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遲了。」他不想再談下去地看了她一眼。
車子在廳前停住,石瑞剛才剛跨出車門,佣人立刻一臉驚惶的上前報告韋秋純的最新情形,而石瑞剛的眉則隨著佣人的話逐漸皺在一塊。
「這次地又想搞什麼把戲?」他面無表情的評論。
「瑞剛!我們最好去看看她!」刑淑依搖了搖他的手肘。
「吃過晚飯再說。」
「吳嫂說她一天都沒吃什麼。〕
「這也不是什麼稀奇事。」盡避他心里想馬上去,但是他不想讓淑依知道他重視韋秋純,在意她的死活。「餓到受不了時,她自然會吃!〕
「你沒听到吳嫂說她不太舒服嗎?〕
「她裝出來的!」他肯定的說。
「如果她不是裝的呢?〕
石瑞剛猶豫了一下,依然冷冷地道︰「我們還是先吃飯吧!」
「瑞剛!」刑淑依生氣了,她從來都沒有違抗過他的命令,但是這一次不同。
「韋秋純不是我們的犯人、不是我們的仇人,至少我們要能讓她健健康康的回家,去看看她又不必花多少時間,但是我們可以心安,今天如果是我被綁架,我希望我能受到人道的待遇!〕
「好吧!」他不悅的說︰「既然女人都免不了有『婦人之仁』,我又能說些什麼?〕
「你真是——〕
「去看那個『麻煩一吧!』〕
看了之後,石瑞剛和刑淑依都知道韋秋純不是裝的。
韋秋純一張臉紅通通的,眼神出奇的無神,她看起來一副病懨懨、無所謂、不帶勁、懶洋洋、無辜的樣子,她沒有看刑淑依,只是把視線放在石瑞剛的身上,她的眼光令石瑞剛一陣心悸、一陣忽冷忽熱,某種莫名的情緒悄悄的進駐到他的心頭。
刑淑依走到床邊,模了下半躺在床上的韋秋純額頭,她的手被韋秋純的熱度給嚇得縮回手。
「瑞剛!」刑淑依低呼︰「她發燒了!」
石瑞剛非常勉強的走了過去,他冰冷的手在她的額頭上輕觸,緩緩的收回來,他看著她。「你做了什麼?果睡嗎?在氣溫只有十度的時候?」
「瑞剛!」淑依罵道︰「現在不是說俏皮話或是挖苦她的時候,我們必須送她去醫院,她起碼有四十度,我們不能讓高燒持續下去!」
正合她的意,韋秋純的瞼上不禁泛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但是石瑞剛注意到了。
「韋秋純!你以為這樣就能擺月兌掉我們,找到救兵了嗎?」他搖搖頭,轉向刑淑依。「淑依!你去打電話請黃醫生過來。〕
「不……」韋秋純出聲,她因為喉嚨痛而聲音沙啞,但這也是她要的效果。「我必須到醫院去……送我到『養和』,那里有我的病歷……我有藥物過敏的毛病,我不能隨便吃藥……〕
「什麼藥物過敏?」他精明的問。
「我不知道……但是……」
「你居然不知道自己對什麼藥物過敏?」他雖然有些心疼她現在的模樣,但是他確定這是她自己造成的,看來她想逃走的決心不會變。「那真是你的不幸,看來你要冒險一次了!〕
「你——〕
「瑞剛,我們送她去醫院吧!〕
「她死不了的!」
「石瑞剛!」雖然她的喉嚨痛得很,說話困難,但是這阻止不了她要罵他的決心。「如果我因為吃錯藥而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看你怎麼向我爸爸和刑淑依交代?你是沒有良心了,但是其他人還有!〕
「瑞剛……」刑淑依這會兒好像已經和韋秋純同一條陣線。「不要冒險!不能冒險!」
「淑依!你看不出來她在打心理戰嗎?她頂多是重感冒而已,絕對死不了!〕
「如果轉變成肺炎呢?」刑淑依仍然不放心。
「你看她像短命的人嗎?」石瑞剛冷冷地反問。
「石瑞剛!」韋秋純插進話。「拜托你送我去醫院,我不會逃走,我也不會求救,我會乖乖的做個合作的人質,相信我!〕
對她的努力,他報以一個遺憾的笑。「要讓你失望了,淑依!快去打電話!」
了解到石瑞剛的決心,刑淑依只有轉而去安慰韋秋純。「黃醫生也是有名的醫生,醫術有口皆碑,你會沒事的,他會給你最好的醫療!」
「我不要!我要去醫院!」韋秋純忽然哭了起來,她不只身體不舒服,那股挫折感更是教她無法承受。「送我去醫院!〕
石瑞剛朝刑淑依使了個眼色,她欲言又止,終于還是出去打了電話。
護身符沒了,韋秋純哭得更加傷心,她恨感冒、她討厭感冒,她之所以要讓自己重感冒,是希望有逃走的機會,但是看來她是被困在這里了,又加上重感冒,為什麼她踫到的不是軟弱一點、比較有同情心一點的綁匪呢?為什麼要是這個該下油鍋、上刀山的石瑞剛呢?
