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真的?只要我說,你真的會放一組人回去?」徐定舞不信的回視。
穆翼點點頭,「我剛說的都是真的。」
「你確定你現在神智很清醒?」她得確定,否則到時候她豈不是空歡喜一場?
「限你三秒鐘內回答,否則我收回我的話。」
「我選船員!先讓他們回家。」徐定舞沒再多話,毫不遲疑的就答船員。
阿寶他媽以淚洗面的情景又浮現眼前,其他船員的家人也一樣,而她跟哥哥他們本來就是來救人的,要不是事跡敗露,船員們早就回家跟家人團聚了。
昨晚見到哥哥他們,因為太高興和時間匆促,竟將船員們忘得一干二淨,連應該向姓楊的絢問他們近況的念頭都沒有,令她愧疚極了。
現在穆翼善心大發,也可能是神智不清,她自然得先選擇讓船員回「落月島」,至于她跟哥哥們,就听天由命吧。
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浮現在穆翼臉上。「我知道了。」他說,轉向林子瓊,「帶她到別的地方去,不要讓她再來大廳。」
林子瓊應了聲是,目露嫉妒的走向徐定舞。這實在太不公平了!她在島主這里工作了六年,雖然心存愛慕,但依然嚴守自己的本分,絲毫不敢逾矩。
而徐定舞這個全身上下毫無半絲優點的女人,還是個犯人耶,對每個人說話都惡聲惡氣、囂張跋扈不說,連對她敬愛的島主竟也全無敬意,還敢懷疑島主說的話,真是可惡!
但為什麼島主還要對她那麼好呢?這跟以前的島主不一樣,島主應該像以往一樣,將徐定舞交給楊隊長去處置才對,他不應該對她這麼好的,難道島主喜歡上她了?這個想法令林子瓊的臉色在瞬間慘白,腳步也不由得停了下來。
「你沒事吧?」徐定舞湊上前問道。雖然她們兩個不對盤,但林子瓊臉色一下子慘白,她很難裝作沒看見。
但林子瓊卻回給她一記極為怨毒的目光,令徐定舞打了個冷顫。
徐定舞不計前嫌的關心她,她干麼用那種眼神瞪自己?要不是自己心情好,自己一定不放過她。
「跟我走。」林子瓊白了她一眼,僵直的越過徐定舞,往大廳後門走去。
徐定舞回頭看了穆翼一眼,他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依然停留在臉上。兩人深深的對望了一會兒,而後,徐定舞光移開視線,跟在林子瓊身後,走出大廳。
與大廳隔了一段距離後,林子瓊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妒恨的瞅著徐定舞。
「我又哪里惹到你啦?干麼老是一副晚娘面孔對我?」既然林子瓊執意如此,徐定舞也不客氣了,她可不是逆來順受的女子。
林子瓊冷冷哼了一聲。「你別得意!別以為島主是因為對你有好感才答應放那些船員回去,其實他只是在玩弄你而已,那些船員早在你們這些人偷渡上岸的隔天一早就被島主給送回‘落月島’了。」她嗤笑一聲,「瞧你還挺得意的哩,你以為這里是你們‘落月島’嗎?省省吧你,活該你被騙,真是大快人心,」她眼尾冷瞟了一眼,掉頭就走。
走著走著,沒听到身後的腳步聲,她停下步伐,往後望,徐走舞竟然還站在原地,她氣忿的又折了回去。
「你干麼?知道島主對你根本就沒意思,受到打擊了嗎?」她惡意的訕笑著,並警戒的盯著徐定舞,預備徐定舞一對她動手,她就放聲尖叫。
出乎意料之外,徐定舞僅是無聊的瞥了她一眼後就走了。
林子瓊愣了一會兒後,氣悶的跑到徐定舞前頭去,她才是帶頭的。
徐走舞不理會林子瓊幼稚的舉動,事實上她根本就沒注意到,只是心不在焉的走著。
兩種極端的情緒在心里沖擊著,當她听到林子瓊說船員們早已回「落月島」時,她真的很驚訝,但比驚訝多出許多的是高興的情緒,像一直綁在心上的那顆大石頭落了下來,但一方面,她覺得自己又有些被刺傷的感覺。
