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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躲貓貓 第9頁

作者︰于澄心

月兒又羞又惱地倒抽一口氣。他……怎麼可以如此……親密地……摟著她?!他沒有這個權利!雖然大唐風氣甚為開放,但她畢竟是個冰清玉潔的好姑娘,沒有任何人能夠不經她的同意而踫觸、甚至輕薄她!除非那個人是她的夫婿,而她目前並沒有與唐文謙成親的打算!

月兒用盡全身的力量想掙月兌他那粗大堅硬的手臂,那足足有她的兩倍粗,至今她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他的高大結實,可惜她的抗拒沒有奏效,連手上的野兔什麼時候掉下馬的她都沒察覺到。

「不要扭來扭去的!」文謙蹙眉不耐煩地道。「我知道你這樣不舒服,但暫時忍耐一下,後面那群人並無馬匹,即使有再深厚的內力也會累的,以他們的速度絕對趕不上我們。」他用力地將她摟的更緊,另一手持韁繩,將身子伏得更低,以利「嘲風」加快速度。

「不是!」月兒奮力想擺月兌「魔掌」,累得她香汗淋灕。「我是說你不可以——」

「閉嘴!月兒。」文謙不悅地打斷她的話。「我不想再听到你的抱怨聲!你給我乖乖坐好,不準再扭動,否則,等會兒你掉下馬,可別指望我會停下來察看你的傷勢,我這人可是沒什麼同情心的!」

這小妮子都已經捅出那麼大的麻煩了,不趕快懺悔,偏偏還有心思去抱怨嘀咕!怎麼她一點反省、甚至罪惡感都沒有呢?臉上反倒是理直氣壯、無辜得很,好象今日的被迫逃亡真的與她一點關系都沒有。他心里忿忿不平地想著。

月兒耳里听到他的威脅,倒也不敢再亂動,只好惱怒地閉上眼楮,忍受他摟在她腰上的長臂。反正眼不見為淨嘛!

至于這筆帳,以後她會好好跟他算清楚!

良久,月兒感覺到「嘲風」的速度慢下許多,悄悄地睜開眼楮,只見天色已全黑了下來。不知剛才「嘲風」奔馳了多遠?

「看樣子他們沒有追上來,我們進樹林找個安全隱密的地方休息吧!」文謙下馬後,將月兒扶了下來。這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確實不容易做到,果然,黑暗中隱隱約約可听到一句男性的憤怒詛咒聲,和一句輕柔的喃喃抱歉聲。

「對不起,我沒看見你的腳放在那里,你別再生氣了!」月兒一手拉著「嘲風」的韁繩,另一手掩嘴偷笑,後來想到,反正這麼黑的夜里他又看不到自己的動作,干脆光明正大地露出賊兮兮的笑容。

走在前頭探路的文謙,必須注意會絆倒人、馬的樹根,避開刺人的藤蔓,甚至還要拿一根棍子趕開所有被他們打擾到的生物。

此時,他不堪其擾地回頭低吼︰「閉上你的嘴,月兒。否則我就把你那美麗的小脖子給扭斷,讓你永遠永遠沒辦法再惹麻煩!」仔細一想,這真是一個讓她閉嘴的好方法。

「你這種說法好粗野喔!你該不會是為了剛才我『小小』踩了你一腳還在生氣吧?」月兒在他後頭露出戲謔的神情,接下去道︰「你不像是那麼小器的人才對啊!」

她已經慢慢模索出和文謙的相處之道,他雖然壞脾氣、霸道,又有些自以為是,但其實他很心軟,且臉皮薄得很。像現在,她不過隨便夸他一句,她就可以感覺到他整個身體頓了一下,才繼續向前開路。

