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她太多東西,導致他頭腦一時沒轉過來,詩意根本不可能會在這個時間出現。
等他沖到門前,看見那個穿著時髦洋裝的女人時,他才恍然回神。
「倩蓉學姊。」她怎麼又找來了?而且還哭了。
「阿揚,我……」
一個跨步,她撲向瞿季揚的胸前,死抱著他哭泣。
離兩人不遠的死角里,正有一台小相機,鏡頭瞄準擁抱的兩人,正發出「喀嚓、喀嚓」的聲響。
如果說前幾次的東西讓詩意感到生氣,那麼這次送給她的東西就真的讓她覺得可笑。
盯著從信封袋倒出來的相片,詩意用衛生紙捂著鼻子,將頭貼近相片上看個仔細。
不錯、不錯,拍照的人顯然角度取得非常好,把哭泣的人跟安慰的人都照得很傳神,她是不是該去任管家面前,贊揚一下他請來的攝影師?
就是因為照得太清楚了,她才能看清照片上男人眉宇間的不耐煩——別忘了她是吃哪行飯的,臉部表情她若捉模不清,哪還能繪出寫實的作口叩?
「咳咳!」
就是不知道這兩人是在何時又見面了。
詩意盯著照片上擁著女人的男主角——瞿季揚,她記得這個女人,是他的學姊,叫溫倩蓉嘛!
「咳咳咳!」
不知道任管家送來照片的動機是什麼?
不過,他成功了一點,雖然怎麼看都覺得瞿季揚壓根不是自願摟著他學姊,但是基于女人小小的嫉妒心,她還是會有點不開心,尤其她看出這女人看著瞿季揚的眼神隱藏著愛戀……唉!她的頭更昏了!
「咳咳咳咳!」
不行了,上次那個雨天真的害她感冒了,渾身無力,鼻涕直流,還加咳嗽,看來一定得去看醫生了,不然她明天哪有體力把禮物送給季揚。
將照片掃入抽屜,詩意請了下午的假,帶著還沒好的腳傷,一拐一拐的進了醫院,看了病也領了扭傷的膏藥,然後回家月兌去一身累贅,換上輕便的休閑服,倒在床上休息。
門鈴聲在她漸入昏睡中響起,緊接著是一連串的敲門聲。
病人需要的是休息,她的頭已經夠疼了,誰可以好心點,別再敲門了!
「小詩、小詩,妳在里面對不對?快點開門,我是季揚,听見了沒?」
努力把相親相愛的上下眼皮撐開,剛好瞄見放在床上的電子鬧鐘,那是要喚她起床吃藥用的,詩意將鐘拿到眼前仔細瞧著。
現在才四點耶!季揚?別騙她了好嗎?他還沒收工咧!怎麼會出現在她家門外?
一定是吃了退燒藥的副作用,人開始昏迷作起夢來。
沒多想,詩意繼續躺在床上休息。
「砰砰」的敲門聲持續著,門外的人著急得大吼。
「小詩,求求妳快出聲,告訴我妳在家里,小詩!」
不是作夢,真有人在敲她的門!
詩意十指插入發里,第一次被人吵得想尖叫,她硬撐著自己虛弱的身子,沿路扶著牆壁走出臥房。
「小詩,妳听見了沒有?小詩,妳不要嚇我……」
用盡力氣走到門邊,詩意已經氣喘吁吁,她扭開門鎖,想要看看到底是哪個討厭鬼不讓她休息。
但她還沒來得及正眼瞧見是誰,一個人影比她先一步晃進屋里。
「小詩、小詩!妳在哪里?有人跟我說妳生了重病……」
詩意瞇了眼,那個不停在她屋里晃來晃去的身影有點眼熟……
「小姐,妳好,我找詩意,請問她在家嗎?」
到處搜不到人,瞿季揚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這才想到去問方才替自己開門的女人。
記得小詩說過她有兩個嫁了人的室友,這個應該是其中一個吧!
