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勾勾?」
「你一定不知道--」昊然賣起小必子,執起她的手,再次勾住她的小指,「早在你發現時,我就用紅線纏住我們的小手指了。」
當不懂浪漫的男人說起真心話,絕對甜得人心頭滋滋直響,心雅羞得頭都抬不起來。
「答應了,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他搖著小指,許下誓言。
「什麼?」隨著他的動作,心雅不明白他何時與她有過什麼盟約。
「我愛你哦!」
*****
如果有人看到此刻昊然春風得意的表情,就沒有人敢稱自己是幸福的。商業應酬中謙虛有禮的微笑雖美卻代表距離,他如今溫柔得連眼底都是明亮的色彩,天氣也好得連連晴天,秋雨綿綿根本就是白日夢話。
「拜托,你不要笑得『光芒四射』好不好?你有沒有數過從我們身邊走過的女人有多少回眸一笑啊?」可惜沒有一個「百媚生」。火霆火大地托著額,沒好氣地咕噥。
「如果你還要纏著我嚼舌根的話,我還會加大電源,電得你周圍的人寢食難安。」他又沒眼障,當然看到那些女人的舉動了,只是--
「這就是我的目的。到底有什麼事快說,要不就放我走了,我下午還有約會。」
「過河拆橋就是指你了,誰叫你不透露一下進展如何……」火霆真沒想到他會故意氣他。明知他最近有了失蹤愛人的下落,決心「守身如玉」。回去又怎麼向「關心」昊然的蒼拓凌說明呢?最近公司少了某一員大將,可憐的蒼拓凌忙得火冒三丈,只全心希望昊然早日抱得美人歸,從而回公司工作,這樣他就可以每天早早回家去和老婆團聚……
蒼拓凌打的什麼算盤他昊然豈有不知之理。冷笑一聲,他終于明白為什麼成家後的好友老喜歡將游刃有余的工作推給他。
「是你們大方放我長假哦。」昊然壞笑。
「此一時彼一時嘛。」火霆長嘆這個心機頗深的好友,「那時你那麼沮喪,我們當然看不下去了,可是根據你現在『春色無邊』的表情看--」
「有那麼幸福嗎?」難怪他覺得每天心情都很好。
「當然,建立在我們處于水深火熱基礎上的你怎麼可能不幸福?」這話真是說得咬牙切齒,看來不止蒼拓凌,連火霆也積怨已久。
懶得與他斗嘴下去,昊然抬腕看表,「如果你還不入正題,我準備走人了。」
「好了,好了,我說。」沒把蒼拓凌要轉達的話說完,他一定會被扒皮--用望夫心切的蒼夫人全套的外科手術刀,「之前不是說過塞洛斯正在冬雪的醫院做研究交流嗎?木心雅運氣真的很好,擴張性心肌炎目前已突破瓶頸,他從德國帶回最先進的技術要為她做手術。」
這麼輕易?昊然鎖眉。越容易得到的事物,越容易付出慘痛的代價。「條件?」
「沒說。」火霆一攤手,表示確實沒有。
「那手術成功率、危險系數--」
「塞洛斯他願以他的名譽擔保手術成功。」
這麼大的自信!一瞬間昊然被驚喜沖撞得險些站不住。他要到木家與她分享這個喜悅,才這麼想著,他抬腿就走。
「但在手術前塞洛斯有一個小小要求。」急急從後勒住昊然的脖子,火霆驚嘆他從沒發現昊然居然是個急性子。
「什麼?」他不耐反問。只要能救心雅,無論是什麼要求他都會答應。
「很簡單,他要見你。」
*****
今夜木家晚飯熱鬧無比。盡避木夫人不在家,可意外早歸的木勤天,沒有上夜課的木夢雅,加上天天來陪伴心上人的昊然,木心雅吃著可口的水果沙拉,嘴角笑得似彎彎月亮。
