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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情神醫 第4頁

作者︰竹君

突然間,她憶起了先前發生的一切,快速的彈坐起來,但這一彈坐,又扯動了胸部的痛。

可惡!那個大膽的狂徒竟敢月兌她的衣服,這要是在皇宮里,他早被拖出去砍頭了。

可是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寒谷,他卻倨傲的以恩人姿態自居,鄙視著她,要她回報。

哼,她才不會回報他呢!要報也該是報仇才對。

「花奴,起來喝藥了。」南宮白如鬼魅般的出現在床旁。

正在心里罵他千萬遍的趙嬣,被他的突然出現驚了一下。

「你好大的膽子,走路無聲是想嚇我嗎?」又是一條驚駕的殺頭大罪。

「你好大的架子。」敢在寒谷里這樣說話,不怕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快起來喝藥。」

「我不喝,我怎麼知道這藥里是不是又放了什麼奇怪的東西?我不喝,你端下去。」趙嬣撫著胸口說。

依然忘不了昏睡前,他對她所做的一切。

「這可由不得你。」

南宮白在床坐下,一手端著藥,一手抬起她的頭,強行把藥灌進她的嘴里,嗆得她差點不能呼吸。

一番掙扎推拒的結果,是有大半的藥汁沾在胸前和錦被上。

「你大膽……你放肆……你怎麼敢這麼對我?」趙嬣奮力的推開他的手,身子一翻滾下床,用力拍著胸部。

只是這一拍,又扯動傷處,痛得她臉色一白,整個人趴在地上。

她忘了剛剛接好的肋骨,根本不能動。

「你就是學不乖是嗎?不知道傷重的病人最好乖乖的配合。」

「如果是醫術高明的大夫,我當然會配合,但你不是,你是個以折磨人為樂的庸醫。」

封為醫神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有人罵他是庸醫,這倒有趣。

「不想多嘗苦頭,就乖乖的回床上躺好。」南宮白淡漠的臉上沒有一絲同情,反而還挺有的欣賞著她的痛苦。

他真是個殘酷的男人。

趙嬣忍著疼,咬緊下唇,勉強想爬回床上。

但爬上去比滾下來要吃力得多,滾下來是因為氣憤、一時沖動,所以絲毫沒有察覺到痛楚,但現在胸口疼得要命,要再爬上去,難上加難。

她費盡了所有的氣力,也才夠到床邊而已,連爬上去的力氣都沒有了。

「要我扶你嗎?」南宮白唇角微揚,伸手拭去她額際沁出的汗水。

之前療傷時沒有注意到,她的臉小巧白女敕,模起來十分細膩。

「不用。」她想揮開他的手,但卻提不起一絲氣力。

不知是太討厭他還是怎麼樣,他的踫觸竟然帶給她一絲輕顫。

健臂一伸,南宮白抱起她,將她放在床上。「下次別在我面前逞強,否則吃苦頭的是你自己。」

想必她的出身尊貴,才會有這般驕人的氣勢。但尊貴又如何?在寒谷里,她不過是個必須賠償他金曇花的花奴而已。

「我可舍不得你這麼快死,我還等著看你如何殺我呢。」南宮白譏諷的替她蓋上錦被。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救我,又要這般對我?」她迷惑了,真的不懂。

不懂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明明是為她療傷,可又表現得很冷漠,讓人不敢親近。

這是為什麼?

「南宮白,‘天山寒谷’的主人,也是江湖人稱的‘醫神’。」

「醫神?」她輕嗤著這個名詞。「那該有悲天憫人的心腸才對,可你的心卻是冷的。」

「我沒那副好人心腸,我只醫我想醫的人,或是我想殺的人。」南宮白眸光倏冷地說︰「而你正是我想殺的人。」

趙嬣全身一震,「為什麼?我又沒有得罪你,你為什麼想殺我?你是刺客?還是仇家?」

「都不是,我是債主,向你討花債的人。」南宮白無視她的驚惶,淡淡的說道。

又是那株金曇花!那株花到底有什麼珍貴的地方,值得他視若至寶,甚至不惜為它救人殺人?

