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就是西驪關口。」他望著懷中佳人不耐神色,輕笑起來,再度伸手為她將面紗戴上。「別再把它拿掉了,西驪習俗,女人的容貌都藏在面紗下,這一來,可以杜絕別人另有所圖,也能讓別人注意除了容貌以外的才華。」
「我就是我,何必躲躲藏藏?」她老大不高興的噘起嘴,這已是她能容忍的極限了,這什麼鬼東西,戴著又悶又熱,西驪女人還真自虐,「別人心術不正,要對我心起邪念,這也要我負責嗎?我又沒去勾搭他!」
「說的是……你的絕艷,光這一層薄紗,確實遮掩不了。」他說得雲淡風輕,但偏讓她藤方域心底一震。
「那你將自己頭發包在頭巾里,也是習俗?」她隨口抓了問題回應他。
「只是不想嚇人。」就連自己也不懂,他怎會將藏在心中多年的心事對她吐露?因她率趨勢不像其他扭捏作態的女人?一靜、一動,他倆截然不同啊!
「有什麼好嚇到的?你是說……」她想起她第一眼看到他,也為他金發震驚了一會兒,但說是可怕?不至于啊!何況他學識淵博又武藝超群,是個人才。
忘記擺出高高在上的驕傲,她說道︰「大家怕你的金發因此疏遠你?我倒覺得很好看——」猛然住口,她不免懊惱。她怎能承認,她其實是欣賞他的?
「我知道你不怕,可並非每個人都這麼想。」對她的答案,他咧開笑容。
他想親近她,就是因為她不像其他女人一樣,先是恐懼的逃開他,後來才又因好奇或習慣之後,迷戀他的權勢或容貌才接近他;她自始至終就拿他像一般人一樣看待。他一直想追求的一份自然相處,系在她身上。
「也罷,不提這傷感的事。」他感受她在他懷里蠕動不安,苦笑著告訴她︰「好了,你別再拉扯面紗了,等進我家門,我就讓你拿掉它。」
「不差這一段路嘛。」她嘟嚷著。
「可我不想讓別的男人見到你;你的花容月貌,為我獨享。我們說過,入境隨俗,這是我帶你回西驪的三個約定之一。
藤方域倒是愣住了,他首次說得這麼直接,讓她不禁羞紅雙頰,有些反應不及,還以為他根本沒交她看入眼中,沒料到,他……還是有注意的嘛!
而她,听他這麼清淡幾句,倒還滿受用的……不免為此喜孜孜藤方域不由自主的甜甜展顏,可下一刻,她卻突然變了臉色。
慢著。既然他並非完全不為她美貌所動,那他一路上,每天為她換紗布就換了兩三個時辰,絕大部分時間都耗在什麼‘他診’上頭,在她光果身子這里揉揉那里捏捏,雖然她也覺得滿舒服的,可就算如此……
他——不該會是故意的吧?他果然企圖佔她便宜嗎?這個可惡的偽君子!
「喂!我問你,你——」
注意到美人突然怒氣沖沖的回過頭,奚斯韓卻是伸出修長手指,點住她櫻唇、封住她問題,「不論發生什麼事,你都得對我完全信任。我的所作所為全是為你好,你不許隨便動怒。記得嗎?我們的第二個約定。」
他那笑容純潔無辜的讓她質疑不了他的真心。
她壓下怒氣,懷疑的瞅了他一眼,而後撇開頭,不再詢問他。她怎能猜忌在她危難之時出手救她,又照顧她多日不求報償的他?
