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震回了金將毅的理智,手松開了她。
看見她掉淚,他突然有股沖動想用力搖晃她,叫她別再跟他玩游戲了,又想狠狠的將她摟進懷里,不顧一切順從自己的渴望將她吻個夠。
他強迫自己放開她,故作輕浮的嗤笑兩聲。
「別大驚小敝,妳在美國待這麼久了,沒听過晚安吻嗎?妳安心的住下來吧,我是個正常的男人,對沒胸沒身材的女人沒什麼興趣。」他舉手朝她背後一指。「妳向後轉,第一個房間是妳的。」說完他繞過渾身發僵的她,拿起沙發上的西裝穿上。「我還有工作要處理,今晚不回來了。」拿起卡片鑰匙,他頭也不回的甩門離去。
他一走,她整個人便像失去了支撐力癱倒在地上,良久後才爬起來,拖著行李走向房間,微駝的背影簡直就個歷盡滄桑的老太太。
尖銳的手機鈴聲吵醒了金將毅,他從沙發上坐起身揉揉酸澀的眼楮,瞄了眼手表。
早上七點!他才睡不到兩個小時。他火氣上升的抄起手機。
「什麼事?」他惡聲問道,睡眠不足令他擠不出好語氣。
菅野秘書的聲音在另一頭戰兢的響起。「對不起老板,因為您住的那棟大廈警衛長打電話給我,說安琪小姐有急事找您,所以我才打電話告訴您一聲。您想回電嗎?」
安琪?!听到這名字他的睡意登時煙消雲散。
「呃……我會回電給她--」他突然想起自己並不知道家里的電話,連忙又說︰「還是請她打電話給我好了,妳可以告訴她我的手機號碼。」他站起身,來回踱步。
「是,我馬上辦。」菅野秘書恢復了精明干練。
幣斷電話後,金將毅將手機緊緊的握在手里,緊張得坐立不安。
倏地,他停下腳步。剛剛菅野秘書說是急事,難道她出了什麼事?她可能發生意外的念頭讓他臉上的血色盡失,直覺拿起手機要打回大廈警衛組……不,應該先撥給菅野……不,他不能打,要是她在他撥電話時打給他卻不通的話該怎麼辦?
焦躁的放下手機,他踱步踱得更急了。該死!菅野秘書是在搞什麼?阮玉蠻為什麼還不打電話來?
「雖然這是飯店的地毯,但你要是真在上面踩出個洞來,我還是很難向那只潑辣的小野貓交代的。」哈特曼椅在臥室門前調侃道,打了個哈欠後走到沙發上坐下,舉手爬順一頭亂發。他口中的小野貓自然是水澤步,她現在還是他的貼身管家。
「怎麼了?一大清早哪個不知死活的打電話擾你清夢?還讓你六神無主的在這里走來走去?」他拿起桌上的報紙,邊翻邊問。
金將毅沒心情理會他,不斷的咬牙踱步。
炳特曼瞄了他一眼,搖搖頭。
這小子反常得厲害,八成是陷入愛河里了,只有陷入愛河里的人,才會做出種種異于常人的舉動,現在他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驀地,金將毅停下腳步。「查理,你認為一個女人單獨待在家里會發生什麼事嗎?」他緊張的問。
炳特曼闔起報紙,蹙眉認真的想了一會兒。
「大概是跟上門修理水管的工人來一段艷遇吧!」說完,他噗哧一聲兀自笑了起來,直到接收到金將毅殺人的目光才斂起笑容。「抱歉。」
金將毅沒好氣的白他一眼,就在此時,手機鈴聲總算響起,他做了個深呼吸接起電話。
「喂?」他幾乎能听見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了。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後才支吾的開口,「喂……你在忙嗎?」雖然聲音不大,但是阮玉蠻的聲音沒錯。
靶到安心,他放松心情的坐進沙發里。「現在才早上七點,沒什麼好忙的。」見哈特曼的大頭湊過來想偷听,他把他推走,「有什麼事嗎?菅野秘書說妳有急事要找我?」
