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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諾慢慢來 第15頁

作者︰樂心

尤其……在她一無所有的時候。

「舒小姐常常來這邊?」韓立婷听見自己帶著醋意的質問。「她來干什麼?」

雹于懷用很訝異的眼光看著她。「送資料過來啊!她是負責新房那邊的建築師,妳又不是不知道。」

既然說到新房,且又要重新開始動工,證明他還是想結婚的吧,韓立婷如此想著便略略放了一點心,口氣也溫柔多了。

「我知道,我只是覺得奇怪,她為什麼老在這兒出現。」

雹于懷沒有回答。

他不想告訴她,是他自己有事沒事就拗舒渝下課後過來這。

「我媽確定下個月六號要回台灣來。」韓立婷聰明地轉移了話題。「我舅舅他們也都想看看新房子,到時候一起吃個飯,好嗎?」

雹于懷鎖著眉,還是沒答腔。

其實,舒渝自己也知道,她太常去耿于懷的診所了。

幾乎每次素描課結束之後,她都會去。

最大的原因,並不是要送數據、或是要去跟小姐們哈拉;而是,她實在不想跟趙奕泉打交道,所以只好逃到診所去。

趙奕泉繼續來學素描,然後每次下課時,都在畫室門口靜靜等候,說要陪她走到停車場。

「不用等我了。你太晚回家,太太不會有怨言嗎?」舒渝曾經很委婉地提醒過他。

「我太太……」趙奕泉很艱難地承認說︰「我們有過協議,她去逛街,我不干涉她;我來學畫,她也不干涉我。」

「那真不錯,你們一定很尊重對方。」

趙奕泉又為難地嘆了一口氣,表情十分嚴肅。

「其實,這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他幽幽地說︰「為了孩子,我們不能離婚。可是,兩個貌合神離的人,怎麼繼續在一起?我們只好盡量給彼此自由的空間。」

舒渝不知道該不該說「真開明」之類的話,不過,她確定自己不想被牽扯到任何一樁他人婚姻的空間里面。

「舒老師,妳覺得婚姻是個怎樣的制度?」趙奕泉問了問題,卻自問自答了起來,還愈講愈激動。「如果問我的話,我會說,這是最不自然、最違反人性的枷鎖。人心隨時在變,為什麼要被這樣無聊的東西綁住呢!」

「婚姻是一種承諾。正因為人心會變,所以固守承諾才特別可貴,不是嗎?」舒渝認真地回答。

「妳不認為愛情才是最可貴的嗎?」趙奕泉看起來很震驚。

舒渝搖搖頭。

這樣的話題太過私人了,已經到令舒渝不舒服的程度。

所以她小心地不讓這樣的情況再度發生。

她盡量避免和趙奕泉單獨相處,每每都委婉但堅定地拒絕他陪她走到停車場,以防止他在停車場又繼續聊天,不讓她上車的行為。

然而,卻依然擺月兌不掉趙奕泉。到最後,她只好推說下課後還要送數據過去給耿于懷,然後一溜煙地往耿于懷的診所里躲。

她知道太常去不太好,可是耿于懷從來沒表現過不耐煩的樣子,加上診所的其它小姐都很愛跟她聊天,讓她有種賓至如歸的感覺。

事實上,舒渝感覺得出來,耿于懷還滿喜歡跟她說話的。有時他還會打她的手機,電召她下課後順路過去診所共商大計,結果每次去都是講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大部份時間都在閑聊、打屁。

這一點點偷來似的愉悅時光,從舒渝在診所遇見韓小姐之後,便終止了。

她決定不再去。

反正設計方向已經底定,她不需要再跟耿于懷討論瓷磚花樣、原木地板該用深色或淺色,必要時,用電話或傳真就可以完成工作了。她和其它的客戶都是這樣溝通的,從來也沒什麼問題。

