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阮玉蠻不解的看著她。
水澤步眼珠子一轉,「因為里頭寫著要親自去,非本人恕不招待。」呼!
阮玉蠻一臉狐疑,翻轉看著還沒拆封的邀請函。
「都還沒開,妳怎麼知道里面寫什麼?」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有個朋友也有張一模一樣的邀請函。」她理直氣壯的說。
「喔。」阮玉蠻毫不懷疑。「那這張卡就沒用了,我不想去。」愛靜的她對熱鬧的環境從不感興趣。
水澤步連忙拉住她。「不行!妳一定要去。」她急了。
「為什麼?」阮玉蠻困惑的看著好友。「我覺得妳今天很奇怪,有點反常耶。」平常她說不去,她也不會勉強她的呀。
「因為……」水澤步絞著腦汁。「因為我想去,很想很想,非常想。」她用力點著頭。
「為什麼?妳不是不喜歡去那種人多的場所嗎?」她今天真的很反常耶。
「這次例外,因為有個我很欣賞的明星會去,所以我想去,是朋友的話就陪我去。」她使出絕招。
「妳有欣賞的明星?我怎麼沒听妳說過?」阮玉蠻被勾起了興趣,追著她問。
「沒說過不代表沒有。」水澤步訕訕的說。「如何?陪不陪我去?」
阮玉蠻露出微笑。「當然呀,我怎麼會錯過妳跟欣賞的明星相會的畫面呢?」想到英挺率直的小步臉紅的模樣……嘻嘻!
這時,一名服務生看見她們兩個,氣喘吁吁的跑過來。
「兩位小姐,喬治先生正四處找妳們呢!」他撫著胸口急喘著。
阮玉蠻與水澤步互視一眼。「找我們?」現在還是她們的午休時間呀,而且工作表上記載著需要貼身管家的貴賓明天才會到。
「好像是有兩位貴賓提早到了,所以才要兩位小姐盡快趕去,喬治先生正在大廳等候著。」服務生解釋道。
阮玉蠻與水澤步聞言立刻朝大廳走去。
到了大廳,見喬治站在大門口,正等待著隨時可能到達的貴賓,走到他身邊站定,水澤步立刻小聲的詢問︰「來的人是誰?那個英國貴族嗎?」
阮玉蠻站得筆挺,但眼角仍忍不住瞄向他,等待他的回答。
喬治是位四十歲左右,被飯店高價挖來的英國紳士,身材中等、面貌斯文、氣質莊重,待人和善有禮,身為客房部經理的他亦是最受投宿的上流人上們喜愛的貼身管家,只要有他,任何困難的事都能在短時間內獲得解決。
他皺起眉,「J,我告訴過妳不可以用這種語氣稱呼客人的,妳忘記了嗎?C,妳站到我對面來。」因為水澤步是日本人,所以他喚她J,就是Japanese的意思,想當然耳,阮玉蠻便是Chinese的C了。
阮玉蠻順從的站到喬治對面,身後跟著一隊服務員,站定後她與好友互視一眼。看來這兩位貴賓來頭不小。
「查理•哈特曼男爵大人因好友約翰•金先生的邀請,所以特地提早一天到達曼哈頓。等會兒見到兩位貴賓時,希望妳們能拿出專業,不要忘了重要的禮儀丟我們飯店的臉。明白嗎?」他嚴肅的命令道,得到訓練有素的響應。
阮玉蠻的應答是反射性的,實際上她在听到約翰•金這個名字時,整個腦袋早就轟地空白一片了,接著浮現的是一道修長優雅的身影,有著柔軟誘人的褐色發絲,令人怦然心動的銀灰色眼眸,高挺的鼻,性感的嘴角微微上揚……
金將毅,十七歲後她便以為自己不會再見到他了,至少未來幾年不太可能。
自從那一年他們連高中的畢業典禮都來不及參加便被召回日本後,她便再也沒見過他了,之後她以優等生的資格接受海外大學的交換學生計劃,到英國的旅館管理學校就讀後,更沒機會見到他們了。
童爺爺曾經將由希寫給她的信轉寄到英國給她,她也回過信,但大概是距離太遙遠,最後還是不了了之,唯一有點小遺憾的是,她一直暗戀在心的金將毅從沒寫信給她過。
他就要來了嗎?
