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曼哈哈大笑,珊珊笑得彎下了腰。小咪張開了嘴,笑得咯咯咯咯地。
「大門怎麼沒關哪?你們干什麼鬧烘烘的?」碧芸一路喊著進來,怔在門邊。「這是怎麼回事?」
※※※
碧芸說著她要在劇本加進去的新靈感,安曼一個字也沒听進去。
令方和百珍走了。他回去換衣服,他說,然後去上班。
百珍也要回去換衣服上班。
安曼想不承認她在嫉妒都不行。她腦子里一直浮著她從房間出來看到的一幕。
令方和百珍站得好近,幾乎頭靠著頭。百珍不知向令方低語著要求什麼,他堅決地搖搖頭。她撒嬌地按著他的胳臂搖,又跺腳。他做了個無奈的表情,擰一下她的臉蛋,答應了。
「小曼,喂,小曼!」
安曼眨眨眼,魂今歸來。
「干嘛?」
「你才干嘛呢。拜托,才走不到一個小時,就相思得這般魂不守舍。不要如此刺激人好不好?」
安曼臉頰飛上紅霞。「你還說。都是你,出的鬼主意,爛主意。」
碧芸大聲喊冤。「都享受過洞房樂了,還在這埋怨人啊?好人哦,真的是難做。」
「你不要胡亂破壞我的名譽,我和他清清白白,什麼也沒做。」
碧芸圓睜杏眼。「什麼也沒做?」
「我仍是完璧之身。」
「這有什麼好驕傲的?怎麼?他有問題,還是問題在你?」
安曼啼笑皆非。「你才有毛病。」
「別告訴我他對你沒「性」趣,我不相信。」
「對「住」最感興趣的是你汪大編劇。」安曼沒好氣地頂她。
「你用錯字眼了,是最有研究。告訴我,出了什麼狀況?我來為你解。」
「我真有這方面的困擾,找個江湖郎中說不定可靠些。」
「嘿!」碧芸抗議。
「大清早,別「性」事一籮筐好不好?也不怕得胃潰瘍。你昨天的急中計,可害慘我了知不知道?」
碧芸訥訥笑著。「其實我原來是讓你們暫時以假亂頁,扮扮夫妻,把那個無賴擺平。我哪知道醫院里正好有個柙父?」
「那你應該只和我跟令方商量,把那兩個社工和醫生扯進來,沒想到人多嘴雓嗎?」
「哎,我想多他們幾個,看起來比較像那麼回事嘛,事後向他們說明一下就好了,誰知道臨時來了一大群人湊熱鬧。」
「你一手造成的,還有理由呢!」
「啊,你提醒我了!」碧芸歡喜地一拍手,「想不到除了編劇,我還有導演的才華呢!
昨天我可真是掌控全場,指揮若定哩,對不對?」
安曼撐頭申吟。「我都不敢看今天的報紙,你還額手稱慶,沾沾自喜。」
「喲,我差點忘了。」碧芸從皮包拿出當日早報,「我就是為了這個又回來的。影劇版頭條哪!」
她得意的敞開報紙,安曼不看也不行。
名演員安曼,上屆金鐘獎得主,閃電結婚!