「昊然,我簡直不敢相信你能請動塞洛斯為心兒做手術,而且擔保成功!」喜不自禁的木勤天喝下一大口上等紅葡萄酒,臉上染著欣喜若狂的紅潮,「不是沒想過找塞洛斯,可听說他脾氣古怪、行蹤不定,我們也確實找不到他,就算心存希望也沒轍--」
是啊,昊然點頭同意,所以他才對塞洛斯主動找上門來心存疑慮,更何況他沒開出任何條件。
「如果你有什麼要求,盡避提。」木勤天寵女兒快寵上天了。
昊然不著痕跡地掃了眼對面斜右方的人,猶豫是否趁此刻說出屯積好久的想法。
莫怪人人稱道木家的女兒是解語花,夢雅知昊然是顧忌她的存在與感受。雖努力從心里祝福姐姐得到幸福,她的心畢竟仍痛,這是她難忘的初戀啊,可惜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我、我去倒茶。」她笑著跑向廚房。
「對不起。」昊然垂首,不知向誰道歉。
「不要辜負我們女兒的苦心就好。」看著夢雅離去的背影,心雅擔心的眼神,直叫木勤天感嘆情緣的奇妙。將夢雅錯認成心目中雅雅的昊然居然能夠放棄她,不斷與當年反差一百八十度、真正的雅雅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這世間真有愛神在作祟嗎?
「請您將心雅交給我。」
*****
月色迷離,木家後院種植的各色花木在夜空里泛著清幽的香,昊然與心雅一前一後漫步在鵝卵石路上,想著各自的心事。
「這算是求婚嗎?」心雅問昊然在飯桌上的請求是什麼意思。
「是。」再肯定不過的回答,昊然嘆息自己不懂木勤天的心思。剛才在飯局中木勤天並沒有答應他的請求,只說「再等等」。愛女心切嗎?
心雅從昊然高挺的身材後面一一數過她的心事,無數次讓她依靠寬闊的肩,袖口銀扣下溫暖的大掌,還有那頭柔軟的發,當他貼著她微笑時,發絲就會熨貼她的耳根,好癢好癢……
想到這,她快步拉住他的衣角,昊然不解地站定回頭。心雅很清楚父親為什麼會代她拒絕,因為父親知道她仍有疑慮,了解她仍有一點點的不開心。
沒錯,昊然是位英俊、多金、細心體貼的青年才俊,抽象的形容就是那種會讓小女生尖叫、讓女人痴迷、使男人妒忌的優秀男人。他對她是很疼惜是很溫柔,可是--
「雅雅?你怎麼了?」見她拉住他又不說話,昊然一個心急攙住她的腰,「喘不過氣來嗎?」那是她發病的前兆。
她面色通紅地微微嘟著嘴不語地看他,「我開始懷疑我無意用過『憐憫恩情』的借口是真的存在,你對我是這種感情吧?」
怎麼可能?昊然不置信地瞪大眼,「如果真是這樣,我只會請最好的醫生來治好你的病,而無需販賣我個人的感情。」他愛一個人,不論她體弱或健康,只因她在烈日陽光下挽救他受傷的心,給他全心全意的溫暖。這與是否她換走他的痛根本無關,所以不存在「憐憫恩情」的說法。
「--愛、愛我嗎?」溫泉旅店的告白美好如夢一場,直至今日她還不太敢相信。
他的小丫頭犯傻了,是他與她之間的問題太多、愛情來得太曲折造成的嗎?
「我想我們需要從頭到尾好好談一談。」昊然先將求婚失敗的挫折丟在腦後,專心處理眼下的困境。
「沒錯。」大半個月相處下來,心雅對昊然的態度已從惶惶不安到芳心暗許地坦然以對。她以為只是對他有所改變,卻不知在眾人眼中充滿朝氣的她已是全新的木心雅。
牽起她的小手,雙雙坐在噴泉池邊,昊然約定︰「一人一個問題。誰先?」
比了個V手勢,心雅俏皮地吐了下舌頭,「石頭、剪刀、布。」一番比試下,和妹妹比從沒輸過的她居然輸掉了,天哪,他的問題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