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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皇戲鳳 第19頁

作者︰芙蓉

原本打算托辭生病版假的計畫,只好全然放棄。晁玄鈺……當真回不去了。

可是……大皇子好像很難過的模樣……

啊,不想了、不想了,現在她不該老是顧著他的心情,她該想的是,如何讓晁家不被大皇子的怒焰牽連……

「你果真不是他?」語氣落寞,李朔的表情更為晦暗陰沉。

她掙扎著,沉默許久,最後吐出兩字。「不是。」

「是嗎……這麼說,自始至終,是我過于失禮了。」強抑怒氣,李朔面容逐漸轉為漠然,向她欠身賠罪。

「今夜冒犯晁姑娘之處,就請你原諒我是憂心玄鈺的安危,心急了些。」

驕傲如他,要向她低頭,這根本是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一听他說,他牽掛著她的安危,她才有一絲欣喜與感動,他是這麼關心她,可隨即她的心,立刻被滿坑滿谷的罪惡與懊惱包圍、揪疼。

他……是喜歡「晁玄鈺」的吧?可為何又對她如此責備?

難道就只因為,「她」不是「他」,就讓他的喜歡欣賞變成了討厭不屑?

「可是,晁玄鈺他擅離職守,藐視君威,這筆帳我就等他回來听他解釋再算,至于你——」

他不再多說,一甩衣袖,快步走向門邊,最後回頭朝她冷冽一笑︰

「你最好把我所說的牢記腦海——今日你否認歷歷,可若你就是晁玄鈺——如此斗膽欺君,我會讓你裁官撤權,施以嚴懲,絕不寬貸,叫你後悔莫及!」

眼見他最後依舊怒氣沖沖的踏出房門,晁玄鈺根本無法喘口氣。

李朔在生氣,而且非常非常的生氣。

假使他起初就願饒恕她,她哪有不承認之理?可是、可是……他一見她是女兒身,平日的友善全然不復存,光是朝她興師問罪的惡樣,她又如何開口?

她除了害怕他降罪,誅連九族外,更怕……兩人曾經擁有過的情誼就此了斷。

其實,她又何嘗想這樣躲著他?

「現在到底該怎麼辦?」擔憂女兒狀況,躲在房門外的晁書霖,直到大皇子走遠的同時,才敢冒出頭,找女兒商量。

大皇子來的太快,叫晁書霖在完全毫無防備之下,只能乖乖听命,無力掩飾,任由大皇子當場逮到晁玄鈺,讓她不得不與皇子獨處,繼續扯謊,惹惱了皇子。

「現在要逃,恐怕不容易,也許,我得暫時的當個深閨千金了。」走到窗前,看著府內、府外未撤的士兵,晁玄鈺笑起來。

沒料到,讓自己原先拋卻的身分,竟是在這種情形下被迫恢復?可也許這才是最合乎自然的吧,不用躲躲藏藏,不用風吹日曬,不用提心吊膽過日子。

也許這是上天給她的契機,不用再接受那些擁有適婚年齡女兒的大臣們,前來提親騷擾,也可以遠離那些因她與大皇子交好,而前來奉承的諂媚小人。

「若有什麼能轉移大皇子的注意力就好。」晁玄鈺與晁書霖同時感嘆道。

但……能轉移大皇子注意力的,又會是什麼呢?