「我已經原諒你了,這事以後不要再提了。」文謙清一下喉嚨。

習慣樹林的黑暗後,皎潔的月光反倒為他們提供淡淡的光線,使他們的行動更為快速。

「是。」她愉快地答道。

明明是臉皮薄的男人,偏偏以傲慢、自負、壞脾氣來掩飾他的容易不自在。真是好玩極了!她簡直已等不及想再試幾次。

文謙向前繼續走了數十步,看到一個不深的突岩便停了下來。「今晚在這里休息好了,這個突岩能提供一點遮掩。」

他在突岩旁找了一棵樹,將「嘲風」系在樹下,讓辛苦一整天的它能吃到草。

「今晚還要我撿枯枝生火嗎?」

「嗯!」文謙抬頭看一下月娘的位置才點頭道︰「現在已快亥時(晚上九點至十一點),那群人大概也放棄搜查我們的行蹤了,我們冒險生火應該不打緊,一來可吃點熱食填飽肚子;二來可讓夜間的危險動物不侵犯我們。把野兔交給我處理。」他把手伸出來索取野兔。

「嗄?」她骨碌碌的眼珠子差點兒掉下來。「什麼野兔?」月兒依稀記得野兔好象早就不小心掉了,她望著空空的兩手思忖著。

「在逃命前,我不是把野兔交到你手上嗎?你該不會是把它們搞丟了吧?」他慢慢露出質疑的眼光,緊盯著有些忐忑不安的月兒。

月兒「嘿、嘿」干笑,笑得好尷尬,哪里都看,就是不敢直視他的眼光。

「別傻笑了!」文謙開始無奈地彎下腰去搜集大大小小的枯枝。「看來,今晚沒有野味可吃,只好吃以前剩下來的干糧了。」

「干糧?!」月兒嫌惡地皺起眉頭。「你再去獵兩只野兔不就成了嗎?干嘛要吃又冷又硬的干糧呢?」

「你還好意思說?若不是你把野兔給弄丟了,我們根本就不用吃干糧。再說,現在天色早就暗下來了,在樹林中不可能看得一清二楚,更別說是要打獵了。有干糧給你吃,你就該偷笑了!」最後一句話充滿嚴重的諷刺味,顯然他對月兒相當的不滿。

「喂!你好象話中有話喔!你是不是在偷罵我?」月兒跟在文謙的身後打轉,見他忙進忙出地四處尋找柴火放在突岩旁,又將一小堆枯柴引燃,不久之後,火堆便旺盛地燃燒起來。

而她什麼忙都沒幫上,所有時間全浪費在對著文謙背影的嘀咕抱怨上,一直想旁敲側擊出他話中的含義到底是什麼。

文謙陰郁地白了她一眼。「麻煩你坐下好嗎?看你這樣跟在我後面團團轉,會讓我頭昏腦脹。」

見她嘟高著嘴坐在火堆旁,他才從馬鞍中取出幾樣東西坐在她身旁。

遞給她兩個北方的冷硬干糧後,自己也有一口沒一口地啃著干糧,雖然他昨晚沒吃晚膳,今早又受到月兒的「荼毒」沒有吃飽,中午為了趕路也就隨便吃了幾口干糧,照理說,他的肚子應該餓得很——餓到什麼東西都吃得下才對。

可是,看著手中稍微走味的干糧,他偏偏起不了食欲,再加上身旁的月兒一直對他投以「指控」的眼光,更令他食不知味!

「唉!」他放下手中的干糧,無奈地道︰「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別老是瞪著我。」他知道今晚如果沒讓月兒把話說清楚,他整夜都會被她念的不得片刻安寧,不如一次讓她說個夠,省得煩人!

「都是你害我們今晚沒有野味可以吃的。」月兒也放下難以入咽的干糧,開口埋怨道︰「明知道藏寶圖是那麼重要的東西,為什麼不放在家里呢?現在好了,拖累我陪你一起被人追殺,你可高興了。笨蛋!」

炳!文謙今天終于見識到什麼叫做「惡人先告狀」。

「喂!向月兒,你別裝得那麼理直氣壯好嗎?明明是你把藏寶圖帶在身上,害我們被人追殺,現在反倒怪到我頭上來,太過分了吧!」他不悅地反唇相稽。

「我身上並沒有藏寶圖,若是有,早就去尋寶了,哪還會待在安陽村啊!」月兒的臉色不比文謙好看到哪里去。

文謙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若是我們身上都沒有那張藏寶圖,剛剛那群人為什麼要追殺我們?我們又為什麼要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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