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端坐在一塊白綢前,提著針,一刺一挑,正專心的替即將完成的繡圖補上最後幾針。
此時,房門口傳來了腳步聲,在婢女的攙扶下,一名衣著華麗的婦人緩緩進來。「柔兒。」
「娘!」打了個小結,將這最後一針的線繩咬斷,許善柔起身迎向自己的娘親,接過攙扶的手,將進來的婦人牽引到身邊的椅子那兒。
「听婢女們說你這幅繡圖就要好了,娘一時忍不住想過來瞧瞧。」
「這只是女兒一時興起繡的,娘不必這麼大費周章跑來女兒這里看,萬一繡得不好,豈不是讓娘見笑了。」
將白綢自固定的架子上取下,許善柔把完成品送到婦人面前,靦腆一笑。
「我看看,嗯,好,真是繡得太好了!不是娘要講,我們家的柔兒如此聰慧賢淑,將來誰娶到了你,可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娘,您別亂說了。」嬌聲一落,十七歲少女羞態一覽無遺。
「本來就是,柔兒從小就听話懂事,誰見了不喜歡?
唉!要是你哥能有你一半就好了。」想到她這個兒子,她不免又要頭痛起來。
「對了,娘,哥哥又闖了什麼禍嗎?」許善柔想到昨日下午哥哥一身狼狽的回來,好像還受了不小的驚嚇。
「誰知道他又做了什麼好事,弄了一身的怪傷回來,問他他也不說原因,你爹又出城辦貨去了,我一個人擔心了一個晚上都睡不好。真是的!豪兒成天就知道鬼混,這全是讓你爹寵的,真不知該拿他怎麼辦才好!」方才又見著他鬼鬼祟祟跟幾個下人到後院的柴房,不知干什麼去了。
「別氣了,娘。」許善柔體貼的遞上溫涼的茶水,讓她降降火氣。「哥哥還年輕,難免氣盛了些,再過段時間,就會收斂些了。」
熬人仍是有點怨氣。「還是柔兒最孝順了,這兒子有等于沒有。」
許善柔笑著打趣道︰「娘,您就別再說反話了,其實您還是很疼哥哥的,不然也不會晚上睡不著偷偷擔心他;況且娘就只有我這麼一個女兒,我當然要孝順娘啦,不然要孝順誰呢?」
熬人神色微黯。是呀!她就只有柔兒這麼個女兒…
許善柔察覺到她的靜默,以為娘還在為哥哥的事煩心,才想開口說些什麼,一名形色慌張的婢女就沖了進來。
「夫人、夫人,外頭來了位公子,說要向少爺討人呀!」
「不曉得這位公子找小兒有何事?」
打風離魄讓人請進大廳來,許夫人探視的目光就沒從他身上移開過。達官貴人她見多了,但光憑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傲氣,就知道此人應當不簡單。
「我來向他討個人。」風離魄在許夫人打量他的同時,也將所有人掃了一眼。
「討人?」許夫人與許音柔面面相覷,不明白眼前這男子所謂何意。
風離魄冷哼兩聲。「問問你兒子做了什麼好事就知道,我沒那麼多工夫耗在這里,快叫你兒子把人交出來!」
當下一听,許夫人便知道兒子八成又闖禍了,但護兒心切,許夫人忍不住道︰「你什麼也沒說清楚,無憑無據誣賴我兒子搶人,還跑上門來要人,我怎麼會因你的片面之詞而隨便交個人出來!」
面對許夫人不怎麼客氣的態度,風離魄不覺得訝異。「你自己的兒子是什麼德行你會不知道?」上頭包庇,下面不亂也難。
「你這話什麼意思?」
「很簡單,你那狗屁兒子在外頭干了多少壞事,你睜只眼閉只眼瞎了眼也好,我都不想管,我只要他把昨天抓走的女人交出來。」
對方只是個後輩,卻用如此惡劣不敬的口氣對她說話,許夫人實在氣結。「你……」
「娘,您別動怒!」許善柔見狀,趕忙上前安撫許夫人的怒氣。「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不用稱呼,反正人要到了我就走。」風離魄不甚在意的隨意瞄了一眼。
奇怪!怎麼……
說不出心中的怪異感,風離魄突然仔細看起走到面前的許善柔,隨後又看向椅座上的許夫人。
方才他就覺得很怪,總覺得這兩人某些處還挺像某人的……
心中隱約浮起一張熟悉至極的臉蛋。
那眉畔、唇角,還有那細揚的眼尾,還具有些神似……風離魄努了努嘴。
不過,還是姬兒順眼多了,一顰一笑都能牽引他的好心情,哪像現在這個帶笑的女人,看了只讓他更不耐煩而已。
對于他的無禮,許善柔只是柔柔一笑。「公子口口聲聲說我哥哥抓走了你的人,那請問是公子親眼所見嗎?
