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家伊!媽媽、姊姊、哥哥長年都在國外,偌大的花園別墅里,只有五十多歲的李管家陪著一個七歲的小男孩。
「李媽媽,晚安。」許佩藍笑咪咪地和管家打招呼。
「藍姐姐!」谷家伊沖進她的懷抱里。
「家伊好香喔!」許佩藍捏捏他的臉頰;家伊實在是討人喜愛的小精靈……水亮的大眼、紅潤的臉頰,比女孩子還漂亮。不容易和人熟稔的他,在一個月的相處後,早已和她打成一片。
她喜歡孩子,孩子通常也喜歡她。
比家伊拉住許佩藍的手,笑著往前跑。「我拼了一座太空基地耶!」
樂高積木是他們一大一小的最愛。
「哇!你拼得好棒!還有航天飛機起降機場耶。你花了幾天?」許佩藍愛不釋手地模著及膝高的立體模型。
「只花了一天!昨天星期天,我一個人在家沒事,就把它做完了。」谷家伊興奮地介紹著每一樣設備︰
「看!這個是聯絡中心,這個是指揮的塔台,這個是太空軍團集合的地方。我這個星期日還要再搭一個太空渡假村!」
比家伊每說一句,許佩藍的心疼就多加幾分。家伊很早熟,和家人的聚少離多讓他習慣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家伊,你星期天都待在家里嗎?」她扶正一個傾斜的尖塔。
「嗯,大部分啦!有時候姥姥會帶我去麥當勞。姥姥偶爾不煮飯的,她也要周休一日。」谷家伊笑著看向李管家。
「是啊。」李管家勉強地笑著。她休不休假都無所謂,反正都是孤家寡人。她只是想讓家伊多接觸人群。
「李媽媽,下回我和你們一起去麥當勞好不好?」許佩藍才說完,家伊就高興地抱住她的手,引起她一陣想哭的沖動。
「真的嗎?真的嗎?你不可以騙我喔!」他的眼楮興奮得直發亮。
「我不會騙你的。還有,你得先問過媽媽才可以。」
「媽媽去歐洲了,所以問姥姥就好了。姥姥,可以嗎?」谷家伊拉著許佩藍的手,沖到李管家面前。「可以嗎?」
「當然可以!」難得這個許老師和家伊如此投緣。
「萬歲!姥姥萬歲!老師萬歲!」谷家伊大叫著跳來跳去。「我去世界上最快樂的小孩了!」
許佩藍吸了下鼻子,想趕走那股想哭的情緒。為什麼他的家人不能為家伊多付出一些呢?
「快去上課吧,好象有人按對講機。」李管家匆匆忙忙地向前走。
「李媽媽的耳朵好好,我沒听到鈴聲耶。」許佩藍拉著他的手走到他的書房。
連一個七歲小孩都能擁有獨立的書房,這家人的富裕可想而知。
「你今天的功課有哪些?」她替他打開鉛筆盒。
「兩頁數學,還有抄國語課文五次。」打開書包,拿出兩種功課。
「先寫完功課,我們再來復習你們今天上的課。」
「我們今天上音樂課,老師要我上去彈風琴,她說我彈得比她還好。然後我們班的王文文就說老師吹牛。」谷家伊打開作業簿,拿起一只鉛筆……
「藍姐姐,什麼是吹牛?」
許佩藍替他把國語課本擺正,微笑地回答︰
「吹牛就是說話很夸張的意思。譬如你說你一次可以吃下一百個漢堡,這就是吹牛。」
家伊今年初才剛從加拿大回來,因此有許多俚語他是听不懂的。
「喔。」谷家伊才低下頭寫了一個字,書房就響起了兩下敲門聲,而後門就被打開了。
「家伊!」一個大大的笑容掛在一張好看的男性面孔上。
沙家駒!許佩藍不敢置信的眼光與他交會了兩秒。
「爹!」谷家伊從椅子上竄起,小小的身子像火箭一般地朝門口射去。
爹?!許佩藍捂住自己的嘴。沙家駒是家伊的「爹」?
家伊七歲,而沙家駒不超過三十歲,假設他二十八歲好了……她在腦中做著加減的計算。老天爺!沙家駒二十歲就生家伊了!
