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刀。」韋斯特應和,趕緊將其模索出來。
「你先,快。」陡升的希望令她的心髒激烈跳動,幾乎要躍出胸口,欣喜若狂地忍不住微顫。
單憑手中的感覺拉開瑞士刀,換了多種功用後,韋斯特終于找到了迷你剪刀,用尖銳劃出了開口,再奮力掙月兌,纏繞的膠帶就裂開了;接著再替可可松綁。
此刻是關鍵,只差一點點,拿到了槍就一切好辦事。韋斯特十分謹慎。
「如果有事,你先跑,知道嗎?」韋斯特嚴肅地低聲說道。
費盡力氣才抑制住沖口而出的否決,她慌亂地猛搖頭。
雖然他在這種危險時刻這麼說令她感動得一塌糊涂,但是她怎麼可能有事先跑這麼荔種!包遑論,他是她好喜歡、好喜歡的男人!
洞悉她的心意,韋斯特同樣感動,何謂患難見真情,這就是最佳印證。
「听我的,乖,你能跑得掉就可以去報救兵。」雙手捧住她的小臉,他偏低臉認真地說服。
雖說綁匪保證拿到贖金就不會傷害他們,然而,誰能肯定呢?
正面沖突難免會受傷,他們決定要以最有利的方法全身而退,然而,還是得有壞的打算。
彼全大局,可可在他的示意下,已先到門邊等著。
同時,韋斯特躡著手腳,緩緩接近綁匪們趴睡的桌子……
槍就近在眼前,世界仿佛在此刻靜止,韋斯特與可可相覷一眼,他屏住呼吸,瞪住桌上的兩顆頭顱,伸手一一
第九章
「赫!」
抽氣聲發自阿狗,再來是可可,接著是隨之驚醒的阿貓、阿鼠,大伙兒對情況驟變的反應是顯而易見的。
率先自詭譎的停格面中抽離,韋斯特一把搶奪了槍,少了這個威脅,情勢就會逆轉。
「你娘咧……」阿狗不愧為頭頭,反應也不慢,只晚韋斯特一步地握住他的手,兩人爭搶著槍,槍口隨著搶奪的動作而改變,看得人膽顫心驚。
另外兩名綁匪閃閃躲躲,見著他們危險的舉動也望之卻步,就怕槍校走火,又正好走衰運被打到。
可可見狀,決定不听韋斯特的話,立刻撲上前來,幫著韋斯特。
「可可!你快走!」
「你們還不過來幫忙!」
韋斯特與阿狗的斥喝聲同時傳開,加人戰局的人數增加,場面陷人混亂。
「啊——肖查某,咬我!」淒厲哀呼響徹雲霄。
豁出去地咬住阿狗的手臂,身體還被阿鼠鉗制著,可可堅持不松口。
幫忙搶奪的阿貓被韋斯特勁腿一踢,踹飛到門口。
捺不住尖銳的一痛楚,阿狗猛力一揮,可可撞上柱子,阿鼠也被她撞得跟路,車鑰匙掉出口袋,值得慶幸的是阿狗這一松手,韋斯特則在這場搶奪戰中獲得勝利。
可惜的是,當槍正落入韋斯特的手之際,摔不及防地被爬起的阿貓從背後偷襲,手槍應聲掉落,強烈撞擊引發走火,猛地一聲巨響劃破天際。也震傻了在場所有人。
回神之後又是一陣你爭我奪,兩個人四只手,雖然比起六只手沒差多少,但一男一女的組合,始終不敵三個粗魯男,槍又回到主人手中。
眼見情況不妙,韋斯特捉了可可拔腿就跑,此時已是清晨,灰白的天色使得原本黑漫漫的山路得以清晰。
跑!不顧身後的叫嚷與威脅使勁地跑!