暫時拋開自己私人情緒,好歹船員們已經離開這里,回到「落月島」了,這麼一來,她跟哥哥們被俘的消息爸爸他們應該早已經知道,可是為什麼到現在他們還不來營救他們呢?是礙于那張公約嗎?她了解爸爸他們的為難,看樣子,離開這島得靠自己了。
這里沒什麼好待的,她原本打算給自已幾天的時間,讓這里的人對自己的戒心放低,也讓她將這里模透後就潛出去,然後到隔壁的行政大樓將哥哥們給救出來,再以游泳的方式游回「落月島」。他們每個人的水性都很好,應該可以游回去的。
她真的不想再待在這里了,她想回家。
☆☆☆
就在徐定舞離開大廳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楊天革依穆翼的指示,帶了三個男人進入大廳。
他們三人全是「落月島」的人,其中一位是「落月島」島主,也就是徐走力與徐定舞兄妹倆的父親,徐北海。
第五章
當夜。
徐走舞睜開眼,悄然的從木箱上坐起來。今天一整天她都非常認真的工作著,一進房間,她立刻躺在木箱上,呼呼大睡,女佣們都以為她是做得太累了,一沾床就睡覺了,也就沒太注意她。
她們哪里知道,她的熟睡跟打呼全是她假裝出來的,縱然她真的困得要命,也硬是不讓自己睡著。
仔細的看遍房里的每張床,並凝神傾听了一會兒,確定大家都熟睡了以後,她將雙腳移下木箱,在站起身來的那一剎那,一陣暈眩襲來,她連忙又坐回木箱上。
一定是她工作的太賣力了,體力透支,因此才會產生暈眩的感覺,休息一下就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靜坐了三分鐘後,待暈眩感已經消失後,她重新站了起來,輕手輕腳的移向房門。她旋了下門把,沒鎖,于是迅速閃出房間。
她不知道就在她閹上門後,林子瓊也睜開了目艮。
徐走舞沿著長長的走道,小心謹慎的前進。穆翼大宅警衛森嚴,入夜後更是保護得摘水不漏。不過,她早就趁著打掃時,勘察好地形,並擬定了逃走的路徑。
佣人房在穆宅的最左側,與外面的街道只隔了一道牆,雖然偶爾有警衛巡邏經過,但只要她把握時間越過那道牆就行了。
她順利的來到最左側,小心的打開窗子,一股涼風襲襲吹人,像要將人吹人夢鄉。徐定舞用力甩甩頭,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她頭往下望了望,沒人。
她在二樓,而這個窗戶是最靠近圍牆的,如果運氣好的話,她只要一跳,就可以跳到圍牆上,然後再跳下圍牆,那她就自由了。
她跨上窗欞,左右上下望了望,確定沒人後,縱身一跳,成功的躍上圍牆,她正沾沾白喜著,不經意的往下一望,頓時她的笑容凍結在臉上。
好……高呀!徐定舞又是一陣暈眩,連忙收回視線。
在窗戶那頭往下望時,不會覺得高呀,怎麼跳到圍牆上,圍牆跟馬路的距離就變得那麼高了!而且夜半時分,昏昏暗暗的,看起來顯得更高,跳下去說不定會受傷,嚴重的話也許還會摔死。
天呀,她的腦袋更暈了。徐定舞蹲在三十公分寬的圍牆上,在跳與不跳之間猶豫不決。
「你在干什麼?」
低沉微慍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里響起,徐定舞嚇得差點栽下圍牆。
她僵硬的轉過脖子,果然,穆翼背著光看不清表情的站在敞開的窗戶前,而他身後意料中的跟了一票人。
看到穆翼,失望與放松的情緒竟同時在她體內升起,看來她真的是太懦弱了。而當她看到站在一角,正陰險微笑著的林子瓊時,她才明白為什麼穆翼會出現在這里,準是林子瓊這爪耙子去報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