這幾日,他不僅不像初見時偶爾會戲弄的吻她,反是專心照顧她傷勢;況且,每晚在林中休息時,他幾乎沒睡多少的為她守夜,而受盡他恩惠的她卻還要這麼猜測他的用心,真是太不應該。她對他的罪惡感,越來越強烈……
「準備好的話,我們就入關羅?」當她轉向前方後,他才放心的以充滿炙熱火花的深邃眼神,渴求的在她身上流連不已。現在還不是時候,她想。
從初見面起,他就著穿了她那無上驕傲,而他,希望她能心甘情願,所以他忍耐著等到她喜歡上他。也因此即使現在她可能不會拒絕,他也依舊極力不吻她,因為他怕這樣下去,他會克制不了自己一時沖動,最後叫她怨恨他。
每天假借療傷名目慰勞一下自已不算過份吧?趁她沒看到,他邪魅一笑。
「好!出發!」藤方域長嘆一聲,決定就此展開西驪行。
他輕輕一甩韁蠅,策馬前行,沒過多久,她的聲音又從前頭傳出︰
「……所以,就算現在你一手圍著我的腰,也只是怕我摔下馬,對吧?」
「你很聰明。」
「即使你的手……正逐漸往上移動,剛巧滑到了我、我的……胸口,也—定有理由?」她越說越急,臉也不自然漲紅起來。「而且我猜你、你也許要告訴我說你不方便立刻告知我真相?你是不是仍打算重申,要我完全信任你?」
「懂得舉一反三的聰慧女人,真讓人欣賞。」
「奚斯韓!你記住,早晚我會讓你給我交代清楚所有理由。到時你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你就等著受苦!」她惡狠狠的摞下警告。「旁邊入關的旅人這麼多,大家都在看,你、你手別亂動啦!我、我有點難堪……感覺像是你正在正在調戲我……」
他將身上披風拉開,撥到前頭護住她嬌美身子。「現在沒人看到了。」
「可是我……呃……嗯……」被他在他腰際輕劃圈的指尖撩撥起飄飄然的暈陶感,她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想叫他住手,卻又覺得這樣也不錯……
「別發出那麼誘人的聲音,否則人家還以為我在輕薄你,那可冤枉了。」
藤方域一面忍不住半側過身,將臉埋進他胸膛里好遮掩自己萬分羞怯,一面只能充滿罪惡感的想︰他真的不是在欺負她?!
奚斯韓忍俊不住噗嗤一笑。不過大手只是更不安份的摟緊她縴腰不放。
「你笑什麼?」她渾身像被他點了火似的難受,可他卻這麼愉快!
「不過是思及馬上就到家,我克制不了滿心喜悅。」他又露出那神聖高潔的微笑擋下了她的怒氣。
藤方域,不論你有多聰明,面對男人……你還太女敕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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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下馬,站在壯麗的奚斯府前,還沒來得及讀嘆府邸雄偉,藤方域卻是被門上那匾額寫的幾個大字給奪走注意力。
「你是西驪的水衡都尉?」藤方域眯眼問道。早知道他身手非比尋常、必非普通人家,卻沒料到,奚斯韓他竟任職西驪高官,「那可是西驪王親信的近衛軍統領,你為何沒告訴我你竟是如此來頭?」
這麼一來,透過奚斯韓的人脈,她要找出砍傷她的那名將軍,機會就大上許多,只是……心中怎會有股莫名不安回蕩著?
「我若早知道你,可有什麼甜美的獎賞嗎?」他伸出手隔著面紗,在她紅艷丹唇上,徐徐摩挲著,若有似無的撥她柔軟唇瓣。「甜蜜、醉人……」
「當然沒有!」她不由得為了他的暗示,頰上浮現紅暈,不安地撤過頭。
「那不就結了?」他溫柔執起她的手,逕自步入奚斯府,「這不值得夸耀,我無意提起,奚斯家自西驪開國,代代繼承人都任職水衡都尉乃是慣便,所以我身為水衡都尉沒什麼了不起,並非靠我自身實力,再說,我本欲前往東方學習醫術,家業原打算留給妹妹繼承,先前我早已向王上辭官。」
「嗯?那你本來無意回西驪,為何又回頭……」
他看著她,欲言又止,最後輕笑。「為了實現你的願望,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