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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艷 第17頁

作者︰余宛宛

明知紙包不住火,卻還是由著一顆太在意的心恣意而為,失去正常判斷。這便是一向以聰慧明智被稱道的長公主嗎?

段雲羅拳頭愈握愈緊,腳步卻未曾移動半寸。

司徒無艷盯著洞口那縷燭光半晌,終于出聲命令。

「進來!」

段雲羅手里燈籠重重晃動了下,紅色燭影驚慌失措地在洞口奔竄了一回,還是移步向前了。

一步、兩步、三步!當岩洞內的濕氣凍上段雲羅面頰時,她與司徒無艷終于面對面了。

司徒無艷瞪著她,火紅燈籠閃灼了他雙瞳,讓他一時間沒看清楚她的樣貌。

他眯起眼,朝洞口走了一步。站在洞口的人是——

絹兒。

不過才一眼,他的心就已翻天覆地了一回。

她是絹兒,也是雲兒。

她真狠得下心啊!在他千里迢迢地為她而來時,她竟然還敢這般惡意欺瞞他!

司徒無艷瞪著面無血色的她,眼里冷意更甚。

「去叫段雲羅過來。」司徒無艷故意說道。

「我就是段雲羅。」

一道水泉般清洌聲音,從她的唇間滑入司徒無艷耳里。

司徒無艷一震,心頭瘋也似地發燙著。

這個聲音,他在夢里听過千萬次,可又總沒法子听得真切,而今就這麼切切實實地被他給抓住了。

他盯著她雙眼,不由自主地往前跨了一步。

啪——

她的淚水滑下臉頰,落在岩地上,在空寂洞穴里發出好大一聲回音。

「哭什麼?」他瞪著她水氣氤氳的眼,心里更怨了。「既然鐵了心想欺瞞我,就得有本事別在被人揭穿後,這般哭哭啼啼想請求原諒。」

段雲羅搖頭,淚水掉得更凶了。

她不是想求什麼原諒,她只是心酸,惱自己的不明智,又將彼此推得更開……

她流著淚,卻固執地仰著下巴,堅持以最不狼狽姿態面對著他。

司徒無艷瞪著眼前他已經看熟了的絹兒臉龐!

那淡淡雙眉、那靜謐雙眸、那顯得有些清倔之雙唇、那總是從容不迫之神態……

他千錯萬錯不該把絹兒當成一個尋常丫鬟,尋常丫鬟哪來她這般沉穩氣度與書卷氣?

段雲羅站在他審視目光下,雖然周身似針扎,卻也無力反抗,一任淚水無聲地流著。

司徒無艷緊盯著她,腦里想法打轉了千百回,終究還是逃不過由愛生怨地惱她。

「為何瞞我?」司徒無艷清臞手腕驀地掃住她雙肩。

她一驚,手里燈籠落到地上,「啪」地一聲滅去所有光亮。

黑暗之間,兩人面面相覷。

他的呼息沉重,她的呼息則淺急地像是疾跑過幾里路般,可兩人都不曾再移開過視線。

就這麼靜靜地互望著,直到彼此再度適應了光線之後,才又就著洞外朦朧月光略略瞧得了彼此輪廓。

「說啊!你為何瞞我?」

段雲羅凝睇著他灼亮眸子,心里躊躇了幾回,還是說出了真相。「我不想你看到我的容貌。」事到如今,沒什麼好再欺瞞了。

司徒無艷驀皺起眉,大大後退了一步。

「我以為我的雲兒不會以容貌斷人。」他嗄聲說道,不能置信地搖著頭。

「因為你不是我,你不知情那些初次見到我真面目之人有多失望……我雖不以為自己面貌丑惡,總也被他們的不敢置信弄得信心全無了。」她柔絹嗓音摻著啜泣,像似被風雨吹摧之花朵一般地楚楚可憐。「你和別人不同,你是我心中最在意之人,我總不免多計較幾分……」

