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別口沒遮攔的亂講,梵兒還不到七老八十的年齡,怎麼知道他就不會生了呢?」老夫人伸手揉了揉額際。有時候她真的覺得累了,被懷菁吵累的。
「是不是能生我不知道,但男人跟男人無法傳宗接代的道理,我倒是清楚得很。」
越說越沒個矜持,這種話從姑娘家口中說出來能听嗎?
「那你說怎麼辦?」老夫人已經智窮,想不出主意了。
「也許……」懷菁欲言又止,低著頭絞著手絹,像想出什麼主意又不敢提似的,吊足了老夫人的胃口。
「有什麼方法你就說吧,姨娘會為你作主的。」心急的老夫人不耐煩的催促。
明知道她是急性子,說話還這麼吞吞吐吐,是存心教她著急嗎?
懷菁心里暗喜,她就是希望老夫人這麼說。「可是懷菁說出來,怕姨娘會當我是個不良的人。」
「不會、不會,姨娘知道懷菁最乖,是最為梵兒著想的人,怎麼還會怪你不良呢?你直接說好了。」
開心的笑容漾在懷菁的臉上。「姨娘真的不怪我?」
「不怪、不怪,快說吧!」老夫人急了。
懷菁三吾,依在老夫人的身邊坐下,俯耳說出想了一夜的秘密計畫。
「姨娘想過沒有?表哥以前喜歡的是女人,可見他還是正常的男子。如果我們可以找個女人跟他生個孩子的話,那就不會絕後了啊!姨娘,您也就不用為他的事情擔心了。」言下之意大有犧牲自己去生育一個孩子的意思。「只要我們再一次--」
「不可以。」不等她說完,老夫人就毅然決然的打斷。這個蠢丫頭的意思她懂了。「梵兒那麼聰明,同樣的當絕不可能上第二次,再說生孩子也不是光靠你一個姑娘家就可以做到的,梵兒不點頭也沒有用。依我說你倒不如去巴結柳無言,或許還來得有機會些。」
「什麼?巴結柳無言?!」要她去向情敵低頭,這種事情她萬萬做不到。「姨娘--」
「夠了。」老夫人煩不勝煩的擺擺手,「我們已經夠虧欠人家了,想想他這麼俊的一個人受了這般大的委屈,心靈上的傷害應該很大,咱們該想想怎麼彌補他才是。人家好歹也是個堂堂的男人啊,一府的總管,現在被梵兒給……唉!」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老夫人,您交代的補品奴婢炖好了。」綠荷端著一盅熱湯走了進來。
「補品?什麼補品?姨娘人不舒服嗎?」懷菁問道。
「沒有,是我吩咐下人炖給無言喝的。」老夫人斜她一眼的說。
懷菁張口看著補品,有點無法置信的轉向老夫人,「姨娘還炖補品給那個人喝!您忘了他是搶走三表哥,害三表哥變性的人嗎?」
不公平、不公平!真是太不公平了!
