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扔開你。」為什麼她不明白?她是可以填滿他心,驅走莫名疼痛的藥啊。
「走開,不要踫我!你這具死尸,讓我惡心!」離不開冥界的事實讓她慌亂,而他理所當然的解釋更讓她心驚、手足並用地狂亂扭動,打開他越靠越近的身體。
死尸?這就是她對他的評價?他竟讓她覺得惡心!貝兒的言語像刺針,令野獸重重一震,不甘心的失望。亦想讓她明白、亦想靠近的急切讓他不禁加重了手勁,而口氣也有絲暴怒。吃驚于自己抑制不住的爆發力,從未听過的雷劈之音仿似來自天外。
他瘋了!
「對!我是死尸,一具在凡間死亡,卻又在冥界復活的月兌離靈魂的尸體。你討厭這具早該腐爛成白骨的身體,對不對?」搖晃她,也捏痛她的手臂。伸手托住貝兒的後頸,俯身掠奪她慘白的唇,侵佔她的念頭在這一刻變得如此強烈。
他要她。現在!
「啪!」一記巴掌揮上他的瞼,要他停止會讓氣氛變得更詭異的言行舉止。因為是下意識的動作,瞬間的行動力快速地在他英俊的臉上劃出五條腥紅的血印。倒吸口氣,貝兒被自己驚呆了。她——打了他!已有些喪失理智的他會殺了她的。
野獸輕輕拭去臉頰上已經滲出皮膚的血跡,滿不在乎地揮落。多余的液體越來越容易流淌而出。他太不中用!凝視貝兒顫抖著快要窒息的模樣,心中又升出憐惜的情愫。突然用力撕碎她右肩的衣物,白皙的肌膚暴露在森冷的空氣中,也不意外地看到上面已轉成紫紅色的撞傷淤痕——她姑姑的杰作。俯身在她右肩上印上一吻,感覺她的抽搐,放軟手勁,將她的嬌小擁入懷中,溫曖她早已僵硬的身體。
「我叫野獸!有我在你身邊,你不會再受到傷害!不會!」野獸低喃。在心里,也有個聲音似在炫耀——對已死去的巨蠻神之一,帕說話︰我也有想要保護的人了。
靜默了許久,懷中的女孩似清醒了過來,鼓足勇氣尖聲大叫,似乎想宣泄出這段時間積聚的所有郁悶。
那叫聲,響徹冥界……
沒有太陽的升起照耀大地,也沒有太陽的落幕告示黃昏,以至于貝兒醒來,睜開眼,入眸的依舊是無邊無界的黑色。討厭的黑色!
是一天的開始嗎?無從判斷,只得以大腦清醒的一刻開始計時。也倏地自嘲一笑,傻呵,若余生必須在這個鬼地方存活,還需要時間做什麼?時刻提醒自己虛費的青春嗎?多余!
那個男子叫——野獸?一個死去的亡靈在冥界也有稱謂?是延續凡間的名字?似乎不大可能,哪有人會取名叫野獸的?大概,這只是冥界用來分辨身份的代號而已。但,他真的好似野獸,全身上下充滿粗魯且野性的危迫感,只懂得用要或不要表達心中的需求。他一定從未試著接受過或理會過別人的意見。在他而言,那些應該形同廢話。
面對這樣的他,她有勝算嗎?再強勢的武裝也會被他的「獸行」瓦解。而在那層堅硬外殼之下,她也僅是個普通的柔弱女子。僅此而已。
環伺四周,沒發現有他的身影,讓她心安不少。出去了嗎?獨處時的冷靜,即便在陌生的環境,恐懼仍可以減退些許。收拾起嚇散的心神.她需要集中精神好好思索一下,至少,到目前為止,她必須接受一個現實——不管是否匪夷所思,不管她有多麼不能置信,這一切不是夢魘。她確實是被帶入了冥界,一個空曠,永不見天日的傳說世界。
對這里的一無所知,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離開,也許這一輩子都沒有離開的可能。而最糟糕的是,她甚至不清楚那個選定她為目標,將她帶來的名叫野獸的怪物到底要做什麼。他目的何在?
