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盟總堂主關靖平突然拊掌開嗓子道︰「各位堂主到膳堂用餐,下午再開各堂會議!」
每位堂主紛紛向烈少嚴點個頭,隨即離去。
餅了半晌,關靖平走進內室,出來時手上拿了一張資料。「盟主說的果然沒錯,查出來了。」
烈少嚴接過資料,一面端詳,一面凝听關靖平的話。
「『炎盟』里確實有這麼一個人。高得貴,年輕時曾待在日本五年,二十五歲在韓國漢城住了六年,回台後曾幫崔堂主逃過追殺,身手不錯。崔堂主死後,由他繼承其位。」
「堂下的子弟兵都服他嗎?」烈少嚴問道。
「這我不知道,但有一點很奇怪,資料寫著堂口子弟兵有一百三十五人,可上回和中部幫派談判,沒有大場面,只帶了五個人,卻個個身手不凡,听說像個武術行家,制伏了魁首不說,還得到對方兩個地盤。」
「那就是搶了?!」烈少嚴神色慍然,「這是一般地痞流氓的手段,他也拿得上台面?!」
「所以我親自訓了他,停了一個月的資金。那五個不是『炎盟』的人,所以就不追究。」
展夏玉拍拍關靖平的肩,「這你就錯了,那五個人很有問題。」
烈少嚴突然想起「黑陽會」這幫派,接著問︰「『黑陽會』每個掌舵都是武行出身……我問你,那姓高的堂口是不是就在『黑陽會』總壇附近?」
必靖平神色生變。「確實如此!」
烈少嚴氣得拍案,「姓高的要是沒給好處,『黑陽會』的人又怎會幫他?!連地痞流氓的手段都耍得出……這人要是不狠,就絕對有野心!」
展夏玉冷笑,「想得到設計圖的,才更陰險。」
*****
童惜恩雙手緊環著自己,來到曉玲門前敲門。
曉玲揉著惺忪睡眼為她啟門,「一大早的……工作時間還沒到呢……」
童惜恩想開口,卻上氣不接下氣。
「怎麼了?」童惜恩慘白的臉色,嚇得她再也沒有睡意。
「我……好難……過……」一說話,更顯得虛弱。前天以為是小靶冒所以吃了成藥就作罷,但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到了今天,她……
曉玲伸手撫模童借恩的額頭,又立刻縮手。好燙……
童惜恩的樣子好糟糕,曉玲卻沒有慌,忙不迭地為她穿上自己的外套,自己則回房迅速換了便衣就出來。
「我送你去醫院!」曉玲才一牽,童惜恩便無力地向前傾,她驚呼一聲,趕忙抱住那滾燙的身子。「惜恩?」
「對……不……起。」
「我背你!」曉玲毫不遲疑地背起了她,「你怎麼會病成這樣?」
「你幫我叫車……我自己去……先.....先跟馬管家……請假。」童惜恩兩手垂擺,身體完全貼著曉玲的背,一點力氣都施展不出,口中卻不斷地呢喃。
「叫馬管家又得拖時間,她又還在睡!你病成這樣不能等!」
「叫車……我去……自己去……」
「都語無倫次了還要自己去!」到了一樓,曉玲略彎著身來撐著童惜恩,兩手拿話筒撥鍵叫車。「你振作一點,我叫計程車了!」
一出門口,原本想借用別院的小型代步車到別院出口,因為計程車根本不允許進入,但她忘了車子正巧沒電,其他的都在倉庫里.....
「我為什麼不是長跑健將……」迫于無奈,她只好背著童借恩跑。
一路上遇到不少保鑣,但沒有一個願意充當司機送她們去醫院,曉玲好嘔,果然是古蔓羽請的保鑣,都同一個無情樣!
