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這樣你就不敢看我?方才你不還看了好一段時間?」他難得會這麼欣賞一個女人羞怯嬌態,于是邪魅一笑,低下頭對她緩緩耳語︰「你身上現在也什麼都沒有,我可沒那麼膽小,連瞧都不敢瞧。」
「誰說我膽小——」才不服輸的睜開眼楮,藤方域就難堪的渾身幾乎要燃燒!麗顏漲紅,她虛張聲勢與他對望道︰「誰允許你瞧我的!懊死!你——」
她冷不防瞪大美眸,因為那家伙親蔫的以火熱唇瓣封住她所有抗議!
號稱迅雷的她遇上宛若狂雷的他,雙雷交鋒,天地動搖。
才想張唇狠狠咬他幾口,卻讓他有機可乘,趁勢探入她口中,吸吮她的甜美,奇妙酥麻感在她身上流竄,未曾有過激情混亂了她的思緒;原準備猛力推開他的雙手,卻只是無力地貼在他胸前,感受他與她一樣,心跳益發狂亂。\
他對著仍沉醉暈然的她附耳笑道︰「咱們下去清理你身上的血污吧。」
「……下去哪里——」還沒弄懂他的用意,她早已被他攔腰抱起;下一刻隨著水花飛濺.就是一陣冰涼透骨,倏地自她傳開。
兩人一浸入水潮正中時,就听見她嬌聲尖叫︰「呀!冷死人了!」
「抱著我就不冷了。」他悠然拉住她雙手環住自己,讓兩人就這麼對著;而後他自水面撈起剛剛使用的方巾,同時極有耐心的一遍遍潑起清水,以柔軟方巾謹慎的避開她背後傷口,在她細女敕肌膚上,輕揉慢捻撫弄著她。
「住……住手,……」藤方域一面倔傲地咬牙喝拆他,一面卻緊抓他強健背部不放,心中懊惱承認,他身上傳來的洶涌熱意確實幫受傷的她忍耐了冰冽潭水,可這家伙,沒事把她丟下來做啥!
她反抗自己貪戀他溫暖的心態,試圖激他松手。「哼!還說……你不是輕薄我……大騙子!」
「我說過,只是照顧你……」他一面故意在她頸間挑逗的輕吹口氣;笑看她因刺激而酥軟的媚態,一面卻又告訴她︰「若我真意圖不軌,打一開始,我只要學學那幫賊人強佔你,再將你遺棄在這谷原上,又有誰能攔我?」
一思及他的假設,她就冷不防打了個寒顫。他說的沒錯,可她是渴弋的迅雷元帥,怎能容他如此狂妄逾矩?除非是她自己先允了他……
「我絕不會……向你的雞婆道謝——呀!有水蛇嗎?這潭里有怪東西踫我!」她突然失控叫嚷,為了那個突然踫撞她月復間的詭異「生物」。
「潭里沒有怪東西。」他那煞是好听的聲音顯得僵硬起來。
「呀!是熱的——那是什麼硬硬的東西頂著人家……」
「你別知道比較好……」他嘶啞低咒一聲,隨即他突然停下手、拉開她,翻過她身子,讓她背靠著他胸口。
努力平穩呼吸,他眯起盈滿烈火的漂亮綠眸、低頭欣賞她的不知所措,同時繼續為她洗淨腰間也沾染上的紅褐污跡,接著,手持方中慢慢向上滑動……
「你謝不謝我都無所謂,我隨性行事慣了;而現在,我只想這麼做……」他額間不受控制的淌下晶瑩汗水,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糟糕!本來只想逗弄她玩,可怎麼他會突然不由自主的……想要她?
「不行……你別騙我……這水潭不安全……水蛇還在踫人家後頭……」她迷惘囁嚅著,真想逃開他炙熱懷抱嗎?她不知道。
甚至,她覺得在他安撫下,她反而也不怎麼怕水蛇了……反正有他保護她,不是嗎?
