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法克制自己不屈服在他的魔力下,不被他迷陷,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覺得好倉皇、好無助,也很沮喪和失措……種種復雜的情緒席卷了她,令她低下了頭不知該怎麼辦。
「別拒絕自己的感情,讓自己的心飛出牢籠,體驗一下大自然的美妙,誠實的接納這一切吧!」他的話如琴弦般撥進心里,教她紊亂的心更為失措。
「你明白什麼?你又了解了我什麼?不明白、不了解,你又憑什麼這樣說我?你以為一個吻、有了肌膚之親對我代表什麼?你又自喻為我的什麼人,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多事、又多惱的人罷了,什麼也不是,你什麼都不懂!」第一次她拿出真感情狂吼,卸下偽裝的冷傲面具,她也不過是一個平凡的女子而已。
秦梵說不出心中的感覺是高興還是疼惜,他為她壓抑著自我而心疼,她有著太多、太沉重的負荷不足為外人道。
再次以憐惜的心走向她,他將她擁入溫暖的懷中,輕撫著她的秀發道︰「不管我明白了什麼、了解了什麼,這對你我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承諾,只要你肯放棄過去所有的事,我願意以一生的愛來做為賠償,我要讓你感覺到被呵護的幸福,以及被疼惜的喜悅,」
他的承諾像一股熱流般的流進她的心底,帶給她冰寒的心一陣暖熱。「或許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奢求,我應不應該相信呢?」
此刻她也對自己的心感到迷惘。想接受的沖動跟理智在拉鋸,教她一時下不了決定。
「肯考慮就是給我一個機會,我會耐心的等候,等你願意給我一個答覆。」他深情的說,在她仰起頭來望著他的眼瞳確定他的心時,給予她肯定的笑。
「就算我的答覆是不,你也不後侮嗎?」她直視著他的眼楮問。
「不後侮。」他深邃的眼瞳沒有一絲的做假或遲疑。「但是你也要答應我,永遠不許傷害我的親人。不然即便是心碎,我也會親手殺了你,然後與你共赴黃泉作伴。」
這個承諾是多麼的驚心動魄,他明白的告訴自己,他可以用生命、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愛她,可是她一旦做出了危害他親人的事,他又是會多麼絕情的殘殺自己,即使最後必須以死殉情也在所不惜。
這是多麼令她驚悚的回答啊!讓她剛暖熱的心湖,再次泛起陣陣微顫涼意。
第八章
柳無言知道自己的心已經動搖了,不再像初來時的堅定與仇恨,她害怕自己終究會落入秦梵的掌心,逃月兌不了他的愛網。
所以她試著去接納他,接納他的家人,想暫時放下心里的仇恨試試看。
她不再躲著老夫人和懷菁的糾纏,自動找機會去接近她們,試著以緩和的感情與她們打成一片。
她不但天天自動到老夫人的屋里報到,更利用算完帳的閑瑕時間,陪著她在府里四處散心游玩,藉以松懈老人家的戒心,打動她的心房。
當然,在她的真實性別未公布之前,還是不會明顯的和秦梵太過親匿,但至少在四下無人時,她已經不會排斥他身體上的接觸和小小的不規炬了。
「你也真是有心,每天忙完了府里的事就到我這兒來陪我,比起我那三個不孝兒子,我倒寧願你才是我的兒子。」老夫人看著她絕美的五官說。
也不是沒有懷疑過他的性別,畢竟在這世上要找像柳無言這麼俊美無儔的男子不多,只是以他的聰明才智,絕對不是世間任何一位女子可以擁有的。如此精明的算計、智慧的商業頭腦,在短短一年之間就讓秦家的事業凌駕附近各城之上,遠達至關內,這般的曠世奇能不是男子又怎麼辦得到呢?