走完這條車行大道就到門口了。
驀地,前方車燈照得她睜不開眼。她想躲開,可兩腳一軟,她就癱在地上,身後的童惜恩也跟著倒下來。
車子立刻停了下來,司機探頭出來罵道︰「你們這些佣人懂不懂規矩?!讓開!」
曉玲吞了吞口水,仍在喘氣,「不行了……我走不動了。」
此時,兩邊的車門同時打開,走出兩個高大男子。
車燈太過刺眼,曉玲根本不知道他們是誰,可他們似乎在接近她二人。
當腳步聲停在曉玲面前,曉玲便抬眼,驚道︰「烈先生?!展先生?!」
「怎麼回事?」烈少嚴見她身後倒著一名披頭散發的女佣,想是發生了什麼事。心中又有著莫名的忐忑不安。
展夏玉繞到曉玲身後,蹲,輕搖這女佣,未見反應,好生納悶。
「我同事……病得好嚴重。」想起一路到這里,都沒人理會她們,就忍不住鼻酸。烈少嚴那句詢問,盡避語氣平板,卻令她欣慰感動。
展夏玉隔著她的頭發按住其額頭,那樣的高溫實在糟糕,是誰呢?臉都被長發遮住了。
「我請司機送你們去醫院。」
「謝謝……謝謝烈先生,謝謝展先生!」
展夏玉聳聳肩,見烈少嚴走了過來,才邁開步伐。
在兩人轉身正要離去時,曉玲立即扶起童惜恩。
「惜恩,來,烈先生請人送我們過去,很快就到醫院了……」
烈少嚴和展夏玉停同時下腳步,緩緩轉身端詳曉玲背後的女子。
烈少嚴深深吸氣,一個箭步,由曉玲身後抱起那病了的同事。
倏地,他的心仿佛停止跳動了一下。「快!快開車!」
司機來不及搞清狀況就忙倒車,烈少嚴突然的咆哮,震懾了原本氣定神閑的他。
展夏玉跑過來一看,神色遽變。「老天……是惜恩!」
第五章
許醫生加快腳步。在那里!許醫生吁了一口氣,心想︰總算到了。
走廊上有排椅,烈少嚴和展夏玉卻都站著,似乎不太能夠平靜。
「盟主、展先生。」許醫生先喘完氣,才出聲喚這兩個若有所思的人。
「怎麼會這樣?這不像一般的感冒。」烈少嚴劈頭就追間,見到她毫無血色的容顏,他的心就似狠狠地挨了一記重擊,他從沒有過像現在這種感覺,真的……沒有。
「她呢?」許醫生道。
「還在病房,顧醫生正在觀察。」童惜恩現在的情況不太穩定,若不是如此,他根本不願待在外頭守候。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那種心被系上,一牽動就疼痛的感覺,真不好受....
許醫生頷首,即刻朝病房走去。
童惜恩並不是他的責任,她不是「炎盟」的什麼人,但當他接到烈少嚴的電話,他那焦急不安的口氣,是前所未有的,也許,就是這樣的口氣令他覺得是種責任,仿佛……照顧未來的盟主夫人。
是的!烈少嚴給他的感覺就是這樣!
思及此,許醫生趁進去前回頭再看他一眼--但他現在外表看來又變得那麼平穩,難道……他自己不知道?!
許醫生轉回身,笑嘆。緣吧!迸蔓羽跟著烈少嚴的時間不算短,卻得不到這份重視;那教人印象深刻的女佣,就有著古蔓羽沒有的,可惜,有緣無分,她配不上烈少嚴。
烈少嚴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誰都知道,他不可能娶個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做妻子,除非這只「狂鷹」真的瘋了。
「她血壓太低了。」許醫生回神,盯著顧醫生。
「傷口發炎應該是好幾天前的事,所以才會引起並發癥。」
「真奇怪,我開的藥為什麼沒有效?」
「她沒有好好休息嗎?」
「這種話我不會忘記交代,她應該有她的顧忌吧!」
彼醫生相當懊惱,「我說過,她血壓太低,不知道何時才能醒,若一直持續下去,她的抵抗力會愈來愈弱,屆時會有更多的並發癥。這間醫院是烈先生投資的,要是救不了她,你說怎麼辦?」
許醫生望定童惜恩慘白的臉,未幾,安心地笑。「放心,我見過她,就算你放棄,她也會救她自己,不要小覷她,她真的很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