又一記震耳欲聾的槍聲響起,知道是沖著他們來的,可可心里雖害怕,但握著她的那股堅定力量如同希望之光引領著她。
「不要讓他們跑了!」遜到斃的槍法令阿狗惱怒地大叫,略胖的身材也使得他在追趕行列中殿後。
阿貓、阿鼠窮追不舍,韋斯特邊跑邊回頭望,忽然听見可可驚嚷︰「韋斯特,你看,那是什麼?」
黑茸茸的,正朝他們的方向而來……
不敢稍緩的腳步讓他們在幾秒後看清楚那肥壯物體是什麼,倏地緊急剎車——
「熊!」
他們牽著手,驚愕地相覷一眼,同時低呼,緊接著動作一致地轉身,換手再牽,以更快的速度,沖啊——
一徑窮追猛趕的三名綁匪對韋斯特與可可往回跑、且仿佛對他們視若無睹地擦身而過的舉動感到萬分不解,一時反應不過來,怔然地呆在原地,困惑地看看他們、又看看前方,重復了兩次,才瞧清楚有個黑不溜丟的物體正以不算慢的速度走來。
「啥咪碗糕?」阿鼠眯眼還傾身再看清些。
「丁。丁、熊啊——」阿貓的好視力讓他早一步發現,驚恐地雙腿發軟,結巴地「丁」了半天才擠出一個字。
「有熊啊!快跑!」兩人猛然一震地往回跑,後知後覺的阿狗見狀也趕緊跟上,黑熊似乎受到他們的刺激,行動加快。
「快,快進來。」先跑先贏的韋斯特和可可很快地已進了木屋,在他們驚惶的眼神下,好地將門關上。
「啊一一等我們!」綁匪們惶恐地呼喊求救。
上了鎖的門板後,上氣不接下氣的韋斯特與可可相互注視,該不該等?
不該!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誰知道,讓他們進來,危機解除後,會不會又拿著槍繼續挾持他們?!
人不克己,天誅地減。用背頂住門,以防猛烈的拍打撞擊將門撞開,大熊正好登堂入室吃美味。
歹勢,綁匪大哥們,自求多福吧!阿們!可可暗忖。
屋外,被嚇得快尿褲子的阿狗不再拍門,發狂地舉起槍就朝黑熊射了兩槍,只可惜被衰鬼附身的他百發百漏,還搞得黑熊發起脾氣,決心與他們沒完沒了。
「車啦!快開車!」阿貓面色蒼白地大嚷。
慌亂中,阿鼠想掏出口袋的車鑰匙,悄然發現車鑰匙竟不翼而飛。
「卡緊造啦!」媽的!什麼鬼日子,居然衰到如此不可思議的地步!
三人急往一旁的樹林逃竄,一邊驚慌失措地呼喊。
「厚,伊哪一攏不造!」阿貓怪叫。
「要怎麼辦啦?熊會吃人子八!」阿鼠大喊。
「寸那听貢八凍僵死!」阿狗出主意。
「甘系金咧?」阿鼠跑得快心髒病發。
「不知啦!你假假看就知啦!」別人的國仔死?了就是阿狗的心態。
「爬樹好像可以,伊架肥一定爬不上去!」阿貓自以為聰明地提議。
說著,三人便手忙腳亂地找了樹向上攀爬——
「啊——誰人貢八!」
「救狼哦!」
「哇八‘卡窗’呼伊耙著啊啦——」
在他們呼天搶地之標,韋斯特與可可已趁機拿著掉落在屋內的鑰匙開車下山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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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里逃生的韋斯特和可可一下山就到警局報案,並很好心地將三名綁匪可能還在跟黑熊「玩耍」的事告訴警方。折騰了大半天後,他們終于回到溫暖的家。
免不了的關切詢問之後,疲累感隨著心情的松卸排山倒海襲來,累垮的他們便各自回房倒頭大睡,以彌補一整晚的疲憊與緊繃。
從下午兩、三點一直睡到了夜幕低垂,起來吃了些宵夜,這會兒近午夜反倒精神充沛,注定當夜貓子。
夜深人靜,韋斯特待在可可的房里看著電視,她靠坐在床上,他則側坐在她身旁,兩人十指交握的手擱在蓬松的棉被上。
歷劫歸來,一起抗敵、彼此依靠、相互扶持的感受,將他們的心牢牢牽系,患難與共的深刻感受在他們之間投下了更大的漣漪。
不知第幾次側首望向韋斯特,他也都恰巧地柔視著她。
每每無言的目光交會,總有種難以形容的東西在他們之間發酵,逐漸散發出魔力。
漾開笑容,手握得更緊。
這時,新聞節目突然出現的快報,攫住他們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