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們都是日本人。」他丟給她一記含意深遠的眼神。
日本人?阮玉蠻想起自己對他說過的假身分,臉上倏地涌起一片尷尬的潮紅,
「謝謝。」她吶吶的說,「不過還是不必麻煩你了,到飯店後,喬治先生會安排我住到宿舍里去的。」
「水澤小姐已經打電話去問過了,飯店的員工宿舍已經沒有空床位了,所以妳去也只是白跑一趟而已。」況且就算還有空床,他也會想辦法找人去填滿它。
「可是……我沒有理由住在你家呀。」想到要跟他住在一起,她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喜的是可以與他同住一個屋檐下,雖然她前兩天真的很氣他;憂的是萬一她露出馬腳,讓他知道她的真實身分,那該怎麼辦?他一定不會原諒她的。
「中國人有句話,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更何況我們同是日本人,既然妳有困難,我就沒有坐視不管的道理。」接下來的話,他是故意說的,「除非妳不是日本人。」
聞言阮玉蠻的心髒差點從喉嚨里跳出來,困難的咽了口口水。在這時候她怎麼可能說她不是?
「我……我是。」罪惡感又來了。
「既然是,那就不要客氣了,」她掙扎的表情讓他覺得好笑。
「那……好吧,謝謝。」她支吾的道謝。「我不會打擾太久的,等找到住的地方後,我就搬出去。」她保證道。
「我無所謂,反正我工作忙,在家的時間也不多,妳就當做幫我顧家,有空整理一下就行了。」
忽地,阮玉蠻想到一件事,「既然你在這里有家,為什麼還要跟哈特曼先生住到我們飯店去?」她好奇的問。
她突如其來的問題讓金將毅有幾秒鐘的時間回答下出話來,不過他的反應也不是蓋的。
「不是說我不常回家嗎?一團亂的家不適合招待客人,所以還是把他送到飯店去比較好。」他急中生智,巧妙的補了漏洞。
她點點頭。沒錯,要是她有錢的話也會這麼做。
不一會兒,車子駛進一棟高聳的大廈前廊,等在門口的泊車小弟跑過來打開前車門,將受寵若驚的阮玉蠻扶下車後,又主動將後座的行李箱取出。
金將毅給了他小費,他開心的道謝後便將車子駛入地下停車場。
阮玉蠻站在這棟半年前才舉行過竣工慶典的現代化建築物前,舉目所及皆是富麗堂皇的設計。
「我以後要住在這里?」她不敢相信的問他。這里看起來比曼哈頓大飯店還要豪華,不但有泊車小弟,還有門僮,保全人員與警衛更是站成一排,出入還要檢查身分,走進大廳,甚至還有X光機等著檢查她身上有沒有攜帶任何危險物品。
金將毅接過她手中的皮包,摟著她走向笑容滿面的警衛長。
阮玉蠻愣愣的看著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金先生。」五十開外的警衛長對他點頭示意,然後再對她點點頭。
「哈利。」他手一縮將她緊摟在身邊。「這位是我的女朋友安琪,你可以幫她辦一下卡片嗎?」
聞言她倒抽了口冷氣,瞠目結舌的瞪著他。她什麼時候變成他的女朋友了?
炳利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見男女雙方的表情並不一致,當然選擇?略女方的錯愕。
「當然,安琪小姐請跟我來。」他禮貌性的跟她解釋。「對于我們繁復的檢查過程請妳別介意,這一切都是為了安全,只要辦好了卡片,以後出入就會很方便了。這邊請。」他將她帶進一間辦公室。
她在辦公室里建立了眼膜與指印檔,不到三分鐘,哈利就給了她一張信用卡大小的卡片。
「里頭有妳的指印用來辨識身分,以後進出大廈只要在識別機上滑過去就行了。」哈利解釋道。
阮玉蠻頭一次拿到如此先進的辨識卡,小心翼翼的將它拿在手上,在他的帶領下走出辦公室。
通過安全檢查後,她小心翼翼的將卡片放進隨身皮包里,小跑步跟上拖著行李走向電梯的金將毅。
「我只是住幾天而已,還需要辦這張卡嗎?」這種卡不便宜吧?她讓他這樣破費可以嗎?