「該死!」當晁玄鈺第二十次讓裙擺勾到樹枝,而跌落地面時,她不免極不端莊的低咒了一聲。

兩個月來,晁玄鈺窮極無聊的听從父親安排,在府中練習什麼大家閨秀必學的琴棋書畫時,差點沒悶慌。

心中的落寞難以排遣,不待在宮中的日子,竟是如此難熬。

偶爾,她是喜歡听琴聲,或是看人對奕,可要她自己動手撥弄不成調的音樂,或者是盯著棋面發愣,她可是一點辦法也沒。

她不是那塊料,毋須再試。誰讓她天生好動、好熱鬧,就是靜不下來。

最後,這段日子內,她練成了拆卸琴弦弦柱、玩弄棋石當暗器的功夫……而且還在後花園樹上跳來跳去練身手,以免武藝荒廢太多。

「玄鈺!」一听見她爹的叫喚,晁玄鈺立刻從泥地上爬起,怕讓他爹發現,她沒按照爹的意思,去做恢復女兒身分的功課。

「有事嗎?爹?」她尷尬笑笑,裝作若無其事,把被她拆下來練功的琴弦、琴柱與兩碗黑白棋石,給偷偷藏到寬大的衣袖里。

「也許咱們晁家可以保住了!大皇子放棄玄鈺你了——」

望著爹匆忙自長廊上奔過來,一臉欣喜,聞言,晁玄鈺倒有些反應不及。

「爹突出此言是何意?」大皇子放棄她了?他……另有意中人?他不是前些天才追著她不放,今天就立刻見異思遷?

她從不知道他是如此花心、如此用情不專!她只不過離開數日,他就——

咦?她氣這些做什麼?她不是希望他不將她放在心上的嗎?她不免懊惱起來。

好吧,應該只是她護衛他的習慣使然,就是無法不去注意他的一舉一動是否合宜,是否有危險;也或許只是朋友一場,對他總有些割舍不下吧?

她不解心上這份若有所失的惆悵,是怎麼回事,只能努力為自己找尋理由。就是倔強不肯承認,自己對他竟有額外的情愫。

「今兒一早,大皇子就對晁家解禁,撤回在府外接連監視兩個月的士兵們,像對你失蹤一事已不在意,很不尋常吧?皇子一向不達目的不肯罷休,若不是對你已失了興致,怎會輕言收手?」

這幾日,晁書霖奔走朝中與宮內各地,打听皇子接下來的舉動。

大皇子沒有特別張揚晁玄鈺失蹤一事,也沒讓晁玄鈺棄官一事成了輿論所指,可卻暗中派著禁衛親兵四處活動,對于晁玄鈺的失蹤,采取極為特別的處置。

「他……放棄了?」理該松了口氣的晁玄鈺,卻不知怎的益發失落。

這樣也好,君臣之間,不該再有其他……過分親昵的情緒。

但這兩個月來,不在大皇子身邊,竟會讓她煩躁的無法容忍回復女裝的身分,恨不得回到從前那段無憂無慮、恬淡平靜的單純歲月。

如果能回去……她是不是就不心煩了?她不知道答案。唯一確定的是,她……舍不得過去,更舍不得……他。

「應該沒錯。我偷偷向宮里與你素有交情的副手宇文將軍問了,他說大皇子一早就和剛入京的雲州太守,一同微服出巡。」

晁玄鈺翻了翻白眼,有點想發火。宇文輝在搞什麼名堂?大皇子的行蹤能這麼隨便透漏出去?如果她能回去,必定好好嚴懲他!至于那位雲州太守……

「我說玄鈺,你也許可以回宮的。大皇子向來賞識你,你不妨謊稱突然身子不適,無端休養數日,也許皇子不會計較那麼多,依舊重用你。」

晁書霖對于這事的發展一直挺樂觀的。三年來,大皇子對晁玄鈺加官晉爵恩寵之至,何況再怎麼說,晁玄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皇子應不會如此無情。

「他有他的規矩在,不罰我無以服眾,我也不想令他為難。」而且李朔他……真會為她而感到為難嗎?她現在沒有把握了。

在他心上,她究竟是怎樣的分量?太重她害怕,太輕她心煩。矛盾極了。

「或者等著他哪天陰晴不定、突然翻臉不認人,出其不意掀了我底細嗎?下一次,誰知道我能否好運逃過一劫?繼續偽裝,不是長久之計。」

自從察覺男女天生的差異,根本無法變更時,她就不再是當年那個天真、顧前不顧後的小女孩。與其讓他知道真相而厭惡她,不如……不如就消失無蹤好了。

「算了,爹,讓我靜一靜。」在他身邊三年,寸步不離,向來腦中全是如何守護他;曾幾何時,離開他、不再想他,心里只想圖個清靜,竟是這麼難?

「你要去哪兒?玄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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