不……她搖搖頭。叫約翰的人很多,在美國隨便一條馬路上大叫約翰,會有一半以上的男性回頭問你什麼事?所以一定是她多想了,說不定來的約翰•金是個頭發花白的老爺爺,或是腦滿腸肥的生意人,總之,不可能會是他的。
但……阮玉蠻緊張的咬著下唇,如果真是他怎麼辦?已經七年沒見了,他還會記得她嗎?呀……光是想就足以令她緊張得胃抽痛了,只有他能讓她產生如此大的反應。
她深吸口氣,抬起頭,發現好友正目不轉楮的盯著自己,以為她在擔心,她對她硬擠出輕松的笑容。
水澤步略微皺眉,望向飯店前緩行坡,見一部勞斯來斯朝他們緩緩駛來。
當車輛在大門前停下,喬治先生立刻趨上前打開後座車門。
下車的是一位年輕高大,渾身上下散發著自信氣息的黑發男子,深邃的五官及爽朗的笑容在在透露出他此刻愉悅的心情。
炳特曼與喬治握手寒喧,兩人愉快的交談一會兒後,他放開他的手,笑容滿面的走過阮玉蠻身邊,為緊接他車後到達的好友打開車門。
「你的蓮花跑車怎麼可能跑輸我的勞斯來斯呢?你放水得太過頭了吧,約翰?」哈特曼爽朗的大笑,友好的摟住下車褐發男子的肩膀。
兩個同樣年輕,搶眼的男人站在一起,其魅力自是銳不可擋,從在場女服務員個個看得目不轉楮便可窺知。
只有阮玉蠻不敢回頭,當听到那在夢中回蕩過無數次的聲音時,她更是渾身僵直,一動也不能動。
怎麼可能……真的是他?!
金將毅拍拍好友的背,「你這家伙沒什麼方向感,我自然得跟在你身後免得你迷路了。」偕著好友走過阮玉蠻面前,他只是淡淡看她一眼,禮貌的點頭致意後便別開目光往飯店大門走去。
喬治見狀與服務生們全跟在他們身後,留下阮玉蠻站在原地。
她撫著胸口,覺得既喜悅,卻也滿溢著痛楚。
有好一會兒,她希望他會突然記起她,就算忘了她的名字,說她有點眼熟也好,可是她的期盼還是落空了。
他真的忘記她了……
不,這也是應該的,畢竟都已經過了七年,而且她早就戴上隱形眼鏡,還化了妝,變得比當年更成熟了,難怪他不認得她。
而且他也不一樣了,比她記憶中的更高大,五官更鮮明立體,感覺也比以前開朗多了。她還記得以前自己為了讓他多笑,硬背了好幾個冷笑話……
「小玉,妳干麼?快過來呀!」水澤步站在飯店門口喊她。
阮玉蠻從回憶的泥沼里拔出思緒,小跑步奔向好友,「喔!」
「我們可以各自要求一位貼身管家嗎?」哈特曼邊松開頸上的領帶邊問道。
見金將毅站在拉開的落地窗簾前望著外頭,阮玉蠻忍不住又偷覦著他。她總是輕易便迷醉在陽光灑落在他身體四周的美感里,柔和的光線將他棕色的頭發染上一圈蜜糖般的金黃,她渴望自己的手指能在他的發間優游移動。
「是的。」喬治恭敬的回答。「在下與本飯店另一位優秀的貼身管家將視為閣下服務為榮幸。」他彎了個九十度的躬。
炳特曼微笑的搖搖頭。「不用另一位了,就你們三個里選兩個出來就行了。」
听到他的話,阮玉蠻將飄忽的焦點重新落到他身上,而喬治則因他的話而微微愣住,不過很快便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