她這話又惹惱了人,司徒無艷心一火,震怒臉孔直逼入她面前。

「騙子!若我當真是你最在意之人,當初為何要將我送離仙人島?」他氣得聲音都顫抖了,寒凜眸子。

段雲羅倒抽一口氣,身子想後退,他的大掌卻緊扣著她身子,不許她移開。

「因為嫁給一個無名小卒,總不若嫁給朱紫國太子來得風光體面吧。」司徒無艷寒凜氣息拂到她臉上,冷厲地像要割人肌膚一般。

「你如何知情?」她後背冷汗直淌,卻又無力反駁。

「只要旁人有嘴,我就有法子知情。」

她想哭,卻不想以淚水來博取同情,只得拼命咬著唇,不許自己失態。

「我不得不嫁。」她盡可能鎮靜地說道。

「仙人島上,人人敬你,你一句‘不嫁’,誰敢逼你嫁!」司徒無艷低吼一聲,怎有法子接受她這般說法。

「仙人島上,人人敬我一分,我便得回報十分。」她伸手覆住他冰冷手掌,緊緊握著,不讓他掙扎。

他凜著顏,目光落在她身後,像是不看也不听一般。

「無功不受祿,我不過是得了‘公主’此一頭餃,他們當年便不顧一切地救我殺出重圍,我欠的何止是一條命啊!這些年來,我是他們復國的唯一希冀。當年師傅們奔走多時,朱紫國太子既有意娶我、助我復國,我……如何能不嫁……」細柔嗓音哽咽著,終至無聲。

司徒無艷感覺到她雙手此時竟與他一般冰冷,也不禁心痛似火焚。

他攫住她下顎,緊盯著她的眼。「既然你將眾人復國希冀全往自己身上擱,那麼我而今既替你奪了國,你早該卸下那些什麼堅持,親自走到我面前才是。」他堅持要問個水落石出,總不許她一句國仇家恨,便一劍斬去了他這些年、這些時日之平白愛怨。

段雲羅撫著他手掌,拼命搖頭,搖得頭都昏沉了。

「你不同,你和誰都不同。」她的聲音那麼地壓抑著心事,卻還是不小心透出了光熱。「你而今是高高在上攝政王,我則成了當年曾經辜負過你的平凡公主。我現下什麼也不求了,只求著在你發現我的真面目前,多給我一些時間瞧瞧你。」

「即便我日後對你怒不可抑,你還是如此選擇?」

「只要能偷得幾日陪你之時光,我心便足矣。」段雲羅垂頭,輕輕將臉頰依靠在他的肩臂上,佯裝自己正被他所擁抱著,唇邊那抹近乎卑微笑容,是她此時心情。

「你!」司徒無艷低吼一聲,扯過她身子,挑起她臉孔,雙唇重重地欺上她柔軟雙唇。

她沒反抗,不過是更加揪緊他衣襟,偎近了他身子。

那一年,送他離開之後,她就沒想過還能再有這麼緊緊相擁之一日啊!

段雲羅落下淚,淚水滑過臉龐沉入他的唇間。

司徒無艷的憤怒被她的淚水消融,漸漸放輕了吻,輕啄著她的唇。

她擁緊了他頸子,想著要溫熱著他總是太冰寒之雙唇。

多年前的那些情愛相思一股腦兒地涌進彼此心里,只是司徒無艷而今已非當年未諳雲雨滋味少年,他知道而今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

他撤去彼此衣裳,在泛著涼意岩壁間,縱情地在她肌膚上尋求著多年求不得之眷戀。

而段雲羅被心愛男子如此撫愛著身子,除了拱起身全心回應之外,再也沒法子多想什麼。她甚且只能羞愧地听從他的話語,以腿兒盤住他腰間,讓他沉入她因為渴求他而疼痛之身子。

「啊!」她痛呼出聲,像一匹絹帛被人狠狠撕裂開來。

「你……為何還是處子?」司徒無艷撐著雙臂,不可思議地望著她眼里淚光。

「朱紫國皇子見了我面貌之後,便找理由推棄了婚事。我只在朱紫國待了十日……」體內痛楚已漸漸散去,可她揪著他手臂,氣息仍是嬌喘。

「他是個傻子——」司徒無艷聲未落地,精瘦身子便以一種磨人熱度,開始于她柔軟體內來回焚燒著彼此。

段雲羅拼命咬著唇,感覺自己像蜂蜜一般融化子他身下。她柔弱地攀附著他,由著他像狂風般地結合著彼此,領她到達一處男女絕樂顛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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