石瑞剛被她的哭聲搞得心亂如麻,他不怕其他女人的眼淚,甚至是淑依的,他知道怎麼去安慰她們,但是韋秋純的哭聲和眼淚令他硬不下心腸,令他只想屈服于她的腳下!
掏出手帕,完全是本能的反應。「你不希望在重感冒之外,再加上嚴重的頭痛吧?」
她沒有接手帕,反而狠狠的給了他一個白眼。
「為了你自己好,別哭了!」
「我要哭!」她固執的說︰「我要哭到你受不了,哭到你肯放我回去!」
「那你的這些眼淚,肯定是浪費掉了!」
她坐起身。「那下一次我不會再泡在全是冷水的浴白中一夜,我會割腕,看看一個人到底有多少的血可以流!」
她的話令他打了個冷顫,想到她不省人事的躺在一灘血泊中,他就有些站不住的覺得頭昏目眩,他如鷹般的眼神凝視著她。
「看來我必須放自己一個月的長假了。」
「你告訴我這個做什麼?」
「因為我們要二十四小時的綁在一起。」他故作無奈狀。「不管我對你和你父親的感覺如何,我都不希望害你枉死,所以我決定搬進你這個房間,當你的『室友』,一起度過這一個月。」
「我寧可我重感冒轉成肺炎而死!」
「我不會讓你死的!〕
「我寧可二十四小時看守我的人是刑淑依。」
「不行!那豈不是正順了你的意!」他洞悉她心中想法的說︰「淑依會被你說服,她最後會不顧一切的放你走,你很聰明,知道怎麼去利用她的罪惡感和內疚感,我不會把她和你單獨的放在同一個房間!」
「你真可惡!」
她猛然一站,頓時地轉天旋,差點不支的昏倒,是石瑞剛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
「坐下!」
她推開他,往床上一坐,她已經開始嘗到重感冒的威力了。「石瑞剛!我恨你!我恨感冒!我恨你害我把我自己弄成這樣子,我會一直恨你的!」
「反正你恨我也不是新鮮事!」
「有一天你會栽在我手里的!」
「會有這一天嗎?」
「我會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她慢慢的閉上眼楮。「我會加倍的還給你!」
「我已經給她打過針了,記得按時服藥,如果高燒還是不退的話,那個退燒藥再給她吃,還有最好準備一些冰枕和酒精,如果超過三十九度半的話,讓她睡冰枕,並且替她的全身擦酒精。」醫生吩咐道。
「謝謝你。」石瑞剛和醫生握握手。「讓你跑這一趟,又是吃晚飯的時間。」
「小事一件!」黃醫生有些奇怪的問︰「但是她的情緒好像不太穩定,一直叫著救命,說地被綁架,說要通知警察,又說你是個——」
「情人口角。」石瑞剛微笑著說︰「她任性慣了,大小姐脾氣,一不順她的心,一和我吵架,她就會胡說八道的亂扯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