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票不好買吧?」黃景羚忽地一笑,笑得很詭異。
「當然了,這可是我星期一就托朋友買的,這票可是推出第一天就銷售一空了。」桑乾志看她一眼,「很抱歉,我這里只有兩張票沒你的份。」
「真的啊,唉,那可真可惜了。不過呢,我相信那兩個位子可以供你躺著欣賞演奏會。」
「什麼意思?」
「你以為革非只有你一人會欣賞?告訴你吧,你跟人家的男朋友比起來,簡直是被比到太平洋去了!」哈、哈!黃景羚看到桑乾志一听到這些話又露出那窩囊的表情,她真是痛快極了!俗話說得好,「惹熊、惹虎,千萬別惹上恰查某。」
「我……不……」任革非也被黃景羚的話嚇住了。
闢容寬只是個朋友,哪里是男朋友?天,官容寬知道這件事會怎樣?鐵定笑炸了肚皮!
「革非有男朋友?!」桑乾志不理會黃景羚的一臉得意,把矛頭轉向任革非。「他……他是我們學校的?是哪一系?」情敵出現,底細可不能不模清楚!
「他……他只是……」任革非臉一紅,根本說不出話。
「他不是學生,是環泰財團的大總裁!你以為以革非的條件只配選你們這些自以為了不起的小毛頭嗎?那你也太低估她的眼光了。」
「景羚,別說了。」任革非得先堵住好友這惟恐天下不亂的嘴不可。天啊!事情被她這麼一搬弄,若傳到官容寬耳中,以後自己有何面目見他?
桑乾志不信的看著任革非,兩張演奏會的票忽地發狂似的當著她的面撕個粉碎,含著眼淚轉頭就走,結束了一場他單戀了近四年的感情。
其實他可以走得更有風度的,可是四年來默默付出的點滴令他無法不如此激動,他只想好好發泄一下……
「景羚……你為什麼要撒謊激他?」望著地上被桑乾志撕個粉碎的演奏會票,任革非紅了眼眶,雖然自己對他沒有男女之情,可是也一直把他當成好朋友一般,而且他也真的對自己很好。
「我怎麼知道他這麼禁不起開玩笑?」方才那一幕她也嚇住了。「安啦!他是九命怪貓打不死的,晚上大概又會若無其事的打電話給你了。」見任革非仍不開心,黃景羚又說︰「今天咱們特地來學校看成績,慶幸的是咱們全Allpass,你怎麼還沉著臉?喂,你可是第一名有望耶!」
任革非勉強擠出笑容,心中仍是擔心著桑乾志……
☆☆☆
一盆紫玫瑰、數盞造型雅致的蠟燭,方型包廂的角落擺了一大盆香水百合和兩盞花型藝術燈,在這不算大的空間里泄滿了自然清新的花香味,這家法國餐廳儼然是創造浪漫的個中高手。
任革非有些不安的環顧了包廂內的環境,她是第一次來到這種五星級的大飯店,平日連中高價位的餐廳都沒去過幾次,對于這里的豪華擺設有說不出的不習慣。
「喜歡這里嗎?」官容寬有趣的注意到任革非眼中的好奇和……一些許的不安吧?難道這隱密的包廂是原因所在?