「如果我……我種不活那株金曇花呢?」該不會要她陪葬吧!

南宮白殘佞的一笑,俊美無儔的臉欺近她的嬌顏,「那就用你當花肥,來祭我的金曇花。」

「什麼?花……花肥?!」

這個男人瘋了,竟敢要她堂堂的公主當花肥,不怕砍頭滅九族嗎?

「不,我不要當花肥,我賠你一株金曇花,不然十株也行。」

御花園那麼大,里頭栽種的奇花異卉何止千百種,小小一株金曇花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你賠我?」南宮白臉色一沉,芟瞳慍怒的瞪著她,「你知道金曇花要種多久才能開花嗎?十年發芽、十年培育、十年開花,一共要三十年才能生長完成。而且它雖性冷卻又怕寒,必須種在寒潭邊,還要在寒谷這種溫暖的氣候下才能生存。你家有金曇花?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那麼好騙啊。」

趙嬣連忙捂起耳朵,阻擋他的怒氣。

「我……我不知道。」她一直以為那只是一株普通的花,哪知道是這種珍貴的奇花。

像這樣的怪花,別說皇宮里沒有,普天之下,只怕也找不到第二株了。

可是她又不會種花,萬一種不活怎麼辦?

當花肥嗎?

不,她不要。

韶韶轉

接下來的幾天,趙嬣一直陷在極度的不安中,她希望自己的傷快點痊愈,但又怕傷一好,那個可怕的南宮白就會要她去種那株什麼怪花,萬一種不活的話,她很有可能會被剁成肉醬當花肥。

她是金枝玉葉的公主,可不想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掉。

她該怎麼辦呢?

「花奴,換藥了。」冰奴端著一碗藥和醫箱進來。

經過這幾日的觀察,寒谷里除了可怕的南宮白外,還有一個沉默是金的寒奴,和冷艷不可方物的冰奴。

冰奴是她此刻唯一的希望,因為她看得出來在冰奴的冷艷外表下,藏有一顆柔軟的心。

「冰奴姊,我求求你,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好嗎?」她急急的拉住冰奴的手,哀求道。

一切的惡運都是從遇到那三個男人開始。

是他們騙她上天山,把她逼落寒谷,這一切都不是她自願,不能算是她的錯。

正在幫她換藥的冰奴輕輕的撥開她的手,為她系好胸前的白布後,替她披上衣裳。

「谷主雖然冷漠了些,但是性情並不壞,從不輕易傷害人。這次要不是你一再的頂撞他,又壓死了他最心愛的金縣花,他也不會這樣對待你。」奴語氣淡然的說。

其實她也弄不清楚谷主的心意,只是最近他比較容易生氣,但比起以前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她倒覺得現在的谷主顯得有人氣多了。

至少在他英俊的臉龐上,有了冷漠以外的表情。

自從姿君小姐離開後,她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看到他這個樣子了。

姿君小姐在寒谷時,也很喜愛這株金曇花,所以谷主常常流連在寒潭邊看著金曇花,追念著姿君小姐。

如今金曇花壓壞了,對谷主來說,也未嘗不是件好事,至少他不用再沉浸在失去心上人的痛苦里。

趙嬣的出現,也許是上天特意的安排,讓活潑的她來融化谷主冰封的心。

「壓死金曇花又不是我的錯,難道從山崖上掉下來,我還得先選好位置嗎?要不要先告訴害我的那三個惡人︰麻煩你們推我下去時,推左邊一點,或是右邊一點?要怪只能怪他哪里不好種,偏偏要種在我掉下來的地方。」趙嬣絲毫未察覺冰奴心中的思緒,兀自噘嘴氣憤的嚷道。

冰奴忍俊不住,噗哧一笑,搖搖頭,這個小泵娘講話真是有趣極了,相信一向冷清的寒谷,將來一定會熱鬧起來。

「的確是不能怪你,只能說是你運氣不好,那株金曇花種在那里,起碼有好幾十年了,要說是南宮家的傳家之寶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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