她並不笨,她看得出韓小姐的不悅與敵意。

不過還好,她最近有個免費的司機。

不,不是男朋友,而是她的表姊。

大她兩歲的表姊,從高中時期就從南部北上,借住在她家。大學念護理系時都還住著,直到工作之後才搬出去,不過假日還是會回來。

兩人感情不錯,沒有姊妹的舒渝一直把她當姊姊,兩人常常窩在床上閑聊,一聊就是好幾個小時。

可是,自從表姊和同醫院的醫師開始談戀愛之後,整個人都變了。

平常都會打扮得很漂亮、性感;但也常常在吵架或矛盾的時候,連臉也不洗、衣服也不換地窩在床上動也不動。大多數時候都不見人影,可是當重要節日,如聖誕節或情人節時,表姊總是紅腫著雙眼要舒渝陪她,無法自己一個人面對孤寂。

舒渝不了解那樣痛苦的戀情。

最近,表姊因為和男友大吵一架,決定要分手,為了避免糾纏,表姊收拾了行李到舒家暫住,沒有值班的時候,她便會來畫室接舒渝。

這成功地讓趙奕泉沒有任何機會可以私下接近舒渝。可是,當舒渝看到表姊在等她下課時,仍不死心地緊握著手機打電話,她會難受得像被打了一拳似的。

「表姊,妳要打給誰?」剛結束素描課,舒渝出了畫室,走向路燈下背向她正在打手機的表姊。

表姊嚇了一跳,連忙切掉,蒼白著臉轉身,強笑。「下課了?」

「妳打給誰?」舒渝憂慮地重復著問題。「打給黃醫師嗎?」

「我……我……」表姊臉上毫無血色,支吾著、笨拙地解釋說︰「沒有啊,我只是……我……」

「妳用我的手機打給黃醫師對不對?」舒渝愁著臉說︰「我今天上班的時候,接到黃醫師他太太的電話,她問我是誰?是不是常常半夜打電話去,又不講話?」

「她怎麼可以這樣!」表姊突然提高嗓音,怒氣沖沖的說︰「我就知道,她就是這種不可理喻的女人!」

「那妳怎麼可以這樣?」舒渝反問。「你們不是分手了嗎?妳為什麼還要一直打電話過去?」

舒渝完全沒料到,表姊竟會就這樣崩潰。

她掩住臉,突然哭了出來。

「他為了結婚紀念日,失我的約,我不甘心啊……我要問清楚!他明明說不愛他老婆了、他們要離婚了,可是……還去北投洗溫泉、過夜。他騙我!他居然騙我!」

「妳怎麼知道人家去哪里慶祝?」

「我跟著他們啊!那天晚上,我偷偷開車跟著他的車,一路跟到北投。」表姊嗓音顫抖,幾乎泣不成聲。「那是他帶我去過的旅館。一整夜,我瞪著那個旅館門口一整夜,他們都沒有出來。他們在里面干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是啊,為什麼會這樣?舒渝覺得自己的眼眶也熱了起來。

斑中時期清純開朗的表姊,大學時代還聯誼不斷,青春甜美的外表吸引了不少追求者。可沒想到才幾年的時間,一段不堪的感情,硬是把她逼成這樣。

身上隨便穿著T恤、牛仔褲,瘦了一大圈的身材、散亂的發、完全沒有妝點的臉蛋、紅腫的眼、散亂的眼神……

這是她那愛吃、愛玩,就連最魔鬼的醫院實習期間,都可以在辛苦值班之後,凌晨拖著舒渝狂飆到淡水去,只為了看日出的表姊嗎?

「妳不要再想了,我們先回家好不好?」舒渝環住表姊的肩膀,試圖帶她往車子的方向走,以避開從畫室出來的學生們不斷窺探的眼光。

「我不要回去!」表姊哽咽的請求著,「小渝,妳打,妳打給他,叫他出來。我要他說清楚,他到底想怎麼樣?要他老婆還是要我?」

「表姊……」答案已經如此清楚,表姊為什麼還執迷不悟?舒渝難受得說不出話來,只能不斷地拍撫著表姊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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