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一開始,她就不該接這個案子。
泄憤?泄欲?言昊一震,怒火于瞬間消散。
他直直地盯著她。「滾吧!賓回你的房間去,我不需要你的安慰。」突地松手放開了她,他轉身背對著她,獨自走向前方漆黑的小徑。
是的,她說得沒錯,他的行為確實像是一頭野獸。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宗小綠終于松了口氣。
但看著他在寒風中孤寂的背影,為何她會有心痛的感覺?
又怔忡了會兒,她搖搖頭,甩掉腦中不該有的想法。也許就如予歆所說,她的同情心泛濫成災。
吁出一口氣,她拉好身上的外套,一步步走回房間,但一整夜下來,她卻一直無法闔眼。
她再度失眠了,為了一個自以為是的冰塊男。
直到天才方亮,她听到了屋外的動靜,起身爬下床,她挑開窗簾的一角,剛好看見言昊坐上車,很快地將車子駛出了車道,消失在她放眼能及的範圍里。
他走了?獨自一人?那表示……她被放鴿子了?
這個可惡的男人、可恨的冰塊男,居然放她鴿子!
宗小綠在心里一遍遍的咒罵著。
qizonqizonqizon
宗小綠回到台北,已接近中午時分。
雖然在農莊老板的代為解釋下,她知道言昊是臨時有事,才丟下她一人先走,並非故意放她鴿子。
但怎麼說小綠還是咽不下胸口那股縈回的怒氣。不過生氣歸生氣,她倒沒忘了還是得回公司上班。
「小綠呀,你可來了,卜經理已經找你一個早上了!」才在座位上放下手里的私人物品,隔壁的同事馬上過來傳消息。
‘’找我?」小綠問。
眨了兩下眼楮,拼命的想甩掉一夜失眠的疲憊。
這陣子卜經理很少找她,因為她接了這個特殊的契約,在合約附加條件未完成前,經理應該不會再派給她其他的任務呀?
「我看你先過去跟他打聲招呼好了,他好像找你找得很急,已經走出辦公室好幾趟了。」雖然小綠看起來一臉疲態,但同事還是好心提醒。
走出辦公室好幾趟?那表示真有急事了。否則平日像寄居蟹一樣的經理,可是很難得會探出頭來爬行呀!
「謝謝你。」道過謝,拖著緩慢的步伐,宗小綠努力睜大已快闔上的眼楮,走向經理室。
只敲了三下門,里頭即傳來溫韻的嗓音。
‘「進來吧!」卜元的聲音傳來,隨著宗小綠開門關門的動作,他的視線直落于她的身上,半秒鐘也沒移開。
「經理你找我?」來到辦公桌前,小綠的態度是恭謹的。
雖然卜經理只比她大了幾歲,但不論是專業或是領導能力,都是個值得讓人豎起拇指來稱贊的對象。
「你的手機怎麼一個早上都撥不通?」小綠的出現讓卜元大大松了口氣。
「對不起,因為沒電了,而我又來不及充電。」一早上了高速公路,她才發覺手機沒電,所以也連帶的無法撥電話進公司請假。
「算了、算了,下回注意點。」其實手機不是重點,他會急著找她另有原因。「你趕快打個電話給方甄,她已經找了你一整個早上了。」
今早方甄打了電話過來,她的聲調听來無力虛弱,像是重病在床的樣子。
「方甄找我?」一听到是方甄找她,小綠的心口猛地跳了下。
不會是發生什麼事了吧?雖不願往壞處想,但小綠還是忍不住想到言昊放她鴿子一事。
會是巧合嗎?如果將兩事聯想在一起!
「經理,我先出去打個電話!」未等卜元有任何反應,小綠匆忙轉身就要離去。
‘等一下,我還有事要跟你說。」卜元突然喊住她,由座位上站起來,來到她的身邊。「小綠,我知道你一直是個很盡責的好員工。」
他上下打量著,在他的心中,宗小綠不僅是個負責的下屬,還是個讓人激賞的好女孩。
「嗯?」小綠愣愣的看著他,不明所以。
「我的意思是,盡到該盡的責任就好。」無意將話點得太白,昨天言昊接走小綠的一幕,他剛好有見著。
必于宗小綠的同情心泛濫,他可比一般人清楚,畢竟兩人也相處了數年,所以他擔心這個案子會延伸出意想不到的結果,這不是他所樂見的。
「好的,我知道。」想了一下,小綠馬上會意過來。
卜經理的意思應該是指對于這個案子,她投入的心力已超出了該盡的職責吧?不管是對于方甄,還是對于言昊,畢竟如果過于投入,可能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最後忘了要以第三者的立場來處事,這並不是件好事。
「既然知道,那我就放心了。」純粹出于關心,卜元對著她淡淡一笑。
「那,我先出去了。」感謝經理提醒她要公私分明,宗小綠回以微微一笑,然後急急地走出辦公室,關上門。
是的,她是該公私分明,對于言昊那個冰塊男。
但對于方甄呢?她恐怕做不到吧?而現在她得去撥一通電話,因為方甄一定有急事找她。
qizonqizonqizon
幣斷電話,宗小綠馬上趕到了言昊的住處,才按了一下門鈴,鐘點女佣即迅速開門領她入內。
「方甄怎麼了?」來到方甄的臥房門口,她很自然踫到了正在門口來回踱步的言昊。
心中雖是尷尬、氣憤又矛盾,但宗小綠決定暫時將這些復雜的情緒拋到腦後。
「你來做什麼?」不知道她為何會突然出現,言昊揚起臉。略眯起眼來看著她。
昨夜的事他心中尚未理出個頭緒來,怎知在農場晃了一夜的他一回到臥房,就接到女佣急Call的電話。
說是一早來打掃屋子,卻見到方甄面色蒼白的臥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她上前去叫醒她,隱約間卻听到她的申吟,還直嚷著肚子疼。
所以女佣嚇壞了,不得不Call言昊的手機,將他給找回來。
來做什麼?她還能來做什麼?「方甄打電話向我求助。」瞪著言昊,她也沒好氣。
見他那是什麼表情呀?她還沒怪罪他昨天過分的舉動,他倒是先拿喬?!
「求助!」言昊挑起一眉,冷嗤一句。「她需要求助于你!」有這個必要嗎?他已千里迢迢的趕回來了,方甄為何還需找她來?
「當然需要我,誰知道欺負她的是不是你?」小綠被他的態度給激怒了。
這個冰塊男太過分了,撇開放她鴿子一事不談,光是昨天對她說過的那些話,還有現在的口吻和令人心寒的態度,都可以讓一個平常人氣到喪失理智。
「我會欺負她?」見鬼了?「如果我要欺負她,我大可當作什麼事都不知道,讓她病死算了!」望了房門一眼,他負氣的轉身向客廳走了幾步。
一早女佣在電話中說方甄病了,無論怎麼勸說都不肯上醫院,所以他只好急急地趕回來,打算將這個不听話的女孩綁成肉球,直接丟到醫院去。
但結果卻與他的想象相反,方甄的固執與他不相上下,所以兩人僵持了一整個上午,現在一個關在門內、悶在被窩里,另一個則在房門外要脅嘶吼。
「你說誰會病死?」听他的口氣,好像是說方甄生病了?
三步並作兩步,宗小綠跟上言昊。
「里頭的那個臭丫頭。」雖維持著一覺冷沉的嗓音,但他的口吻听來有著濃濃的揶揄味。
生病?不會呀,怎麼跟她所知道的不同?
方甄的聲音听來雖虛弱,但那不是生病,是每個女孩子每個月都會有的現象。
「方甄沒病呀!」她看有病懊看醫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