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華倫禮貌的把手伸向她,青霓卻遲疑了一下沒有反應。
「我是怕你跌倒。」
「謝謝。」她勉為其難的伸手,誰知他一握住她的手便不肯再松開。
走進賽馬場大門,青霓興致勃勃的四處張望,對一切都感到有趣。
雖然地處偏僻,但馬場里卻人潮擁擠,好不熱鬧。而且從一輛輛穿梭車道的高級汽車和與會者的打扮看來,每個人似乎都大有來頭呢。
戴華倫將邀請函交給服務人員。
在他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了貴賓座。
青霓一坐定,就看見遠遠的大海報上有張熟悉的臉孔。
「為什麼他的照片會印在上頭?」
「他可是今晚的主角呢。」戴華倫將視線轉到斜對角的包廂里,微微點頭說︰「瞧瞧那些王室的人,還不是靠老百姓的血汗錢才能過這麼悠哉的生活。」
「他們是皇室的人?」
青霓遠遠望著,想到靖杰就是那圈子里的人,這中間的距離,是她永遠也無法跨越的,心中不免感慨起來。
「你帶我來這里干什麼?」
「我覺得你該多了解他的生活,還有他的生活圈。」
「不用你提醒,我很清楚。」
戴華倫別過頭來,熱切的望著她說︰
「要是真了解就好。」
話才說完,馬場另一端便傳來一陣鼓噪。
青霓不免好奇地循聲看過去,就看到了那令她日思夜想的身影──
是靖杰!
青霓的手撫著胸口,仿佛這樣就能緩和自己狂跳的心。
今天的他帥透了,一身雪白標準騎師的裝扮,黑色的皮帶、馬靴上都有著皇家的標志,黑色的絨帽更讓他顯得英氣勃發。
他正低著頭跟皇後及一些親族寒暄。
突然,有個年輕金發女子起身,走到靖杰身邊,臉上掛著甜美的笑。
青霓的視線全集中在那個女子身上,她失神的看著,直到戴華倫說話──
「貝貝也來了。」
「誰是貝貝?」青霓追問著。
「就是那個金發的女孩,她是公爵的掌上明珠,從小在王室長大,听說也是王子殿下未來的妃子。」
青霓沉著臉,一言不發。
正當她身受剛剛那席話的困擾之際,戴華倫不知怎地,突然欺身過來想吻她。
青霓嚇得趕緊閃躲,卻還是被他親到了臉頰。
「你干什麼?!」青霓低聲斥責,這才發現靖杰一雙噴火似的眼正往她這瞧。「太卑鄙了,你是故意的!」
「為了得到你,我會不擇手段的。」
「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踫我!」
「這我可舍不得。對了,反正已經來了,要不要過去打聲招呼?」
青霓沉住氣,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幾分鐘後,第一項馬術競賽正式叫始。
只見靖杰坐上黑馬,就等在起跑點卜。
司儀一唱名,他便輕拉韁繩,讓馬走進場中。
現場立刻響起如雷的掌聲。
站在白色障礙物前的靖杰,一如往常英姿勃發,神情堅定沉穩。但誰也沒瞧見壓低帽沿的他其實臉色蒼白,神情也有些恍然。
槍聲響起,靖杰開始向前奔馳。他騎在馬背上,以優雅敏捷的姿態穿越每項障礙。
每越過一個,現場就響起掌聲。許多慕名前來的淑女們,更用愛慕的眼神直盯著他不放。
突然,不知閃了神還是怎地,靖杰竟然慢了兩秒拉韁繩讓馬兒跳起,只見馬的前足被白色圍欄絆了一下,接著便重心不穩的往前傾倒,靖杰連人帶馬的翻落在地上。
臂眾席立刻傳來陣陣驚呼和尖叫聲,司儀則用麥克風要大家鎮定的坐在原位。
幾秒後,醫護人員抬著擔架沖進場內,保鑣和警察都圍上來,蹲在靖杰身邊察看傷勢。
「王子殿下,你覺得怎麼樣?」醫護人員小心翼翼的檢杏一著。