「妳拿著吧,等妳要離開時再交還給哈利就可以了,這種小事不用去擔心。」電梯門開了,等她也走進電梯,他按下八樓鍵。
阮玉蠻點點頭。「的確,我該擔心的是如何快點找到棲身之所。」
听她這麼一說,金將毅不免感到泄氣,他明明就沒有這個意思。
電梯很快就到了八樓,出電梯時她瞄了精美的面板一眼,這棟大廈一共有六十六層樓,想起以前他就不喜歡高的地方,這就是他住八樓的原因吧!
接著他教她用辨識卡開門的技巧。
打開門後,她還以為會看見一片凌亂,沒想到里頭竟然干淨得簡直可以用一塵不染來形容。
她一臉疑問的看著他。
「我昨天才請人來打掃過。」他隨口解釋,將卡片及西裝外套丟在嶄新的牛皮沙發上。
她環顧四周感嘆道︰「看來你真的不常住在這里,這些家具看起來跟新的一樣,好像都沒使用過。」她模著冰涼的沙發,看著一塵不染的大尺寸電視及一些簡單卻昂貴的家具。「這些東西的品質都很高貴,你不常回來的話它們太可憐了。」她在電視機上找到電視遙控器,按下開關後,鮮活的影像充斥眼前。
金將毅因為她的感興趣而感到欣慰。這棟大廈是三番建設投資建設的,在興建之初他們就幫他留了一戶,好讓他到紐約辦公時可以歇息,只是他一直沒興趣,這回若不是因為她,這里直到現在仍是間空屋的,當然,家具也是兩天前才添購的。
「妳住這里後就幫我彌補它們吧。」他淡淡的說。「走,我帶妳去妳的房間。」
阮玉蠻開上電視,緊跟在他身後,邊走邊打量身邊的花瓶與掛在牆上的藝術品。
走到一半,金將毅發現自己走錯了,他為她布置的房間在另外一邊,猛地停住腳步。
她邊走邊盯著牆上的畫,一個沒注意撞上他半回過來的身體,整個人失去重心的往後仰,他連忙放開行李伸出手摟住她的細腰將她攬向自己,避免她跌得四腳朝天。
飯店浴室里那一幕又重演了,只不過這次他身上穿了衣服,兩人之間也沒有了水的阻礙。
她睜大眼楮,驚魂未定,呼吸急促的瞪著他瞧,他同樣氣息粗重,不過與她不一樣,他是敏銳的感覺到她的柔軟緊貼住自己的下半身,一時無法控制的揚了起來。
他突然轉為暗沉色的眼眸起先令她感到困惑,直到感覺兩人緊密互貼的隱密處有異樣感覺,她這才驚醒,粉臉漲紅的試圖推開他。
但金將毅沒有松開她,反而愈摟愈緊,看著他英俊迷人的臉龐逐漸朝自己逼近,兩個眼楮彷佛有自己意志般的膠著在他性感微啟的薄唇上……
就在他唇緩緩朝她靠近時,阮玉蠻的腦子里突然浮現小時候金由希牽住她手的那一幕,她整個人微微一震,冷不防的別開臉。
「我不是隨便的女人,如果你期待我用自己的身體付住宿費,我可以現在就離開。」說著眼里滑出一滴淚,接著兩滴、三滴……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只覺得受到了傷害,胸口發疼得厲害。
他怎麼能如此輕易的親吻一個認識不到幾天的女人?他都是這樣解決生理需要的嗎?這個可能性令她反胃欲嘔,更加傷心。
如果她不是安琪而是阮玉蠻的話,他還願意吻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