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呀!她這樣怎麼爬上梯子趕工?不行,她今天預計要將上半部完成,怎麼也不可以延誤,可是她的腳走一步都覺得疼了,怎麼站在梯子上?女
陰暗的樓梯頂端站著一個高大的影子,當他看到那抹令他牽掛一整晚的小身影,正一拐一拐吃力地爬上樓時,所有到口的怒氣全轉為緊張與擔憂。
「妳的腳怎麼了?為什麼受傷?」
「季揚?」
不確定他就站在自己面前,詩意顯得相當意外,甚至有點不敢相信,她以為這男人最近是不會有膽子來找她的,至少在他還不敢承認喜歡她的事實之前。
「就是我,不然還有誰?」她的表情真讓他不舒服,難不成還有其它男人在她門前等她?
不爽!他非常不爽!她見到他應該要顯現一副歡欣鼓舞的模樣,她不是喜歡他嗎?怎麼高興沒有,錯愕倒滿臉都是。
他雖然嘴里,心里罵她,但一見到她後,所有的不快還是消失了,他知道自己還是很高興見到她的。
他承認,這小女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在他心底扎了根,讓他無時無刻不想著她、念著她,所以,先前說不來見她的誓言……全滾一邊吧!
「我只是嚇了一跳,我以為你上回……嚇跑後,應該會有好一陣子不敢再來。」詩意據實以答,換來對方怒眼一瞪.呵呵!她不在意,見到他等她回家的感覺原來這麼好,讓她幾乎忘了自己的腳疼。
攙扶她冰冷的身子走上最後一階,瞿季揚注意到她除了腳受傷之外,全身像在雨中打過滾一樣,渾身濕透,臉色也蒼白得可以。
「該死!妳可以解釋一下,怎麼把自己弄得一身濕?還有,妳的腳是怎麼回事?」
「我不小心跌了一跤——啊!」腰間倏地一緊,詩意驚呼一聲,原來是緊張的瞿季揚連忙把她摟到身前仔細察看。
「季揚,你……你別抱那麼緊啦!」她小小的掙扎,他過于滾燙的身軀讓她燒紅了臉,屬于他的熱度,讓她神經緊繃。
瞿季揚才不理她,梭巡的眼神在她身上來回審視,忽然,他兩眼一瞪。
濕透的長裙貼伏在她的腿上,將她修長的腿線全都勾勒出來,濕漉漉的上衣正貼著若隱若現的胸口,她有一副讓人失控的好身材;但是,他卻覺得一陣火氣上來,不是欲火,是怒火。
「可惡!妳笨蛋呀!走路都會摔跤,妳濕了衣服不會趕快換一件?妳……妳就給我這樣子回家?」他氣瘋了!
想到每個經過她身邊的人都會欣賞到她這副誘人的模樣,他就控制不住怒氣。
笨蛋、笨蛋!她不曉得現在外頭壞人很多嗎?
越想瞿季揚越將她摟得更緊,小小的樓梯口就只听得見他的咆哮聲。
「我跌倒了,馬路上哪來的衣服讓我換?」她渾身冰冰涼涼的,但她的心卻是溫暖無比。
這個男人雖然總是口是心非,明明關心卻死裝作不在意,明明擔心卻老是凶凶的罵人。
但是呀!她的心就是為他感動著。
「換衣服?對!妳還站在這兒干什麼?妳一身濕,還不快進屋換衣服,萬一感冒怎麼辦?還有,妳的腳要趕快貼些扭傷的藥膏,不然發炎就麻煩了。」
詩意笑他大驚小敝,任他拉著自己定到門前,忽然,她想到了——
「等一下,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不行,她不能讓他進到她家里,這樣她精心準備的禮物就曝光了。
「今天比較早收工。」實際上是那群家伙早早就把他打發離開,因為怕他又做出更多破壞工程進度的舉動。
「妳的鑰匙呢?」
「鑰匙?」詩意裝迷糊。
「用鑰匙開門呀!妳不會告訴我,妳沒帶鑰匙?」他挑了眉。
「哦……對,我有帶鑰匙。」本來想回答沒帶,但萬一他跑去叫鎖匠來的話,那下是更糟。
眼珠一溜,她忽然開口。「我這幾天有事沒去找你,你會不會想我?」
「鑰匙呢?妳怎麼還不拿出來?妳當真想感冒?」瞿季揚繃著臉,才不願回答她這個問題。
「那個……季揚……」怎麼樣都要拖延住。
瞿季揚只是一個勁兒地瞪著懷里濕到不行的小女人看,他真不知道她腦袋里在想什麼?淨顧著在門口廢話,不怕著涼嗎?
