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瑞剛!有關那個代理權可能提早決定嗎?」
「要看那個美國的財團。」
「既然你不讓我打電話,我能寫信給我爸爸嗎?」她要求道︰「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先檢查信。」
他很高興她先提了出來。「當然可以。」
「我要提那個代理權嗎?」
「可以提,但是要有技巧。」
她下床,雖然還是有些虛弱,有些昏眩,但是她一分鐘都不想等,知道他打算扶她,她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靠自己的力量走到梳樁台前坐下,而他則打開抽屜,拿出紙筆,好像他早料到會用到這些東西。
她抑起頭看他。「你和刑淑依真的不怕坐牢?」
「寫吧!〕
「即使你限制了我的自由,使我爸爸不得不放棄這個代理權,但是其他的變數呢?你考慮了沒有?說不定你還是拿不到代理權,而且必須坐牢,那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賠上你們的後半輩子?」她做著最後的努力。「劃不來,真的劃不來。〕
「你寫吧!」他轉身背向她。
「你不怕我把你敲昏?」她冷淡的低下頭準備開始寫。「我勸你最好不要拿背對我,否則說不定哪次我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沖動。」
他轉過身。「要敲昏我或是攻擊我都需要一些力氣,如果你好好的保重自己的身體就有可能,別再讓你自己重感冒或是又有其他的毛病!〕
「謝謝你的提醒!〕
「小事一樁。」他很有風度。
「我在信里不必提你的名字,或者是我在哪里吧?」她故意裝模作樣的問。
「最好不要!」他也皮笑肉不笑。
于是地不再和他斗嘴,開始寫信,她必須用最短的幾十個字就把她的現況交代好,又不曾讓她的爸爸擔心,她不能在信中流露太多對她父親的感情,否則只怕石瑞剛會有更多對付她父親的武器。
信寫完,她粗魯的將信紙塞到他的懷中。「你檢查吧!最好是背起來!」
「我會!」他頂她一回,低頭看信。
她起身又回到床上,忽然覺得饑腸轆轆,從她被綁以來,好像還沒有好好的吃過一頓飯,平常食衣住行中,她最重視的就是吃,看來現在她只好將就一些了,想想那些非洲的饑民。
石瑞剛抬起頭。「你不多寫幾個字嗎?韋大鵬一定希望能知道更多你的現況!」
「我沒那麼,正中你的下懷!」
「是你說的你們父女情深,我不反對你洋洋灑灑的寫上一封長信,你可以讓他知道你受到很好的待遇,『綁匪』並沒有虐待你。」
「哼!」
「是你自己不寫,不要怪我。」
「你滾吧!」她受不了他這種把責任歸咎到她身上的做法。「我信也寫了,可以讓我一個人安安靜睜的待在這里嗎?」
「你不會得再在浴白中泡一夜,你也不太可能真的割腕,為了怕你再有什麼『驚人之舉』,我決定守在你的身邊。」
「你騙人!」她不信地驚嚷。
「我懶得騙人!」
「你要上班。」
「公司有淑依就可以,她看起來不像女強人,但是她的辦事能力會教人感到意外!」
「你是男人!」
「你是女人,重點呢?」
「為什麼你不去上班,留下刑淑依來看著我呢?」她故意漫不經心的建議。
「如果是你看著我,不到三天你就會煩死,會迫不及侍的想回你的公司,你何不省下一道手續,讓刑淑依來做這件小事就好?」
「那豈不是正中你的下懷?!」他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你明知道淑依的心比我軟,我不會去冒這個險,所以不如我們都給對方一個方便,一個月很快就會過去,然後我們可以老死不相往來。」
「當然!」她甜甜的一笑。「你在牢中,而我呼吸著自由的空氣,怎麼〔往來〕?!」
「我希望結果不要如你所料。」
「偏偏我料事如神!」她賭氣的說,重重的咳了一聲。
「那你怎麼沒料到你會被綁?」
「我要睡了!」她躺回去,把棉被拉到頭頂上,反正現在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忍著點,她還懂識時務為俊杰。「地板大得很,你睡吧!」
「你不吃點東西嗎?」他故意問,不相信她是鐵打的。「廚房里有一鍋雞湯。」
在棉被底下的她差點流下口水,她並不喜歡吃雞,如果要她選,她會選牛排,但是在餓著肚子又身體虛弱的情況下,一碗雞湯有著莫大的吸引力,加點白飯,她真的想要掀開棉被起床,不過——
她的驕傲呢?
她的骨氣呢?
石瑞剛的臉上帶著笑意,知道她看不見,所以他放心的笑著,一個沒有真正嘗過饑餓味道的人,是不太能控制自己對吃的反應。
「如果你決定不吃的話,那我就要睡了,我會吩咐人送張帆布床來,一旦我睡了,我可不想再為任何事起床。」他故作聲明。
棉被被拉下,她露出了她的臉。「我要吃!〕
「好!」石瑞剛不敢激她,望了她一眼,忍住了前去扶她的沖動,轉身逕自走開。
韋秋純很勉強的下床,跟著他走出這間房間。
石瑞剛別墅的廚房很大,而且是完全的西式,和她家的一樣,全套的設備、寬敞、明亮、干淨、整潔,一眼就令人覺得充滿了食欲,是個進食的好地方。她看到石瑞剛拿出一碗雞湯,弄上一層保鮮紙,放到微波爐里,動作很熟練。
「三分鐘就好。」
「你對廚房的事並不陌生。」
「不如說我並不是一個大男人主義的男人!」
「我總算在你身上發現了一項優點。」她淡淡的挖苦。「難得!〕
「其實如果我們不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的話,你會發現我更多的優點。」他看了她一眼,已經不把她當作是韋大鵬的女兒。「就像我發現你和一般的富家女不同,你比她們好一點。」
「你認識很多富家女?」她的聲音里充滿了諷刺。
「是她們想認識我!」
「哦?!」她拿著筷子敲著碗,一副他臉皮怎麼會那麼厚的樣子。「你的條件那麼好嗎?因為你事業成功、年輕有為?別忘了你為什麼會有今天,是用我爸爸的錢!」她忍不住的激動。「是我爸爸的錢讓你有今天,你卻恩將仇報,還要打擊他!」
石瑞剛的臉色瞬間一變。「我不要成功,我不要你爸爸的錢,你爸爸能讓我爸爸和淑依死去的親人復活嗎?你爸爸花錢買心安,卻買不回我們親愛的家人!〕
她正要反駁。
微波爐時間到的叮當聲打斷了他們劍拔弩張的氣氛。
他冷靜的戴上布的手套,打開微波爐,拿出那碗熟騰騰的雞湯,但是韋秋純已經沒有好胃口了。
「要一碗飯嗎?」他若無其事的問,好像剛剛他們什麼話都沒說。
「不了!」
「你不需要減肥,你已經瘦得離譜了。」
她不予置評,用湯匙舀了一碗湯,她沒有馬上喝,若有所思地問著︰「你和刑淑依永遠都不可能原諒我父親嗎?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讓你們忘掉這件事嗎?」
他拿下手套,沒有看她也沒有回答,在她的面前坐下。
「你和刑淑依可以過得快樂一些的。」
「如果拿到這個代理權,我們會更快樂。」
「那就光明正大的爭取!」
「你安靜的喝湯吧!」他不該對她產生憐惜的心,也不該有一絲的柔情,但是不知她有什麼魔力,對他自己的立場,他發現他已經有些動搖了。「我們都知道你盡了力想改變這個狀況,但是既然是不可能的事,我們就別再傷和氣,你就當是幫我們一個忙。」
「不過你們卻傷害到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