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楊的叫林子瓊搬來四個長方形的木制箱子,將其排在一起,長是夠長,可是才五十公分見寬,人躺在上面,一翻身就會掉到地上去。
昨晚徐定舞堅決不躺在上面睡覺,士可殺不可辱,為什麼每個人都有床睡,她就得睡這個一翻身就會滾到床下去的木箱?
「不睡這個你就睡地板好了,你不是很喜歡委屈嗎?」陰險的楊天革冷冷丟了這兩句話後轉身就走。
林子瓊則是拿巴不得她睡地板的得意目光看她。
大家都人睡後,徐定舞熬了一小時,抵擋不住睡意的她,這才無奈的躺到木箱上睡覺。奇跡似的,一整夜她居然沒掉下來半次,沒想到一張晚娘面孔就讓她破了功。
「你再惹我,小心我揍你。」她的表情陰森森的,兩眼瞪著林子瓊。
她看起來像真的會出手,林子瓊克制自己不要往後退。
「你最好不要亂來,否則等我告訴楊隊長,你就別想再看到你哥哥他們!」看她變了臉色,林子瓊松了口氣。
楊隊長說得果然沒錯,拿這件事威脅徐定舞還真有效。林子瓊在心中暗自竊喜,現在她手中有了這個秘器,看徐定舞以後再怎麼囂張?
徐定舞飛快的跨過木箱,一把抓住林子瓊的領口,咬著牙。
「我告訴你,要是讓我知道我不能見我哥哥是你害的話,我照樣會揍得你爬不起來!」徐定舞舉起小麥色的拳頭在林子瓊眼前晃了晃,見她白了臉,才放開她。
徐定舞一放開她,林子瓊就跑向房門,並打開它。
「你最好老實點,如果你敢打我,我就跟楊隊長說,讓你再也見不到你哥哥!」她趕在徐走舞沖向她之前關上門,並上了鎖,把徐定舞關在里面。
她相信徐定舞很會打架——「落月島」全是野蠻人,野蠻人會打架是很自然的事,她不會那麼笨跟徐定舞正面沖突,反正她手里握有徐定舞的弱點,她相信徐定舞不會笨的拿與自己哥哥見面的時間來開玩笑。
林子瓊也沒忘記島主交代的事,不過,反正早餐時間還沒到,先把她關在里面「冷靜冷靜」,讓她吃吃苦頭,自己的氣才會略微削減。
半個小時後,徐走舞被「放」了出來,林子瓊怕被她伺機報復,一直提著心吊著膽的注意著她。
不過,徐定舞居然出奇的乖順,林子瓊交代給她的工作,她在吃完早餐後就乖乖的去做,沒有咆哮、沒有憤怒,拎著水桶跟抹布就走了。
對徐定舞這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林子瓊很難不啟疑寶,狐疑又不放心的跟在她身後來到大廳——徐定舞今天的工作是將二十幾坪大的大廳給整理干淨。
放眼所見,整個大廳幾乎全是名貴的古董逸品,畫作、花瓶、桌子、酒櫃等等,連電話都是瓖金白瓷所做成的,在這里工作必須非常小心才行,若稍有不慎損壞了任何一樣,就算徐定舞留在這里當一輩子女慵也償還不了。
這也就是林子瓊為什麼會派徐定舞負責打掃大廳的原因。照她那粗暴的個性,她幾乎可以看到某一件名貴逸品碎掉的情景,如此一來,島主一定會很生氣,而後他會將徐定舞給關起來,並開口向
「落月島」索賠,到時候,自己的眼中釘不但可以除掉,還能幫島主向「落月島」出一口怨氣,最好是照藝術品原價的一百倍賠償。瞧,自己多麼聰慧呀!林子瓊沾沾自喜著。
不過,躲在一角看徐定舞安分的趴在地上抹著大理石地板的十分鐘後,居然還是安分的抹著,那股懷疑的感覺雖然還在心里徘徊著,但她也有工作要做,不可能一直躲在這里看徐定舞在搞什麼鬼。
就這樣,林子瓊狐疑又不放心的離開了大廳角落。
原本趴在地上抹地板的徐定舞停下手上的動作,靜心傾听了一會兒後,身子一立,往後一坐,抹布往水桶一丟,就大刺刺的在大廳中心席地而坐休息。
