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側傳來的猥瑣聲音,令黎穎岑轉頭看去。一見對方充滿邪念的目光,她雙眉緊擰放開張綪褊,而向旁退開一步。
她一向知道自己身手不錯,但,卻從不認為自己可以打贏同時朝她撲來眼帶邪念的四個大男人。為這眼前的情勢,黎穎岑心中頓時升起了一股不安。
第三章
她一路跌跌撞撞的奔逃回名人大廈。
一進大門,黎穎岑便直沖進闕易揚特為她準備,而從未住餅的房間。關上房門,她像瘋了似的拉上所有的窗簾,讓房內沉入一片昏暗。而後,她幾乎是虛月兌的癱倒在窗前。
只要回到這,就安全了。黎穎岑一再的對自己說著。只是,心中不斷竄起的寒意,讓她全身不住的顫抖,而緊抓著身上似受到拉扯的制服。
黎穎岑抬手撫向自己顯得過于冰冷的臉頰,心中的不安正一點一滴的進駐她茫然的大眼。怎麼辦?她該怎麼辦?黎穎岑咬著牙,撐起早已無力的四肢,一步一步走向浴室。
看著鏡中一身狼狽,臉色蒼白眼神空洞的自己,黎穎岑幾乎就要崩潰了。她不住地喘著氣,直想把已提至胸口的駭意降至最低程度。
她動手扯上已有些許裂縫的制服,與所有貼身衣物,跨進浴池內。
打開水龍頭,黎穎岑任由蓮蓬沖出的熱水不斷地沖襲著她的全身。燙人的熱水,冰冷的體溫交織出她不斷顫抖的身子。
在熱水的侵襲下,原顯清涼的浴室,頓時溫度上升。
看著四周因高熱水溫而揚揚升起的霧氣,她的眼神有著暫時迷亂。像這樣直冒蒸氣的熱水,應該可以暫時褪去她全身的寒意吧。黎穎岑緊緊的以雙手環住自己仍不斷輕顫的身子。
忍受著熱水的高溫,她原本白?的肌膚在熱水的沖刷下,已轉為一片通紅;但,她還是感到寒冷。
她從沒想過,張綪褊竟會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來對付她。原以為那些男人只是來給張綪褊壯膽的,萬萬沒想到,他們竟是張綪褊特地找來欺負她的人。
她知道張綪褊有個因父母早逝,而疼她疼到任其予取予求的哥哥,也知道她常出入一些不良場所,與一些地痞流氓常有往來,更知道她向來蠻橫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對旁人就只有糟蹋欺壓的份;但,她真的沒想到,張綪褊竟會找男人來欺負她!
幸好她已有所警覺,也幸好剛有路過的學生注意到當時的不尋常,才能讓她找到機會逃開。
只是,她好累,跑得好累,好累。緩緩地,黎穎岑闔起了眼,任自己躺臥于寬大的浴池里,任疲意帶走她僅存的意識。朦朧之中,她好似听見了易揚在遠方,對她一聲又一聲的呼喚。她揚起了唇角,帶著笑意,一心想沉入他溫柔的呼喚之中。
只要有易揚在,她就什麼都不用怕;只要有他在,自己就一定很安全。因為她相信,不論發生了什麼事,易揚都會溫柔的守候在她的身邊。
他自始至終都是那樣的寵著自己。即使她不斷的打架鬧事,易揚對她還是一再的包容與呵護。而像他這樣的男人,她怎能放任傳言流傳于四周呢?
霎間,她唇角輕揚,微笑出心中對他不悔的堅持,與對他──
深深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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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見開門聲,張詣風放下手中的報紙看著牆上正指著十一點的大鐘。
「去哪里了?怎這麼晚才回來?」他轉頭看著才剛進門張綪褊,皺著眉問道。
罷和張標上高速公路 車回來的張綪褊,一見坐在沙發上的哥哥,立即低下了頭。
「我去同學家溫習功課。」張綪褊隨便編了一個理由就要往樓上走去。「我有點困了,哥晚安。」
「妳的臉怎麼了?」從她側面看去,他見到一個甚為清晰的掌印。張詣風心驚的朝她走去。「怎會弄成這樣?」
「我……我……」一見被發現到臉上有紅腫掌印,張綪褊對黎穎岑的恨意就更深了;像這樣子的臉,教她明天要怎麼去學校?學校那她還可以找個借口混過去,但是現在她該怎麼對哥哥解釋?
「該不會是妳又去欺負別人,所以才讓對方打的吧?」張詣風看著眼光閃爍的她。
他對自小生活一起,相依為命的妹妹多少也了解一點性子。只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來導正綪褊的偏差行為。
看看她現在的模樣,他真的擔心這些年來,他是不是完全疏忽了對她應該有的管教。
「不是,我沒有。」張綪褊急急的轉著腦子,想著該如何才能讓他相信自己。「是……是有人欺負我,她欺負我沒有爸爸,所以……」
張綪褊知道哥哥一向就敏感于她自小就沒了父母的心情感受,所以,她相信只要拿出這個當理由,她一定可以再次安全過關。其實,她對自小就沒父母照顧的這件事是沒什麼感覺的。她竊笑了一下。
轉過頭,張綪褊為加強說服力,偷偷的用手壓一下臉頰上的痛處,藉以引出許多淚水。
「是誰?」他不懂為什麼總有人要拿這事來傷她的心。張詣風臉色難堪的推著她就要往門口走去。「我帶妳去找對方家長理論。」
「哥,我不要,我不要再去讓她恥笑我。」一听張詣風想上門找人理論,張綪褊連忙的搖著頭拒絕說道。她害伯萬一被知道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胡言亂語,甚至是因為她出口傷人,到時恐怕事情會很難收場。「哥,你不要再讓我難堪了。」她蒙住臉,似難過的一直的哭著。
「可是……」張詣風又皺起了眉。
「哥,只要你一直像現在這樣的疼我,他們對我怎樣,我都沒關系,我都可以忍下。」張綪褊抬起剛才因她猛壓臉上痛處,而讓流下的淚水給弄濕的臉看著他。
「綪褊……」他嘆了口氣。
一見哥哥已經讓她給轉移了注意力,張綪褊頓時低下了頭,掩下眼中的一抹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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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名人大廈住處,闕易揚開了門,就疲累的想往房間走去。
因為嚴凱倬的離開,頓然多出的工作,教他這陣子幾乎都要忙到很晚才能下班。
至于那個新進的秘書,能力雖然不錯,但總無法和身為倫基爾銀行法國分行總經理的嚴凱倬相提並論,而就只能作一些單純的秘書工作而已,遇有重大分析決策的事,他現在也都只能自己來了,而不能像以前推給凱倬一樣的推給秘書。
在穿過大廳之時,闕易揚眼角突然掃到那間專為穎岑所敞開的房門,在此刻竟被關上。他警覺的先行查看大廳一如他早上出門時干淨整齊後,才確定必是穎岑來了。
提起精神,他大步走至門前,抬手輕敲著。他又有好些天沒見到她了。
只是,一想到這女娃又滿身是傷的模樣,闕易揚真的已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希望常常見到她了。
搖了頭,他也只能一臉無奈的再敲著門。闕易揚知道現在想這些都沒用,先看看她這次的傷勢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每多敲一次門,他的心情就越往下沉。為什麼她還不來應門?擰著雙眉,關易揚一再的自問著。
「穎岑,妳在里面嗎?」沉寂的空間里,就只听見他不斷敲在房門上的聲響,與越顯急躁的詢問。
這房子除了她有鑰匙能隨時進來外,是不會有別人來的;就連他的家人,想來看他還是得挑他有在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