「你喜歡我對不對?」
巨大的身子一僵,瞿季揚的黑眸張得更大。
「你說喜歡我,我們就進屋去。」認定了他不會那麼快承認,她決定耍賴。
她在心里祈求老天爺,拜托不要讓他這麼快省悟,再遲幾天最好。
「小詩,妳在玩什麼?」瞿季揚將詩意困在門板和自己之間,硬是托起她的下顎來,要她看著他的眼。
「是不是只要我說了,妳就會乖乖進去換衣服,讓我看看妳的扭傷?」
他的氣息拂過自己的臉,他的口氣不再閃躲也下再生氣,反倒多了無奈與放縱,詩意不曉得自己在慌什麼,心跳聲一下于淹沒了她的聲音,她沒注意到自己回答了「是」。
瞿季揚嘆了口氣,只要她別再拿身體來逞強,他認輸了好不好?雖然……現在這種場合真的不適合說這句話。
「好,我——」
「算了,你別掙扎了,你回去吧!我很冷了,想進屋去。」詩意搶著開口。
瞿季揚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听听,這女人說的是什麼話?
在他終于想通,也培養好情緒準備開口,她小姐居然趕他走?!
「時間不早了,你快走吧!我自己會處理我的傷口,對了,我這幾天都非常的『忙』,沒空去找你,等我忙完,我再跟你聯絡。」她的口氣冷冷的,擺明就是在趕人。
瞿季揚一雙燃著熊熊怒火的雙眼,非常想在她身上燒出幾個洞來。
這女人什麼態度!真的氣氣氣……氣死他了!好!要他走是不是?走就走,誰理她,她下回出現在工地時,他一樣會把她趕走!哼!
詩意第一次覺得他生氣起來很可愛,想罵人卻一副舍不得開口罵的樣子,然後像個孩子一樣生悶氣,怒氣沖沖地跑下樓,就連關一樓大鐵門時,也要用力摔到整棟樓的人都听見。
「哈啾!」
杏眼一張,哦喔∼∼再不換衣眼,她真的要感冒了。
地球照轉,氣候沒變,太陽一樣還是那麼熱,但是原本心事重重的人全然變了一個樣,現在的瞿季揚,生人止步!
扁說他敲著那面牆的狠勁,一個撞擊下去全碎,那股子火氣任誰都感受得到。瞿季揚個兒又那麼高壯,沒膽的人全都窩在另一邊避著他,見他一敲,大伙跟著一跳腳。
旺仔被人推作代表,一邊吞口水,一邊小心翼翼的上前。「阿揚哥……阿揚哥……」
「砰!」
又是一記狠狠重敲,旺仔嚇得腿一軟,差點要坐到地上去了。
「阿揚哥!」他索性眼一閉,竭力大吼出來。
「干嘛?」瞿季揚瞟了一眼過來。
嗚!好可怕的一個瞪視。「那個……有個女人在門口說要見你——」
話沒說完,瞿季揚像狂風一陣,飆向大門,旺仔以為自己眼花了,好端端的人在眼前怎麼突然不見了。
「我還以為只有詩小姐會讓阿揚哥這麼激動呢!」旺仔模著腦袋。
旺仔當然不知道,瞿季揚就是誤以為他口中的女人是詩意。
雖然瞿季揚一直在生詩意的氣,但他仍一心牽掛著她,想她的人,想她的聲音,想她看著自己的嬌羞笑容,想她待在身邊愛戀的注視,想知道她腳好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