面對懷菁的無理取鬧,老夫人耐心漸失。「算了,再跟你說也是多余,你要聰明的話就听我的,對無言好一點,別再惹事了。」說完她就帶著綠荷走了出去。
懷菁又氣又不甘心的直跺著腳,巴不得把地上跺出個大洞來,將柳無言摔死。
「不甘心、我不甘心!」她咬牙切齒的大叫。「好,我就照姨娘的話試試看,無論如何都要將三表哥從姓柳的手上搶回來!」她恨聲的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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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副總管,你在哪里呀?請你出來。」幾個婢女手放在嘴邊在樹下呼叫,四處找尋柳無言的身影。
藏身在樹上的柳無言搖搖頭,冷眼旁觀這群婢女無頭蒼蠅似的找尋,然後靜待她們離開。
「怎麼不回答她們?」身邊的樹枝稍沉,秦梵的聲音隨即出現在她耳邊。
他尋了一個早上,才找到她藏身的大樹,這幾天她不只躲他,也躲著母親,躲著不斷送來的補品。
「我娘這會兒又逼你喝什麼了?」回來的這些天,娘天天炖補品往她帳房里送,他一走近帳房,就聞得到藥味。
「牛鞭、虎鞭、鹿鞭--」
不待她說完,秦梵就哈哈大笑起來,差點笑岔了氣。「哈哈哈……這不是專炖給男人吃的補品嗎?我娘怎麼補到你身上去了?難不成她還想幫你補出條鞭來不成?」邪氣的眼眸朝她身上瞄一眼後,笑得更大聲、更狂肆。「我看娘這些補品是送錯了地方,應該送到我房里,再由我來補你還差不多。」
下流的雙關語柳無言豈會听不出來,她冷漠的斜睨他一眼。也不知道要反省一下,今天這種局面是誰造成的。
見樹下的婢女都離去了,她縱身下樹想離去。
「等一下,你要上哪去?」他如影隨形的躍下樹來跟著她。
「我不像三爺那般福氣,做下人的命苦,不像主人可以無事清閑,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屬下去辦呢。」她瞧也不瞧他一眼。
原本副總管的職務就夠她忙的了,現在還要躲這對奇怪的母子,忙得她連去查證據的時間都沒有,偏偏冷衍又頻頻催促,一再逼著她。
柳無言的腳步加快,秦梵始終含笑不離她左右。
「要嫌忙的話也容易,嫁給我不就成了?我保你這三少女乃女乃的位子坐得舒舒服服的,連吃飯、睡覺都有婢女伺候。」
當她是廢人還是瘸子?吃個飯還要有人伺候?
翻翻白眼停下來,柳無言轉身面對他。「三爺,你要無事的話就上上酒館,尋尋樂于,或愛招哪位姑娘上床都行,無言管不著。只希望你別纏在無言身邊說一些胡言亂語的話,小心讓人听見了,誤會更深,也有損三爺的形象。」
雖然他已經沒有什麼形象可言了。
秦梵伸出手,輕撫向她尖細的下巴,黑黝雙瞳深凝著她的瞼道︰「放眼全城的姑娘,又有誰能及得上你的冷、你的美、你的艷跟你的絕情呢?只有像你這樣奇特的姑娘才能擄獲我的心,讓我甘願臣服為你的奴隸。」
她拍開他的手,退後一步。
他的浪蕩個性又犯了,放著滿城的姑娘不愛,偏要跑來騷擾她、調戲她。
「你既然知道我絕情,就應該知道我也無情,又何必將感情浪費在我身上呢?」她說得有點神傷。
「只要我有心,無情也變有情,我相信自己的眼楮,不會看錯人的。」他根本不給她退縮的機會,健臂一伸就將她拉回自己的懷里。
「你別忘了自己曾經說過的話,答應過的事情,在旁人眼里我還是柳副總管。」
他強而有力的臂膀是她最不想掙月兌的依靠,奈何她卻無福常駐。
「我是說在別人面前,可是眼下又有誰呢?不就是你跟我嗎?」不顧她的劍拔弩張,薄薄的唇依然吻上她的,將她所有抗拒的言語一並吻進口中。
他的吻由淺至深,像要撩起她的情,也像要吻走她所有的理智跟堅持,將她的冷漠融化在他的熱情里,教她漸漸沉醉,變得乏力。
靶覺到她的嬌柔軟化,他的吻更熾烈,厚實的大掌順著她的背脊輕輕滑下,撫過她的肌理帶起陣陣的酥麻感,讓她原就虛軟的嬌軀更貼近他的身體,只能依附著他的力量站立。
秦梵的臉上漾起一抹得意的笑,強壯的手臂更縮緊,如果不是因為在院中隨時會有奴僕出現的可能,他真想就在這里要了她,只可惜現在的時機不對。
「原來你這麼想我,只是我遲鈍得沒有去發現。」溫柔的唇離開她的檀口,移向她的鼻梁吻上翦水雙眸,激起另一波的感官震撼,卻也同時驚醒了她,提醒自己現在的身分。
霍然回神,柳無言用力推開他,雖然身體還因為他剛剛的激情而微顫著,捂著的唇還留有他濕熱的觸感,但她就是無法忘卻一切,忘記冷衍對她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