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去尋求心理醫師幫忙,先改掉那冷冷的性子,再導正那喜歡揶揄人的口吻,還有嚴重病態的不信任感,最後是在嘴角挖兩個洞,讓笑容看來是出于內心。
「沒病?」宗小綠肯定的口吻讓言昊在瞬間皺起了眉。「既然沒病,她為什麼窩在房里將門反鎖,不敢出來?」若真沒病,女佣干嘛急著Call他回來?
「你要她出來干什麼?」睥睨著他,宗小綠單手叉腰。‘你是想要她痛死是不是?」
這冰塊男還真不是普通的笨,方甄生理痛,都疼到在床上打滾了,他還要她走出房門來?
沒時間再與他哈啦,宗小綠狠狠瞪了他一記,飛快轉身走向臥房,輕敲了幾下門,表明了身份,門很快由里頭被拉開來,她閃身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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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方甄吃下帶來的止痛藥,看著她入睡,宗小綠才放心的起身離開。
「她到底怎麼了?」一拉開臥房門,沒想到言昊還在門外。
緩緩闔上房門。「你小聲點。」她瞪了他一記,口氣微慍。
試想,一個正逢青春期的少女與他同住一個屋檐下,當然有諸多不便,不是什麼事都能輕易啟齒。
難道方甄要告訴他,對不起,言昊哥哥,我是生理痛,只要吃藥休息,不用上醫院?
「跟我來。」看著門扉幾秒,沒有遲疑,他一把抓起她的手,拉著她就往前走。
幾乎是粗魯的、急躁的,他拉著她飛快開啟另一道門,推她入內,然後砰地一聲甩上門。
幾秒的余音回蕩,然後是室內的一片寂靜。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她到底怎麼了吧?」
雙手抱胸,小綠可以看得出來,他似乎是耐心用盡了。
不過,這不正顯露了他對方甄的關心嗎?
這個冰塊男居然也會關心人,原來他也不真是那麼冷漠!
剎那間,他一貫冷然的臉孔終于有了裂縫,宗小綠看穿了他的假面具。原來這個男人習慣用冷漠包裝自己,不讓自己受傷。
「一般女孩都會有的癥狀。」看著他,宗小綠忽然覺得心情異常愉悅。她故意賣起了關于,背對著他在室內來來回回的走著。
這個男人並沒有她所想象的冷漠,也沒有她所想的不通人情,他不過是比一般人更懂得以冷淡的口吻、斥責的聲調,來嚇退周遭的人罷了。
「一般女孩都會有的癥狀?」看著她在眼前走來走去,言昊更加心煩。
他當然不知道什麼叫一般女孩都會有的癥狀,雖然他也曾經度過那個時期,但男女是有別的!
小綠忽然停下了腳步,沖著他笑,讓人覺得不懷好意。
「你真那麼關心她呀?」她在抓他的語病。
或許不需三年吧?等到他和方甄可以如家人般的相處在一起,她的任務即告結束。
「誰說我關心她?」她的一番話令言昊渾身一震,下一秒他臉色驟變,改回冷颶的口吻,徹底的武裝起自己。
不過一切似乎已太遲,宗小綠早已將他偽裝冷漠的表情盡收眼底。
在心底偷偷地不知笑過了幾回,她強裝沉著,不想他出糗。「女孩子在方甄這個年齡,或多或少都會有生理痛的癥狀,而她只是比一般人嚴重一點點罷了!」
就他今日對方甄所表現出的關懷態度,她決定原諒他昨日的種種錯誤,因為這個男人的冷是張面具,不留余地的壞口吻,更是不斷為自己築起高不可攀心牆的方式。
「你說……她是生理痛?」言昊恍然大悟,一時忘了方才的否認。
’‘對,是生理痛。」她走向他,雙手背後,對著他的瞼瞧了又瞧。「你可有听過因生理痛而去求診的?」
瞧見她眸底所閃現的淘氣,言昊是神情一愣,後悔自己所表現出的急躁。
「既然是生理痛,為什麼不直接說清楚?」他的口吻變得又冷又硬。
真是可惡的臭丫頭,害他整夜無眠之後,還開快車一路飆回台北!