艱難地用手肘半撐起身體,坐起。每一步驟都顯得艱難萬分,力氣似乎比昨日增加了些,能自控住身體的走向,但仍似失了某部分知覺,感覺怪怪的,身體仿佛曾與感官月兌離,而現在正在慢慢接軌。坐起時,身體向前傾了下,右肩被撕碎的衣物滑落下一條,垂至胸前,的肌膚接觸到森冷的空氣,輕顫;披散的長發傾瀉下,遮擋去寒氣,也遮去了微微發燙的臉頰。
哀住曾被撞傷,而如今只剩淡淡淤青的右肩,昨夜的情形浮上心頭。他——是怎麼會知道這傷痕的?
昨夜——令她畏懼,也困惑。他竟吻了她!急于親近的渴求使舉動突顯強悍的霸氣。攻掠的同時排擠所有可能妨阻的抵抗。
是羞怯,是震撼,是憤怒,混雜著凝聚力量甩上他的臉,停止這丑惡行徑。她不是任人恣意欺辱的玩物。
當他進一步粗暴地撕裂她衣服,她在驚恐的絕望中放棄無謂的掙扎,以為一切將成定局。然,他卻什麼也未做,只是憐惜地抱住她,讓她顫抖得如飄落的秋葉。他的溫暖懷抱竟讓她有被寵溺的錯覺,在他懷中嚶嚶抽泣,讓委屈的淚水泛濫成災。
她好沒用,在他面前軟弱。她應該表現得更堅強,更獨立些,絕對的平等會讓她居于主導地位。
「貝兒小姐,你醒了?」一個親切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卻見不到說話的源頭。
「你……是誰?」貝兒警惕地注視四周,冥界不會僅有野獸一個鬼怪的。
「我叫小涅,是野獸的侍從。」親切的聲音又傳來,這回貝兒終于找到了發源地——一枚泡泡飄移到她的面前,透明的表層隨著與空氣的磨擦還會閃出五彩繽紛的顏色,「主人出去時特地交待我來陪你。」
貝兒都快看呆了,泡泡會是侍從?可聲音明明是從眼前閃著色彩的球狀體內發出的呀。來不及仔細觀察泡泡飄近她。一驚,閉上眼楮猛地將它拍離身邊。只听「 」一聲,伴著慘痛的呼聲,不明飛行物英勇地吻上牆壁。等見兒睜開眼時,就看見一個身著白袍的男子正坐在地上,一手撐著地,另一手用力揉撫後腦勺,啼笑皆非地看著她。
「貝兒小姐。你干嗎打我?」小涅委屈地叫。她出其不意地揮手,害他來不及防備,撞得好痛。
「誰讓你鬼模鬼樣的嚇人?」被他滑稽的表情逗樂了,貝兒嗤笑出聲。陰霾的心情一掃而空。好漂亮的男孩,通體的白。白淨的臉上掛著孩子氣的笑容,仿佛永無煩惱的樣子,一頭銀白的直發比她的更長,直垂到腳跟。若年輕的凡人男孩留有白發的話,一定會看來比較蒼老,但,他一點也不會,點綴上惟一的黑眸,美麗得似精靈。
「我哪有!氣泡是我的家,它就像保護膜一樣供給我在冥界生存的能源靈力。」小涅抗議,爬起來拍去灰塵,「我向來都是這樣子出現的啊,從來沒誰說過我是鬼模鬼樣。而且,我可不是鬼。」
「你不是?」貝兒好奇.冥府不是陰魂的聚集地嗎?
「他當然不是!他只不過是冥河洶涌急流中踫撞出的氣泡。因為野獸需要侍從。于是在億萬氣泡中抓住了他,所以他才能幸運地修成人形。」泠透出橫梁,從上往下倒掛。若非小涅急時擋在貝兒面前,準又被他嚇一跳。
「泠王子,你又在嚇人。」小涅無奈地嘆氣,小王子怎麼總不死心?屢試屢敗,還搞這套。主人交待要保護好貝兒小姐,雖然泠王子決不會加入傷害小姐的範圍內,但被嚇到了一樣是他的失職。這可是他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