「這里很漂亮,我……我想,我是喜歡的吧?」她一低頭看到自己那雙已有兩年歷史的老舊涼鞋和身上那件大二時到夜市逛街,黃景羚幫她殺價殺了老半天且出資一半所買下的白色洋裝,她不禁羞赧得紅了臉。
這里的豪華和她身上的寒酸形成了不協調的對比,怪不得方才她和官容寬一進餐廳,就有許多雙眼楮往她身上打招呼。
方才她走路的時候還刻意的放緩了腳步,深怕走得太快自己右邊的涼鞋帶子會斷了,在穿它的時候,她注意到鞋帶已經裂了一半,只怕隨時會斷,屆時讓她成了灰姑娘!幸好這涼鞋還挺夠義氣的。
「這里讓你感到壓迫感?」他帶她來這里的原因正是因為要讓她開開心心的吃個飯,如果她仍放不開自己,那就沒啥意思了。
「我……」她聳著肩,「也許是我太老土了吧,不太習慣這種高級場所。」任革非沮喪的看著擺在前方形形色色的大叉、小叉、大湯匙、小湯匙,這到底要哪一支先用啊?「我連這些用具都不會使用。」她低垂著眼瞼怕官容寬會笑她沒知識。
「這些繁瑣的法國餐用具若不是常用的人也不見得全都搞得清楚。」官容寬笑著說︰「其實這不難弄懂,方才我替你點的東西和我的是一樣的,所以我待會兒拿什麼餐具,你就跟著拿就沒錯了。」他高舉餐前開胃酒,「祝你‘學習’成功,這頓飯能吃得愉快。」
他的話把任革非逗笑了,她也高舉杯子,「干杯!」
這頓飯吃下來已是兩個小時後,當他們走出飯店時已經快十點半了。
「哇!一頓飯吃了兩個小時?!嚇死人。」任革非此時肚子填得飽飽的,心情很愉快,好像從來沒有在這麼晚還維持著這麼飽的紀錄。
「這種法國餐吃兩個小時是最短的了。法國人生性浪漫,他們認為吃飯是一件很輕松的事,要慢慢來,所以一餐飯往往要花費個兩、三個鐘頭。」晚風吹來,夜里的風沁人心扉。他抬起頭看光彩被滿街霓虹燈所奪的夜幕。「今天吃得還愉快嗎?」
「棒透了!」任革非一笑,「不過,今天最大的收獲在于學了不少法國餐的禮儀,現在才知道,它沒有我想像的如此困難。」從側面看官容寬,那張漂亮的臉蛋任何角度都有它的魅力,他會不會漂亮得有些罪過?
「你在看什麼?」官容寬好笑的看著她,「我的臉這麼值得研究嗎?」
「不……不是的,」任革非倉皇的收回視線,一張小臉紅了起來,小聲的說︰「你長得真好看。」
「是嗎?那麼你很喜歡這張臉嘍?」官容寬逗著她說。「喜歡的話就帶回去啊。」平常的他可沒這麼活潑的,但是在任革非面前,他可以瘋言瘋語的隨心所欲。
「這張臉太貴了,我買不起。」剛開始她覺得官容寬是高高在上,不同于她的世界的,可是與他相處的愈久就可以發現,他是很好親近的,如同大孩子一般。
闢容寬很高興的發覺任革非愈來愈不怕他了,這表示她漸漸的在接受他這個朋友了。「你愈來愈不怕我了。」
「你是妖怪嗎?否則我干啥怕你?」
「就等你說這句話。」官容寬拍拍她的頭,為她打開了車門,然後再繞到另一邊準備上車,才打開車門就在不遠處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你在里頭等一下。」說罷,官容寬把車門關上。他看著永遠一號表情的齊傲。「你還沒回組織?不會是為了我的事情讓你無法回去交差吧?」
「‘頭頭’要我找你問抉擇。」齊傲的眸子在黑暗中顯得更銳利、更能洞察人心。「你不必回答我,我已經知道你的選擇了。」沒有多留一秒,齊傲轉身又沒入黑暗中。
一個連背影都冷傲的人,對于不能多了解他一些,官容寬居然有說不出的惋惜。他說他知道我的選擇?難不成我對革非的好感連他一個外人也看得出來嗎?也許吧……
☆☆☆
一大清早黃景羚就背著背包來到了任革非的住處,一進到屋里她把就帶來的東西一項一項的由背包里頭翻出來——一套套裝、一雙絲襪、一雙高跟鞋……
「面試需要穿這些東西嗎?」任革非一看到高跟鞋有些頭皮發麻。「穿那麼高的鞋子怎麼走路?」
「別急,它沒有那麼恐怖,有些習慣它的人不只能健步如飛,甚至可以追趕跑跳無所不能哩!」她把套裝一抖。「咯,你和我的身材差不多,試試看這套水藍色的套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