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黃醫生笑笑。「女人的確難纏,尤其是在她們鬧情緒的時候,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
「你有同感?」
「你就不知道我老婆和我鬧別扭的時候可以生氣到什麼地步!」他一副英雄所見略同的樣子。「碗盤能砸的砸,能摔的摔,只差沒有拿起菜刀追殺我,所以我能忍就忍,盡量少惹她生氣!〕
「我會向你學習的!〕
「注意要給她多喝水,補充水分。」黃醫生不忘醫生本色地叮囑道。
「我知道。」
「三餐盡量的清淡。」
「我會交代下去!〕
「如果高燒實在不退,要送急癥室!」
「希望不至于如此。」石瑞剛這句話無比真誠。
「我也希望不要如此!否則轉變成肺炎就麻煩了,她才這麼年輕,又這麼漂亮,男人嘛!能屈能伸,讓著女人一點就沒事!〕
石瑞剛微笑地送醫生出去,回到屋內,立刻迎上了刑淑依指責的眼沖。「她睡了?」
「睡了。〕
「你也去休息吧!晚上我來照顧她!」
「瑞剛!你確定我們還要繼續下去嗎?」她問著他。「這一次韋秋純讓自己重感冒,那下一次呢?你知不知道她下一次又會想出什麼主意?我們會不會害她白白送掉一條命?」
「從現在起我會看著她,公司暫時交給你,有事的話我會在這里遙控一切!」
「你不怕別人起疑??」
「誰會把這兩件事聯想在一起?」
「瑞剛!我們不是一定需要這個代理權!」
「淑依!這點我們已經討論過了!」他擺出一副不必再說的表情。
「即使你有心要照顧地,她會接受你嗎?」刑淑依搖搖頭。「只怕韋秋純現在最恨的人就是你,而且你是一個男人,一定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不如我來照顧她,我來放這一個月的長假。」
「任何事我都可以信任你,甚至把自己的生命交到你的手上,但是這一次不同。」他拒絕了她。「韋秋純會利用每一個可能的機會軟化你,到時說不定你會和她一起逃掉。」
「瑞剛!」她震驚的反駁道︰「你真認為我會和韋秋純一起逃?」
「她相當有影響力!」
「那她影響到你了嗎?〕
「我例外!〕他口是心非的否認。「我一向都比你堅強,比你不易被說服。」
「你不會虐待她吧??」
「她不要折磨我就好了!」
听出他話中有著某些異樣,刑淑依不覺睜大雙眼。「瑞剛!你對她——〕
「我對地怎麼樣?」他馬上掩飾的說︰「她是『人質』,是我們拿到代理權的武器,你以為我想和她談戀愛嗎?」
〔韋秋純是個迷人的女孩,連我都可以感受到地的魅力,難道你真的能無動于衷?」
「我能!〕
「自欺欺人的話嗎?〕
「淑依!」他故作蒲灑、吊兒郎當的表情。「在女人那方面,你看過我對誰認真過?比韋秋純美、比韋秋純野、比韋秋純艷的女人多的是,你以為我會得對韋大鵬的女兒動心?」
「但是你有很多異于往常的行為?」
「那只是你的想像、你的多心。」他一口就否決掉她的話。「你說對了一點。
我們要讓她健健康康的回家,我會親自照顧地復原,至少讓她少恨我一點,一旦她了解我們對她是真的沒有惡意,她會和我們合作的!〕
「我懷疑她會如你所說的這麼合作!」刑淑依苦笑。「電話不能打,你要叫她寫信?〕
「她會寫的!」
「我們可以帶她到外面去打電話,例如咖啡屋、飯店,一些公眾的場所,警方就無從追蹤起,辦法一定有的,既然韋秋純重感冒,我們至少可以讓她開心點。」
