微笑轉頭面向官雲漾。

「容我說明一下,剛剛話里的念盈小姐,是惟天的堂妹,我的女友。」

「喔。」官雲漾遲鈍地點點頭。

「跟她說這麼多做什麼?她跟我非親非故的,喝完茶拍拍就走,不必浪費時間。」唐惟天很沒人情味的說。

「啊!」官雲漾回應他的不是惱怒的瞪視,而是像受到十分驚嚇的瞠目。

「你……」她直指遠處的唐惟天,「跟你……」再收回手臂指住坐在面前的裴玦。「不是……嗎?」

她已經震驚到語無倫次了,只能呆愣的望著裴玦。

裴玦有禮地用眼神詢問。

她支支吾吾地吐出破碎的片語︰「門旁的……銅牌……女人……他……你……不是嗎?……為什麼……女友?」

她終于把他們之間的曖昧做好歸類,正準備把唐惟天的異常舉動合理化時,裴玦的話又將一切擊碎。

神奇的是,裴玦居然能解讀出她話中的意思;或是,他正期待著她這樣的表現?

闢雲漾從他逐漸清澈的綠眼珠里,看到了這項疑問。

「該死的你,滿意了吧?!又一個白痴相信你那蹩腳的演技,你很得意吧?!」唐惟天像是吞了一顆炸彈似,神色陰霾的踏出角落,朝他們走來。

闢雲漾驚訝地望著他,不敢相信他居然也听得懂她那堆完全沒有章法的語句。

「那也需要你絕妙的配合才有這種效果。」裴玦愉悅的笑著。

他笑得越開懷,唐惟天的臉色越黑。

「見鬼了!我什麼時候配合過你吃人的惡作劇了?!」他憤恨地說。

「不然院子門邊的黃銅牌是你鑄來做裝飾的嗎?」

「那是警告!偏偏有一堆人裝作不認識字。」他憎惡地掃了椅子上的兩人幾眼。

闢雲漾看著他們的一來一往,腦海里的烏雲突然有個角落慢慢散去。

「如果我有任何冒犯,我先道歉。不過,這個問題我一定要問。」她周到的詢問當事人的意見。

裴玦給她一個鼓勵的笑容。「你有問題就直說,我跟惟天肯定會竭盡所能地為你解答的。」

像是早知道她要問什麼似,裴玦嘴邊的笑容安穩得很是刺眼。

闢雲漾再次打量唐惟天黝黑繃緊的臉,深吸了口氣。

「你們不是感情親密的……一對嗎?」她盡量說得婉轉些。

話一出口,唐惟天那張臉立刻變得只能用「焦土」兩字來形容,裴玦卻是笑得像盛夏的地中海太陽,光芒萬丈。

「我的命運沒有悲慘到那種地步。」唐惟天字字咬牙的說。

認識裴玦是他這輩子中最倒楣的事,他可沒那個命跟他雙宿雙飛。

「可是你討厭女人。」官雲漾點出癥結。

「我也厭惡小人。」他瞪著裴玦,咬出這句話。

「喔。」官雲漾暫時接受他的說詞,但疑問隨即涌上。

「可是裴先生說過,你們關系匪淺。」而且還是用那種很曖昧的語氣說的。

她小聲補上一句。

「這是他慣用的伎倆,況且他的話平常就沒什麼可信度。」唐惟天說得更不屑了。

听到事實被扭曲,裴玦趕緊跳出來澄清。

「惟天,你這麼說真的是太傷我的心了。我們多年來的交情難道是假的嗎?順利的話,我們很快就可以成為姻親,這樣的關系不算深厚嗎?」他痛心的指控。

他不說還好,一說起,立即引爆了唐惟天肚子里的彈藥。

「你還敢跟我提念盈的事?!你以為我會把自己珍愛的妹妹交給一條陰險狡詐又滑溜的蛇嗎?!」他吼得整間屋子充滿嗡嗡聲。

闢雲漾蹙起眉頭,試著忽略耳朵的不適。

「這麼說來,你不是gay了?」她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揮散滿屋子的烏煙瘴氣。

唐惟天氣勢驚人地瞪向她。

「我不喜歡女人並不表示我喜歡男人,就算我喜歡男人,也絕不會愛上一條蛇。」他慎重申明。

「你並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官雲漾條理分明的提出她的不滿。

「我沒必要對一個迷路的陌生人解釋。讓你喝杯茶已經是我的極限了,現在請你離開。」怒極的他只想送客,還他平靜的生活。

「天都黑了,惟天,你怎麼可以讓一個嬌弱的女子獨自走在荒涼的山林里呢?」裴玦不忍的說。

唐惟天冷酷地睨他。

「她不會落單,因為有你陪著。」

「不會吧?我才剛從法國飛過來,正事都還沒提,你就要趕我出去?」裴玦覺得委屈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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