而這也是讓她感到失望的原因,殘酷的事實將她築起柳無言可能是姑娘的幻想破滅,教她捶心不已。
「無言無父無母,老夫人能將無言視為子嗣,那是莫大的榮幸。」清澄的雙瞳說著半真半假的話。
有這麼絕俊又聰睿的兒子當然好。「但是我更希望你是我的兒媳婦。」
一句無心的話讓柳無言正在斟茶的手抖動了一下,她綻出一抹笑容將茶遞到老夫人的手里。「只可惜無言是男兒身,不是姑娘家。」
「說得也是。」老夫人無限遺憾的低首喝著茶。
正當老夫人沉緬在自己的遺憾中時,一陣急促的聲音從屋外嚷了進來。「姨娘、姨娘,二表嫂捎來了大好消息--」奔進來的身影在看見屋里的柳無言時霍然僵住,原本拿在手上揮舞的信箋也立即藏在身後,顯然不願被外人看到。
老夫人和懷菁同時交換了個眼神,換上一張牽強的笑容,顯得有些欲蓋彌彰。
一陣疑心涌了上來,柳無言故作無事的道︰「表小姐似乎有事要與老夫人說,那無言就先行告退了。」
她裝作毫無察覺的退出屋子,等身後的房門關上後,立刻繞回去躍上屋頂,掀開屋瓦窺看。
「姨娘,為什麼二表嫂每次派人送信來,您都要神神秘秘的不敢讓人知道呢?」
懷菁不了解事情發生的始末,只知道每半個月從未謀面的二表嫂都會寫信派人送來向姨娘請安,而姨娘每次接獲來信都高興得要命,卻也神秘得要死,除了叫她念信以外,什麼事情也不許她問。
「小孩子別多嘴,一些事不必要知道的就別多問。」老夫人還在為剛剛的事情驚悸不已,右手不住的在胸前拍著。
好險,柳無言沒有發現什麼吧?這府里除了梵兒跟懷菁是自己人外,什麼人也靠不住,全都不能信。
為了兒子、媳婦和未出生的孫子的安全著想,她凡事都要謹慎小心一點,以免招來不必要的危險。
「這次的信里寫些什麼?」她朝一臉不高興的懷菁問。
提到信,懷菁噘著的小嘴就笑咧開來。「姨娘,恭喜您了,二表嫂的信上說她再一個月就生產了,且根據大夫把的脈象說,極有可能是個小胖丁呢。」
雖然沒有見過這位神秘的二表嫂,但光是想到她能收服脾氣怪異、桀傲不馴的二表哥,就已經夠教她佩服的了。
要知道她這輩子最怕的人除了爹以外,就是這位長年不笑的二表哥了,光他一個冷峻的眼神,就夠她作上好幾天的惡夢,所以小時候常常嚇得不敢到敦煌來玩,這次是听說他離開了敦煌,她才敢放大膽子開開心心的到敦煌來。
「二表嫂每次署名都寫個瑄字,是叫什麼瑄呢?」懷菁繼續朝已經樂昏頭的老夫人發問。
「芃瑄。」老夫人不假思索的說出口,她此刻的心思全飛到未出生的孫子上面去了。「老天爺保佑、菩薩保佑,闇兒跟郡主終于給我們秦家傳個後了,我們秦家後繼有人了。」她激動的跪下來,不住的叩頭謝恩。
芃瑄的名字立即進入柳無言的腦海,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怡安郡主的閨名就叫芃瑄。原來她並不是嫁給太守,而是嫁給秦闇了,難怪大家找不到,原來是弄錯了目標、搞錯了對象。
他們應該查的人是秦闇,而不是秦天。
她跳下屋頂,徘徊在門口,這是難得的好機會,她應不應該趁此破窗而入,搶奪信箋當證據呢?
無言,別傷害我的家人,不然我會親手殺了你……
秦梵的警告清楚的浮了上來,阻止了她緩緩前進的腳步。
「無言。」一只手猛地搭上她的肩膀,秦梵的聲音如鬼魅般的出現在耳際,嚇得她飛跳開來,驚望著他。
「秦梵!」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她沒有發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