石瑞剛搖搖頭。「太冒險了!」
「可以試試!」
「如果有人注意到我們,如果韋秋純偷偷的寫了什麼紙條,或是突然的大聲呼救,抑或有什麼突發的狀況,我們真的會惹上綁票的罪名!」
「我們現在就沒有惹上罪名嗎?」她神色落寞的說著。
「淑依!放心!如果真的出了問題,我會想辦法讓你置身事外!〕
「我不怕坐牢!」她勇敢的說︰「我都能走出親人慘死的悲劇,還有什麼我不能承受的?我只是不知道為了那個代理權值不值得。〕
〔還有韋大鵬。」他提醒她。
「他真的有罪嗎?〕
「你真的被韋秋純洗腦了!」他喃喃的說。
「韋大鵬真的能阻止悲劇和意外的發生嗎?他並沒有避不見面,他並沒有逃避他的責任,他賠償了那些受害人,不是嗎?」她換了另一個角度。「我們都得到了賠償,並且用那些錢開創了我們的事業。〕
「淑依!」他的口氣充滿了令人無法忽視的怒氣。「如果你要退出這個計劃,我不會怪你!」
「我只是覺得我們可以當面和他談,勸他退出爭取代理權的這件事,放回韋秋純,韋秋純也會幫我們說話,這樣不是很好嗎?〕
〔一點都不好!〕
「瑞剛!求求你至少再考慮一下!〕
「我要去看韋秋純了!」他好像完全听不懂她的意思似的。「不要輕易做出其他決定,你一直都信任我,一直都贊成我,再信任我一次,再贊成我一次,我一定要打贏這一仗!」
站在窗邊,隔著幾步的距離,他毫無顧忌的注視著在睡夢中的韋秋純,他剛剛才模過她的額頭,燒並沒有全退,但是也已經沒有那麼的燙,希望這是她病情沒有惡化的征兆,這一夜他是別想睡了,不到她完全的退燒,他是不會放心的。
先前他完全否定了淑依的話,直說他對韋秋純沒有任何的感覺,因為她是韋大鵬的女兒,因為她並不比其他的女人出色,但是他內心深處可不是這麼說的,他一直在抗拒著自己對她的感覺,很多他根本就不該產生的感覺,這會兒他應該是在他舒服的被窩里,好好的睡他的覺,而不是站在這里,看著韋秋純睡。
唯一的解釋是她是病人,他欠她的。
但是事實呢?
床上的韋秋純動了動,有些半夢半醒的,她好像有吞咽上的困難。「我……
我要……喝水。」
他立刻拿起放在梳樁上的一杯水,坐在她的床邊,一手托住她的背,一手將杯子就她的嘴。「慢慢喝!」
她沒有听到他的話似的,她太渴了,大口大口的將溫開水灌到喉嚨里,這一刻白開水真的是人間最美味的甘泉。
將杯子往身邊的床頭櫃隨手一放,他將她輕輕的放回床上,但是她卻忽然的睜開了眼楮。
「是你?〕
「你希望是誰?〕
「我爸爸!」她楚楚可憐的說。
「你會再見到他的!」石瑞剛試著冷酷。
「我想現在就見他!」她耍賴、撒嬌的說。
「光是高燒和重感冒還不夠。」他避開她的眼神,不去理會她的語氣。「在這一點上,我們就別再浪費時間、我一向不求人,但是我拜托你,為了大家好,你就忍一個月,畢竟狀況並沒有那麼糟,對不對?」
「我討厭這里。」
「我可以把你帶到其他地方,你想去哪里?」他一副有話好商量的樣子。
「我盡量讓你滿意。」
「我也討厭你!」
「那這點就比較困難了。」
她又想哭了,她發現自己脆弱得連一個小嬰兒都還不如,以往她很少落淚,唯一一次是因為她媽媽過世,之後沒有什麼事可以讓她哭泣,即使是看悲劇電影,即使是文藝愛情大悲劇,她都能用理智,看戲的心情去面對,但是眼前的這件事令她手足無措。
石瑞剛盡量不去看她,不去感受她的哀傷、她的憤怒,既然不能放她走,多說什麼都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