「不不,不是什麼急事。」阮玉蠻連忙否認。
金將毅再度松了一口氣。「那是什麼事?」他等待她的說明。
「是……你的冰箱里面全是食物。」她說了句令人模不著頭緒的話。
「嗯,妳肚子餓的話盡避拿去吃。」那是他特地請人買來放進去的,就是怕她餓著。
「嗯……」她欲言又止。
他濃眉微蹙。「妳沒事吧?」
「沒事!我很好。」她鼓起勇氣一口氣說出,「我是想……我有做早餐,本來是想做一個人份,可是不小心做太多了,所以想問你吃過早餐了嗎?如果還沒有我可以幫你留一份,如果吃過了那沒關系,我把它冰起來就好了。」說完她咬著下唇,生怕被他拒絕。
她特地打電話給他就是為了這件事?雖然覺得她太小題大做,但他的一顆心卻忍不住靶動起來。早餐,他已經記不得自己有多久沒吃過早餐了。
見他久久沒有響應,阮玉蠻的失望愈來愈濃。
「如果你吃過的話沒關系,我只是想問一聲而已,沒什麼要緊事--」
「我回去吃。」他打斷她的自言自語。「妳等一下,我半小時內到。」
「等一下!」听他似乎要收線,她趕忙大喊。「還有……關于昨晚的事,我很抱歉,我不是存心說那些話的,是我自己太敏感了,對不起。」這是她主動打這通電話的主要原因。
她好不容易又再一次與他重逢,更始料未及的住進他家,這一切簡直就像是老天爺在暗示她可以與他重新開始。她想了一晚,若因為昨晚的事而讓他們的關系趨于惡劣,那她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所以她鼓起勇氣打了電話,而現在她也很高興自己打了這通電話,想起來,方才因擔心害怕而猶豫不決的自己實在有點傻。
「我也很抱歉。」他輕聲說道。事實上,該道歉的是他,他說的話比她的惡毒幾百倍。
收了線後,他看見哈特曼像發現新大陸般的看著他。
「認識你那麼久,頭一次听見你向人道歉耶!苞你講電話的人是誰呀?跟讓你寧願到我這里來擠沙發也不回家睡在舒適的床上的是同一人嗎?」他八卦的問道。
金將毅冷睨他一眼,站起身來拿起外套穿上。「放心,早晚有機會讓你見到她的。」他故作神秘的說。
炳特曼怪叫起來。「真的有呀?!那艾莉絲怎麼辦?你在這里交女朋友的事她知道嗎?小心女人打翻了醋桶可是很可怕的呦。」他扮了個鬼臉,好心的提醒朋友。
金將毅的手放在門把上,回過身來,俊臉上寫著四個字︰你真無聊。
「第一,我沒有亂交女朋友;第二,這件事跟艾莉絲沒有關系;第三,關于醋桶,感謝你的經驗談,我會銘記在心。」說完他在一顆抱枕飛過來前,及時走了出去。
第五章
十五歲,剛升高中的阮玉蠻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少女,生活變得更加多采多姿與緊湊,對同齡的女孩子來說,這是個令人歡迎的轉變,不過這對生性內向的她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同,仍維持一貫的平凡,而且更加低調。
吃過晚飯後,她提著水桶走到屋外,接著進屋拿了全家人換下的衣服,坐在屋子旁的水龍頭底下洗衣服。
罷補完英文回來的金將毅,看到的就是她就著黯淡路燈努力洗衣的辛勤模樣。
「為什麼用手洗衣服?」
專心洗衣的她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還沒開口臉蛋已經發紅。
「我們家的洗衣機壞了。」她輕聲的說,手沒有停歇,認真的在洗衣板上來回搓洗。「由希還沒回來嗎?」她沒話找話說,他在她身邊總是讓她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