還是你能拿出證明,證明我哥抓來的人就在我們府里?」
「把你哥叫出來一問不就知道了?」廢話這麼多,這兩個女人到底交不交人?他的耐心有限,尤其,還有個令他牽掛的人在許府外等他。
「這樣好了,公子你先坐會兒,我去請我哥哥出來。」
許善柔並非不明理,對方執意這麼說,想來也有他的理由。
「柔兒!」
「娘,不要緊。」總得給人家一個交代。
許善柔才繞過風離魄,突然一個人沖進來撞上了她,讓她腳步不穩。
適時出現的大掌摟住了她的腰,穩住了她即將向後倒的身子,也讓從沒如此貼近男人身軀的地紅了臉。
「謝謝……」這副偉岸的身軀讓許善柔感到溫暖。
「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呀!不是要你在外頭等著,跑進來干嘛?」風離魄對懷中的姬兒吼著。
好半天,閃神的許善柔才會意過來,他怒吼的對象不是她,而是另一個在他懷里的女子。
「對不起嘛!我就是想找你,才急急忙忙到處亂沖的。」姬兒吐了吐舌尖,隨即抓起擱在她腰上的大掌。
「走,快跟我走,我發現了……」
姬兒的視線突然停佇在他另一只手臂勾著的人身上。「魄,你是不是凶了那位姑娘,不然她為什麼一直瞪著你呢?」姬兒一臉困惑。
她的話讓風離魄立即抽了手,也讓許善柔收回變了樣的心思及目光。
「少給我亂扣罪名,你還沒說你發現了什麼?」他不過接過這個笨身子時,手一攬,不小心踫到另一個搖搖欲倒的女子,就順便扶她一把而已。
「哦,對對,我告訴你,我找到了可娜,她在……」姬兒興奮道。
「救命呀——」一陣嚎叫聲掩去了她的話,緊接著許善豪沖了進來。
「快來人救我……好大好大……的一條蛇……啊,還不快把它給我拉走……」他身上竟纏著一條大灰蛇。
「你是壞人!抓了姐姐,還撕了她的衣服,我打你打你……」可愛也跟在他後面沖了進來。
大廳里的人一陣茫然,還不知出了什麼事,只有風離魄鎮靜地將飛奔進來的許善豪……身上的大灰蛇一掌撥開,借著這個動作,他不著痕跡地以拇指將氣打人許善豪肩後的某個穴道。
許善豪疼得大叫,到處亂跑。「哎啃!好痛,我的膀子,你你……啊!蛇呀!快把它趕走……」
風離魄噙著冷笑,他要那家伙的右手以後再也使不出力,這是他對姬兒出手的懲罰。
「嘶嘶——」在地上彎曲爬行的灰蛇吐信,朝著狂亂跳腳的許善家前進,可愛也在後頭狂追喊打。
「我的天哪!哪來這麼大的蛇?」禁不起驚嚇,許夫人兩眼一翻,立即昏了過去。
風離魄揉了揉發疼的眼,伸手一拎,捉住了也想跑去打人的姬兒。「叫那條蠢蛇不要再爬了!還有,給我解釋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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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夫人蘇醒已是一個時辰後的事了。「柔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