「昨天沒能「湊巧」在現場拍張精采照片的記者們,一定捶胸頓足,恨死了。」碧芸眉開眼笑。
「幸好我們昨天就把小咪帶回來了。」安曼喃喃。
不然今天涌進醫院欲彌補昨日之憾的記者,會把小女孩嚇死。
不管誰通風報倍,顯然將昨天所有事情的經過描述得十分詳盡。報上把安曼,和她「突然曝光」的秘密名律師男友,形容成大善人。
「崔文姬收斂狂野之心,律師,正義的象征,平復了這位一生坎坷的美女的滿腔仇恨。」安曼讀著,失笑。「展令方可以改名展昭了。」
「制作人一早打電話向我求證。」碧芸見她有笑容,便告訴她。「我敢說他看到報紙時,一定震驚得把早餈都打翻了。」
「你還笑得出來?我怎麼去向人解釋啊?」
「幾時起你覺得有必要向旁人解釋了?結婚是大喜呀,有什麼好解釋?接受賀喜就好了。」
「事情不是發生在你身上,你當然輕松!」
「喂,你忘了?你逼那個男人同意娶你的。」
安曼懊喪透頂。「我當時不知哪里不對了。」
「對對對,怎麼會不對呢?你們結成佳偶,同時救了一個小女孩,一舉兩得,雙喜臨門……啊,珊珊怎麼辦?」
安曼煩亂中給她沒頭沒腦的問得一愣。
「珊珊怎樣?」
「你們不連她一起收養嗎?」
安曼瞪大眼楮。「你玩上瘋了是不是?」
「你們不收養珊珊?」
「他是他,我是我,什麼你們、你們的?收養小咪,是不得已之下的下下策。我做事向來量力而為,這次這件事已經雞飛狗跳,不知如何收抬了,你建議收養珊珊,是唯恐天下不夠亂是不是?」
碧芸端詳她。「你真的生氣了?」
「我不是生氣,我是……」安曼長嘆,「碧芸,你心血來潮把我騙去拍戲,以及其他的玩笑或惡作劇,我都可以一笑置之,這次你太過火了。」
「對……」
「對不起這三個字,這次不管用了。」
「誰說我要說對不起來著?別瞪,別瞪,我要說的是,對,你進入演藝圈,是我把你哄去的,可是你有什麼損失?名成利就,而且你自己越演越愛上這份職業,你自己說的。」
「我……」
「我還沒說完。以前我愛鬧、愛玩,你最後也都很開心呀。」
「我是包容你。」
「所以我們是好朋友嘛,互相包容,互相了解。因為我了解你,所以幫你一把,你馬上現原形了,不是嗎?」
「現原形?」
「說錯了,我的意思是真情流露。」
「露給誰,同誰露啊?」
「咳,展令方嘛。你若不是心中對他有意有情,你會揪住他,通他點頭嗎?」
「我是被他的態度氣的。」
「那你該叫他滾開,或閉嘴,而不是……」
「你不用來分析我了,有這麼大的精神,去分析展令方吧。」
「我就知道。」碧芸彈一下手指。「原來問題在他身上。不對呀,我明明好幾次看到他脈脈含情望著你,巴不得四周的人全部自地球上消失,只剩他和你,他好對你訴說衷曲。」
「這是你的新劇本是不是?」
「說到劇本,你對我的新靈感有何意見?」
安曼不想讓她知道她根本听若未聞,否則又要被她嘲弄調侃。
「你需要什麼意見?要听意見,該去問制作人或導演,我又不是出錢的老板。」
「當然要你的意見,因為要你去做說客。」
「說客?說服誰?」
「你的新婚老公呀。」
安曼眨了好幾下眼楮。「令方?你要他干嘛?」
「啐,我要他?朋友之夫不可戲,這點道德我都不懂嗎?我是要他到「她是我媽媽」延長戲中軋一角。」
安曼的下巴掉了下來。碧芸把它推回去。
「冷靜,冷靜,你先失了措,如何去說服他?」
「我才不去。你有本事冒出這種歪點子,你自己出馬。」
「嘖,我怕萬一我和他談得太投機,他突然發現我比你有魅力,對我情難自禁。我不想對不起我這一生僅有唯一的好朋友呀。」
「任你舌粲蓮花,休想我去替你當炮灰,找釘子踫。」
「咦,你這麼肯定他會拒絕?」
「你不肯定,為何找我當說客?」
「哎呀,你們是夫妻,枕邊細語一番,總比我費唇舌節省時間嘛。要知道,時間就是金錢。賺錢不容易呀。再說,朋友有難,見而不救,算什麼朋友?」
「你這算哪門子難哪?你見到珊珊,馬上把她寫進去,現在令方你也不放過。要不要我把我爸爸叫回來和你見見面,好讓你多一個角色?別忘了,還有個小咪。」
「沒忘,沒忘。小咪不用商量,她口不能言,沒有台詞,教她演就行了。」