早在吃完早餐,離開餐廳時,她就知道林子瓊跟在她身後。這正合她意,也知道林子瓊不會監視她太久,所以她就卯起勁來抹地板,最好讓林子瓊覺得她做得很努力、很勤奮、很累,如此一來,她的目的就達到了。
她吁了口氣,一手撐在身後的地板上、一手撫著月復部,剛吃飽就賣力工作,她的胃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
穆翼一踏人大廳,看到的就是徐定舞蛾眉微蹙、模著肚子的景象。
「你在做什麼?」他走向她。
听到穆翼的聲音,徐定舞渾身一僵,思緒又不由自主的想起昨晚那個吻,臉又燙紅了。她七手八腳的爬到水桶旁邊,擰吧抹布擦拭地板,假裝很忙碌。
一只手工皮鞋踩上徐定舞才剛抹干浮的地板上。
「我問你在做什麼?」穆冀又皺起眉,兩手抱胸低頭瞅著跪在地上擦地的徐定舞。
他才一開口,她就像個飽受驚嚇的兔子般跳離,這實在不符合她潑辣易怒的本性。
「呀!」看到自己努力工作的心血被他毫不在乎的踩在腳底下,徐走舞惱怒的大叫一聲,手拿著抹布推著他的皮鞋,「你搞什麼?我擦得那麼辛苦你一來就把它弄髒了,快把你的髒腳移開!」穆冀一退開。徐定舞馬上用力擦拭被他踩髒的地板,活像上頭聚了成千上萬的細菌。
「你在做什麼?」穆翼眉間皺折更深了。她的態度活像他是個細菌帶原體。
「你沒眼楮……」徐定舞沖口而出,而後又猛地住了嘴,穆翼緊盯著她瞧,「我在做林子瓊交代給我的工作。」她硬是緩下語氣。
徐定舞,不能沖動。她在心里告訴自己。
他怎麼會那麼早就下來?現在才七點——林子瓊推她起床時是五點半,願她下地獄——而已,在「落月島」,爸爸跟徐定力他們不到八、九點是不起來的。
穆翼不動聲色的看著她努力想放柔卻還是能感覺得出一絲僵硬的身體。她有問題,他下了結論。
他怎麼還不走?徐走舞邊抹地邊偷瞄那雙不動如山的皮鞋,緊張和不自在讓她胃痛加劇。
終于,皮鞋的主人移出了徐定舞的視線外。
穆翼踩著穩健的步伐走到古董桌旁,拿起桌上高貴奪目的白瓷電話。
「麻煩叫林小姐過來大廳一下。」他對總機說道,而後放下電話。
不到三秒,徐定舞就听到林子瓊飛奔而來的腳步聲,對于她的效率之高,不禁嘖嘖稱奇。
「島主,您找我?」林子瓊兩頰暈紅的出現在穆冀面前。
穆算淡淡嗯了一聲,手指著徐走舞。「把她帶到別處去,離大廳愈遠愈好,還有,找個不用跪在地上的工作給她。」他不帶任何感情的指示著。
徐定舞坐在地上,不解的看著他。
「你該不會是要她找個倒吊的工作給我做吧?如果這樣,我寧願跪著抹地板。」
沒想到,穆冀竟笑了起來。「找個能‘腳踏實地’的工作給她,別讓她太累了。」
徐定舞用力甩甩頭,從他炫目的笑容里掙月兌出來。
「我就是要累得最好能倒頭就睡,你少在那里給我出主意。」她忍不住大嚷,他那偽善的模樣真令人惡心。
若他以為對她稍稍好了一些她就會對他改變印象,那他錯了,不管怎樣,他在她心里永遠都是個卑鄙、陰沉、惡毒又的大壞蛋!
「我可不想讓人以為我在虐侍你。」
「侍在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對我來說都是虐待,除非放我走。」
兩個人對峙著。
「如果……我能放一組人回去。」穆翼忽地說,「徐定力他們、那十二個船員,還有你,你會選誰?」他黝黑的眼睜直瞅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