眼前長發傾泄披肩的女人,一張漂亮無瑕的臉蛋淨是驚訝。
瞿季揚猜對方八成被自己莽撞的態度嚇到了,改為用溫和的口氣道︰「對不起,小姐,我叫瞿季揚,是詩意的朋友,我听說她生病了,請問妳知道她在哪嗎?」
瞿季揚發現對方動也不動,一雙晶眸更是一瞬也不瞬地瞪著他。
「小姐,妳還好吧?我看妳臉色好差。」漂亮的面孔失了血色,瞿季揚推測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小姐,我不是什麼壞人,我很擔心小詩,如果妳知道她在哪,可以告訴我嗎?」
女人比了比某個房間,瞿季揚立即轉身,不料身後卻傳來——
「瞿季揚!你這個笨蛋,我就在這里呀!」真是又氣又好笑,難道她的丑樣子真的那麼難以見人嗎?
瞿季揚僵硬的轉過身,瞠目結舌地瞪著在場唯一的女性,有一瞬間他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剛剛……是這個漂亮的女人開口說了話?
他的視線從那張輪廓有點熟悉的臉移到一只貼上膏藥的腳踝。
「我只是沒戴眼鏡而已,你不要一副被我嚇到的模樣好不好?」唇邊泛著苦笑。
也許是藥效使然,她覺得自己好累,好想睡覺……
有人適時接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不讓她有機會貼近地板,一下子,她就被人打橫抱起。
「我的天!妳身體好燙,妳發燒了是不是?藥呢?妳有沒有吃藥?醫生看了沒?」那張蒼白的臉色讓瞿季揚心驚,懷中滾燙的嬌軀更讓他心急如焚。
他這笨蛋,還在遲疑什麼,她就是小詩呀!
詩意的腦袋嗡嗡響,全都是他的聲音在兜轉。
「我有藥,在房間里……」她疲憊的閉上眼。
瞿季揚飛也似的抱著她沖進她剛剛手指的房間,輕柔地把她放在床上,他在她床頭翻著藥包,看著醫生開的處方與吃藥注意事項。
仔細听著她規律的呼吸,發現她睡著了。
不行,他不放心。
抽出口袋里的手機,他撥打一組電話給一位醫師朋友。
第七章
詩意慢慢張開了眼,試著轉動一下脖子。
這是她的房間,她睡著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天亮了!對,她想起來了,她發燒了,去看病也吃了藥。
突然覺得額頭冰冰涼涼的,她用手一模。
那是……退熱貼!家里哪來的這個東西?
一陣食物香味飄了進來,她的房門被人推開。
「妳醒來了。」
她懷疑自己還在作夢,因為她竟然看見了瞿季揚圍著一條圍裙,一手拿著圓形托盤走了進來,不用想也知道,那食物的香味是從托盤那頭飄來的。
他將托盤擱在一個小子上,來到床邊,拿起一旁的耳溫槍替她量一下耳溫。
「嗯!看來已經退燒了,不過還是得按時吃藥,我煮了一碗面,妳整整睡了一天,應該餓了,要不要先吃一點?」
他的口氣非常認真,沒想到卻引來床上人兒一串略嫌沙啞的笑聲。
「喂喂!妳笑什麼?」
「你的樣子……哈哈……咳咳……」她突然咳嗽起來,害他很緊張。
「誰教妳笑得那麼過火,活該現在咳成這個樣子。」嘴上這麼說,他還是輕柔地扶她坐起,替她送來一杯溫開水。
「咳咳……誰教你穿得這麼滑稽,哈哈!」眼一溜,又瞧見那件與他壯碩身材完全不搭的小丸子圍裙,一肚子的笑意又涌出。
「不準再笑了!」瞿季揚惱羞的低吼,瞪著這張恢復光澤的絕美臉蛋,扯下剛剛忘了月兌去的圍裙。
他到底是為誰才穿成這個樣子,她還嘲笑他!
面對那張吹胡子瞪眼的臉,她是收斂了些,只擱在心里暗笑,接過他端來的托盤,看到一碗白煙上升的湯面。嗯!好香喲!
「小心點,這面剛煮好,有點燙!要不要衛生紙?我幫妳拿來。」
能受到他無微不至的關愛,詩意突然覺得這場病是生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