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西驪南邊的南開,雖非這四方第一大國,卻也稱霸一地;領軍王族善使毒物、巧設機關,無人敢輕言進犯據我所知,南開奇毒鮮少外流,此毒該是延靈王煉制的丹藥無疑。你怎會惹上那怪人?」奚斯韓應答毫不猶豫。
「我惹誰又與你何干?」藤方域因他輕而易舉猜出毒藥由來感到詫異。他到底是何方神聖?「我沒時間和你耍嘴皮子,我要找回彩衣.繼續行程才行。你再怎麼多管閑事,我也不會感激你,讓開。」
「我從沒想過要你感激。」他伸出強健手臂橫擋下她。
「那你圖什麼?你連我姓啥名誰都不知道!」藤方域冷道。現在的她和被渴弋放逐有啥兩樣?無法取得那名神秘將軍人頭回去,她只能等死,或是接受屈辱的婚詔。「若你以為將我護送回渴弋會得到謝禮,那你可大錯特錯。」
「即使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希望見你展顏而笑。」他望著她,眼神中閃爍著令她不解的光芒,溫柔卻炙人,讓她幾乎要在他的注視下,燃燒殆盡。「我想守護你,如此而已。」
怦然心動,只為他一句話,藤方域對這陌生男人竟能讓她心如擂鼓、惶惶不安而感到恐懼,不,她不能再被他影響!「帶我回昨天咱們見面的地方。」
「勸你別去。忘了那些,留在這里,我會呵護你。」
她握緊了拳,準備在他俊美臉上留下教訓。「你不帶路就閃邊去。」
禁不起藤方域的堅持,奚斯韓攔腰抱起她,同乘一騎就往林中深處前行。
來到昨天追月倒地之處,她憐惜的蹲子,哀悼愛駒殯命,輕撫著它一身冰冷的柔順毛發,卻赫然發現——在追月僵硬臀上,有個紅腫斑點。
「這是什麼傷口?」她憶起昨天追月瘋狂失常恰是在那群賊人出現的同時,當彩衣拍了追月後……回頭向昨日起就倒在那時的尸首,她面無表情的翻動他們身上衣物,找到家徽的瞬間,她心頭一緊。「穆家的人。」
始終站在藤方域身後靜默無語的奚斯韓,突然往前踏了一步,冷冽眼光信留在林子某處;沒一會兒那方向枝葉傳來響起,自林間沖出一道嬌小身影。
「族長!」彩衣顫抖的聲音听來格外尖細刺耳。「您、您沒事嗎?」
「……我該有什麼事嗎?彩衣?」藤方域心中寒到極點,「見我平安無事,為何你臉上不僅沒有絲毫喜悅,反而慘白一片?回答我!」
「我只是……因為那群賊人……我來找您……」彩衣語無倫次的慌張神態,更挑起了藤方域全然的怒氣與痛心。
「賊人全數傳來追我,所以你該沒受到任何為難才是,怎麼卻等了一天一夜才回頭尋我身影?」她率然想通昨夜遇襲前,彩衣不對勁的情形……
「明明追月馴服得很,怎麼在你一拍後卻失控暴走,差點將我摔成重傷,最後竟中毒暴斃身亡,這你作何解釋?」聲音益發冰冷,藤方域朝彩衣逼近。「直至出發前,就連辛少瑜也以為我打算走北路,還譏我太不自量力;可怎麼那些穆家的人,卻能得到消息,事先埋伏在這迷霧林原?」
她心灰意冷的冰漠追問︰「為何——出賣我?彩衣?」
「我沒有背叛您……但,假若您嫁給驍勇元帥,就可以不用再受苦了啊!沖雲是個溫柔的人,他說娶了族長後,會珍寵您一生,而彩衣依舊能服侍您……可您拒絕了他的婚詔;他就說,如果、如果您不那麼堅守節操……」
「所以.他就派人伏擊我,打算叫我受盡侮辱後,沒有任何尊嚴的任他擺布?他想的美!我藤方域死也不會當他的玩物!」她冷笑數聲。「我早該注意到,藤家的女人迷上他們倆的不在少數……可竟連你也被穆沖雲給收買了?呵,你直呼他沖雲嗎?好個親昵的稱呼……他抱了你?」
「不是這樣!雖然彩衣愛他,但會這麼做,是因彩衣相信他的承諾!若結合你們的才智,將能一統渴弋,這對族長,對所有人都好!」
「混帳,」藤方域旋風般沖出,抽出腰間彎刀,就往彩衣砍去,「我殺了你這叛徒——啊!你攔我做什麼?奚斯韓!」
單手擒住藤方域高舉柔荑,輕易奪去她手中利器的奚斯韓,雖然表情冷然,可眼中那份絕色柔情,她是認得的,但她不能讓他再這麼干涉她!