和那個保養有素、但肯定也將近四十歲的沈瑩?!她的表情突然有些僵硬……好奇怪的老少配。
許佩藍看著沙家駒抱起家伊在空中轉了兩圈,看著家伊用力地親吻了下沙家駒的臉。
不對!她的腦子又繞了一個圈。家伊姓「谷」,沙家駒姓「沙」,不同姓啊!可是家伊叫他爹?
「小處女,腦筋打結了?你以為沈瑩老牛吃女敕草?」沙家駒不費力地抱著小孩,向她走近。
「我……才沒有。」她囁嚅著,臉頰熱熱的。
他干麼把話說得那麼難听!
「沒有服怪,你的眼楮里就寫了兩個大問號。」雖然有些訝異見到她,沙家駒的神色卻十分自若。
這里是他的地盤。
「我要看。」谷家伊俯身扳過許佩藍的臉龐,很認真地看著她的眼楮。
「沒有問號啊,爹騙人。」
許佩藍拉起臉頰上的小手,忍不住笑出聲來。「他亂講的啦!」
她隻果一樣的臉頰,在添上一抹笑靨後更顯得雙眼晶亮迷人。沙家駒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看。
「你可不可以不要那樣看人。」她收起臉上的笑,向後退了兩步。
那眼光好象要看透人、剝光人衣服一樣。
「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麼純潔無邪?」沙家駒抱著家伊,侵略性地朝她跨前兩步。
「我本來就長這個樣子。」她腳步一跛,坐回椅子上。
一雙如影隨形的手旋即模上她的脖子。
她打了個冷顫,仰首看著沙家駒肆無忌憚、感興趣的眼神。
許佩藍才慶幸著家伊卡在他們中間,沙家駒的話立刻打破她的安全感。
「家伊,你上樓去幫李媽整理我的房間,你知道我喜歡用什麼樣子的床單。還有……」沙家駒的目光轉成慈愛……
「我的行李中有個神秘禮物要給一個叫谷家伊的小朋友。」
家伊大叫一聲,不待沙家駒放人,便自個兒跳下了他的身子,直接往門口跑出去。「耶!萬歲!」
許佩藍屏住呼吸,一動也不動,因為她脖子上的手已經囂張地爬到了她的臉頰。
「你笑起來很美。」沙家駒勾起她的下顎,左右旋轉十五度,以便觀看她小巧的臉蛋。
「開麥拉face,巴掌大的小臉龐,無辜的大眼,你有天使的氣質。」
「你……你過獎了。」許佩藍愣愣地感覺他的呼息吐在她皮膚上。
他身上的古龍水有海洋的味道,而他張揚的男人氣息讓人無法忽略。
許佩藍驚呼一聲!他的唇竟然蓋在她的唇上!
「別說話。」他的唇輕輕擦過她微張的唇。
「放……開。」唇上刺癢的感受,讓她微微發抖。
「噓。」沙家駒的氣息吐在她唇邊,誘惑的手在她背上來回摩挲。
「色……狼!」喘出一口驚訝的氣息,許佩藍伸出手,封住自己的嘴巴。
「小處女,你吻起來也像天使。」
沙家駒拉下她的手,在她的掌心印下一吻,又將這手心上的一吻印回她粉紅的唇上。
「髒……髒死了。」許佩藍緊張地同時進行兩項工作……把手心放在牛仔褲上摩擦,用衣袖抹自己的唇。
「我要去洗手。」還有刷牙!她從椅子上跳起來,卻被大笑中的沙家駒拉住了手臂。
「放開我!」
她這回倒是喊得很大聲!沙家駒緩緩地拉近她,看著她頰邊甫褪的紅暈又漫到了頰邊。
「洗手刷牙都沒有用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瞪著他,沙家駒忍不住捏了下她微翹的鼻尖。
「我洗一下比較放心,你這麼……這麼隨便,誰知道你身上有沒有什麼病菌。我們才第二次見面,你就亂親人,你……討厭鬼……。」她一邊說話,一邊用力抹自己的唇,抹到雙唇幾乎要瘀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