「我的馬……它怎麼樣了?」靖杰臉色慘白、不斷冒冷汗,卻還是撐著一口氣問。
「殿下,你已經傷成這樣還管馬?」保鑣不解的應。
「你們……給我好好照顧它,知道嗎?」他命令道。
保鑣面面相覷,隨即答應。
靖杰一听,這才放下心中的重擔,眉一皺,昏了過去。
醫院外,聞訊的電子媒體幾乎同時間趕到,一字排開的攝影機堵在入口處,準備獵取最好的鏡頭,記者們也各自找好了位置,抓著麥克風做即時報導。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能走?」青霓在車里坐立難安,不斷探頭出車窗觀望。
「為了不受打擾,醫院一定做了管制,不讓閑雜人等接近。」戴華倫揣測的說。
「不能接近?那是說他傷得很重了?」
「那樣摔下來死不了的。」他不以為然的應,「不過只是受點傷,為了自己的方便,竟然做出這樣擾民的舉動,真是……」
「夠了你,我不想再听你批評皇室了!」她實在無法忍受兩面的煎熬,于是決定下車瞧瞧。
「你去哪?」戴華倫扯住她的手,嚴聲問。
「我要去看他。」青霓甩著他的手,怒斥︰「戴先生,請放開我。」
「去了也沒用,他們不會讓你接近他的。」
「接不接近是我的事,你只要放開我就好。」
戴華倫像是杠上她了,說什麼也不放手。
青霓一氣之下,干脆揮手賞他一巴掌。
「你敢打我?」他頓時呆住,也放開了拉著青霓的手。
「這是警告你,別把女人的話當耳邊風。」
見他伸手又要拉她,青霓立刻閃開,跳下車,直奔醫院入口。
但正如戴華倫所言,她雖然進了醫院,但急診室外層層封鎖,阜家侍衛比病人還要多,她才靠近,就有人上前阻攔。
試了幾次徒勞無功,青霓只有失望的先走出醫院了。
「上車,我送你回去。」戴華倫又開著車跟在她身邊,搖下車窗說。
「你能不能離我遠點!」青霓失控的吼著。
「這恐怕不是我能控制的。」
「那好,既然你不能,從今天起我會躲你遠遠的。」
青霓冷笑,用那清澈的眸子望了他一眼,隨即轉身走進小巷,徹底避開他。
第七章
靖杰睜開眼,醒在鋪有白色床單的床上。
他直覺的想起身,卻立刻被左臂傳來的劇烈疼痛給壓回去。
「我的手……」
「王子殿下,您摔下馬造成左臂骨折,我們為您做了手術,必須休息幾個月才能完全康復。身上其他地方都只是輕傷,不礙事。」
醫界知名的外科權威全圍站在床邊會診,資深的馬丁醫生解釋著病情。
「我本來就沒事,是你們小題大作了。」靖杰揮手,要保鑣將床頭搖起來,「既然只有傷了手,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別開玩笑了,靖杰。」貝貝站在床邊,擔心的說︰「不管傷勢如何,皇後交代你得住滿兩個月才能出院。」
「開什麼玩笑?兩個月?!馬丁醫生都說沒事,還有什麼好擔心?」
「殿下,這雖然只是外傷,但為了安全起見,您還是多住些時日吧。」
「怎麼?」他看看圍在床邊的人,嘆了口氣說︰「原來你們早串通好……算了,住就住,隨你們想怎麼樣吧。」
貝貝坐上床,心疼的撫著他上了石膏的手臂。
「我要靜一靜,你們都出去吧。」
醫生們點點頭,安靜的離開了病房。而一些皇室親族們在表達過關心後,也退出房間,最後只剩下貝貝一個人。
「你怎麼不走?」
「我跟他們不一樣,這三天我一直守著你,現在你好不容易醒了,我更要多陪陪你啊。」
「我沒事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我不累。」
靖杰皺著眉,不耐煩的翻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