她氣憤說道︰「別管我,這是我們族里的紛爭!」
「你再動氣,會讓你體內毒性失去控制、加速發作,我不想見你受苦,你若要殺她,就由我動手,你只消在一旁看著,我會完全你所有心願。」
他無聲無息的放開藤方域,轉瞬間來到彩衣身後,閃電出手扼住彩衣下咽,沉聲問︰「你要我立刻殺了她嗎?或者要用更殘忍的死法懲處背叛者?」
她們一同長大的啊!藤方域的心口隱隱作疼。一咬牙,她說了︰
「听清楚,彩衣!從此咱們是敵人,再不許你回藤家!要投靠辛少瑜或穆沖雲是你的事,但你若再出現我面前,別怪我不念舊情、取你性命!賓!」
望著彩衣哭泣而去,她越想越不甘心。一旦沒了權勢,就連彩衣也背叛了她?她本以為族人是唯一能依靠的,可現在她還能信任誰?心……好冷……
傷心至極,卻讓她打定主意。哼!什麼男女情愛,鬼才相信!
她要奪回屬于她的地位,除了力量,她不相信其他!
「你可以相信我。像是讀出她心思,他回到她身後伸出有力雙臂,溫柔地環抱著她縴細的香肩,靠著她雲鬢,在她耳邊摩挲低語。
「我永遠不會傷害你,信任我。」
她並沒拒絕他的安撫,不能自主的揚起俏臉,任由他吻舐她頸間。
生平第一次覺得,她這麼拼命追著迅雷元帥的名號,好累……
明知不該這麼軟弱,可是此刻,就讓她依偎一下他的溫柔又有何妨?
「為何可以對我這麼死心塌地?咱們從不相識。」她放柔了態度。
「我也想知道這點。」他旋身來到她面前,雙手輕柔捧起她絕美臉蛋。「給我機會找出答案,好嗎?」
「你要帶我回西驪?」沉滋溫柔只有一時,藤方域心知肚明,出生在渴弋,如今成為三大元帥的她,早已沒有選擇余地。
從小耳儒目染的攻伐殺戮,早已根深蒂固沁入她身心;她只能掠奪再掠奪,鞏固權勢,捍衛家族,除此以外,她不懂別的!
「我想在你家鄉西驪養傷,好不好?」她竟出前所未有的——撒嬌行徑?即使得要利用這個唯一不在意她身份、只是一心對她溫柔的奇特男子,她也要完全使命!可是,她怎麼會對他起了莫名的……罪惡感?
「西驪?」奚斯韓猶豫著,好不容易,他才從那邊的混亂逃出,怎麼現在卻要回去招惹麻煩?可是若要為她療傷,也許回西驪會方便的多……
他皺眉長嘆一聲,啄吻她眉心,「若你希望,任何地方我都帶你去。」
「記住我的名字,渴弋藤家、藤方域。」就連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會對他炙人雙唇,柔順迎上自己;但她首次有了想回報他的念頭。而她腦中,也只想得到這個方法。「我要你陪在我身邊,奚斯韓。」
「如你所願。」他為她柔順依人的主動迎合而欣喜,吻吮著她獻出的甜美滋味,多希望時間停止……唯有此刻,忘卻一切惱人俗事,兩人真心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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