她的驕傲,早一點一滴被這溫柔又強勢的男人剝落殆盡……怎會這樣?不過初次見面而已啊!意識開始模糊起來,她感到一陣暈眩……
看著她白皙身段無一處不染上誘人的桃紅,生平初次,早已練就不動心的他.完全不顧身處何地.竟讓莫名沖動逐漸主導他……
「……怎麼了?會冷嗎?」奚斯韓察覺到她身子傳來陣陣輕顫,而她緊咬下唇、額上泌出涔涔冷汗的模樣有些不太對勁。
強壓下盤旋,收起戲謔之心,他迅速來到她面前,緊緊抱起突然虛衰無力、差點跌入水中的她,縱身躍起,回到高地上,連忙拿起毛氅蓋住她。
直覺讓他抓起她的手腕,診視她脈像後,劍眉皺起,冷道︰「你怎麼會中了南開的……」
「糟糕……」她先前昏睡了一段時間,醒來後又因為被他戲弄而完全疏忽了她自己的事。
藤方域—直隱瞞她的弱處,可現在的她,自心口開始,往四肢蔓延,肌膚像是萬蟻鑽動般,刺痛越來越強。
下一刻,五髒六腑幾乎就要炸裂開來的飽漲疼痛在她月復中與胸口強烈動蕩,猛然想起,她慘然沖口而出︰「今天是——第七天!」「
原來放在她短袍中的解藥,被他收到哪兒了?「我的白玉瓶在哪……快!快給我!」
她眼前景物突然被血紅蒙蔽,什麼也看不見,驚慌失措的同時,她胡亂揮舞雙手知抓一通,腦中憶起穆沖雲的警告︰七竅流血、錯骨分筋、暴斃身亡。
不,她不想死在這里!
第三章
噗簌……噗簌……鳥類在林間振翼的聲響,讓安詳沉眠的她,因為心生警覺而猛然蘇醒。
她還活著。
睜開美眸,藤方域不安地坐起身,觀望身處的這幢小木屋。之前月復間那股強烈壓迫動蕩已消失殆盡,叫她不免懷疑,她身上是否不曾有過奇毒存在?
原先的衣裝全洗淨,好端端地穿在身上,是他幫她換回來的?他肯定看清了她的身子……羞怯更勝氣憤,兩朵紅雲飛上雙頰。「奚斯韓……去了哪兒?」
無助感突然竄出她心頭,「該死的騙子,還說什麼要看顧我?」
起初她茫然打量這簡樸的清幽環境,一時還搞不清楚自己置身何處,但見屋外傳來的交談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來到窗邊遠遠望去,奚斯韓燦爛金發總是那麼耀眼,讓她無須費力就尋著了他;但,此刻他身上竟散發著鋒利冰冷的氣息,叫她望而生畏,他的態度與面對她時的溫柔戲謔截然不同,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怎麼回事?她眯起眼,窺探著臂上停了只巨鷹的他,試圖讀他的唇。
「何時輪到你們多言?」他冰漠的表情撼動著她。「我想回去,自然會回去,听明白了,就這樣告訴他!」語罷,就見他一振臂,將巨鷹送上天際。
藤方域靜默咬唇,眯眼看著更遠處,穿著西驪服飾的數名男子頷首離去,奚斯韓……究竟是怎樣的人?怎麼他的威嚴氣勢叫她無法忽視那份危險?
對了,她若沒記錯,奚斯這姓氏確實是西驪開國功臣其中一支。武將雖以納蘭家聞名,可奚斯家……似乎也曾听聞過是什麼都尉世族來著?
可以利用。倘若奚斯韓在西驪多少有點身份的話,也許能利用他打探出年前打敗她的那無名將軍是誰!而後她——將取下那家伙首級!
可是,怎麼一思及利用奚斯韓一事……心中那莫名回蕩的不舒坦……
「你醒了?」他暖陽般和煦笑容一瞬間幾乎照得她睜不開眼。
「這里是哪?」她撇開頭,故意張望著他處,就是不看他。不行,別被他騙了,他這個假意對她示好的雙面人,還不知道究竟對她有何企圖呢!
「當我想圖個清靜,就會來這迷霧谷原,這是我搭的住處。」他拿了件棉祆為她披上。「我說過,你的事由我處理,你盡避安心休養即可。」
「哼,你可知道我身上這種奇毒的由來?別說大話。」藤方域心頭暖意竄升,不光是為了他給她的棉襖,卻是為了他對她處處流露的無言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