「我說了,她們這年齡的小女孩是不會說的。」他的口氣越硬,宗小綠便愈覺得意。「何況你還是個男人!」
「是男人就不能說嗎?」不認同小綠的話,言昊冷嗤一聲,為這莫名其妙的想法。
「當然啦,男女有別嘛!」
她甚至不怕死的笑著,早將昨夜的事忘得一于二淨。
「你笑什麼?」看著她的笑容,言昊頓覺渾身不自在。
在他的世界中一向所有人都怕他,他們懼他冷漠、怕他的剛直嚴苛,唯獨這個女人從頭到尾都無懼于他。
仿佛身上穿了防護罩,對于他一身的冷沉幅射,完全無動于衷。
「想笑就笑嘍,難道笑也犯法啦?!」宗小綠眉開眼笑的模樣只為她已完全模清楚這男人的行為模式。
「是不犯法,但、礙眼!」看著她,言昊說著違心之言。
事實上,她的笑容非但不礙眼,而且甜美可人。但他無法承認自己心頭隱隱的蠢動,只好將臉色裝得更硬,嗓音壓得更沉。
「礙眼?」宗小綠故意哼了一聲,甜美的笑肆無忌憚的在他眼前綻放。「我可首次听到看著一個人真心的微笑,居然有人會說礙眼?」
微笑是世界共通的語言,能拉近人與人的距離,是最佳的溝通方式。
這個男人居然不知道這個道理?也難怪他整天繃著一張冰塊臉,連偶爾一笑都像極地吹來的寒風,冷颶刺骨凍得人寒毛直豎。
「真心?人跟人之間互動的微笑,只是虛應,哪會有真心?」笑意里會有真心嗎?他可不認為。「虧你還是個業務。」
他該說她超然,還是說她是笨蛋?莫怪乎她會在天堂里上班!
「別自己做不到,就說世上沒有!」宗小綠將他的看法視為酸葡萄心理。
試問,在這世界上只要還算得上是正常的人,誰會對著一個大冰塊回以燦爛微笑?何況他笑時比不笑還可怕。
她又再度挑釁他的脾氣,但這回言昊似乎沒有生氣,或許是因為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早已習慣了她直接的言語。
「誰說我做不到?」他看著她,眸底既無怒火也無寒芒。
不過就是個笑容罷了,雖然他承認平日里是鮮少咧嘴微笑,但並不表示他不會笑。
「那你笑一笑。」宗小綠打蛇隨棍上。
好不容易老天掉下來這麼一個好機會,怎麼說她都不能放棄。
看著她,見她得意的眼神,言昊心里雖有些嘔,也不明了為何得听她擺布,但他還是勉強地咧開了嘴,緊抿著的唇線上下微微地顫動,劃開稱不上上彎的線條。
看著他硬到可以夾死蚊子的笑紋,宗小綠的頭皮開始發麻。
「拜托,你這就叫作笑?」天啊!誰來一拳將她打暈吧?
被說得尷尬,言昊臉色一沉,笑紋驟斂。「難道笑是像你一樣,嘴巴隨時彎得像個天真的白痴?」他的話意里透著攻擊性。
「喂,你……」一時語塞,宗小綠氣紅了臉。
這個男人真可惡,她都還未與他算前賬,他居然就挑起了新仇,
若不是看在他對方甄真心照料的分上,她才懶得在這里與他暢談微笑之道。
「算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懶得再與他辯駁,小綠轉身就要離去。
一傾身向前,言昊卻一把抓住她。「我不承認自己是秀才!」他狀似輕松的說著。
原本認為兩人今天見面應是尷尬的,畢竟昨晚發生了那件事,但他卻訝異于她從頭到尾都沒再提起。
「誰跟你說,你、是、秀、才?」完全無視于他拉著她手臂的手,小綠轉身瞪著他。
他如果是秀才,那她不就成了大頭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